第87章 遗诏的秘密(二)
桥后看完遗诏一阵心慌,伸手把遗诏揉成一团,觉得桥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以为他会改立二桥子为桥长,却没想到是三桥子,这有点出乎意料,可又给自己添了一个麻烦。
她本来二桥子就不好对付,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三桥子,不知该选择哪个儿子和二桥子对抗,看着遗诏傻傻发呆。
“桥母,桥长之位传给谁了?”雷江问道。
桥母突然晃过神。
“桥长之位传给谁了?”雷江又问道。
桥后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坚定的说:“传给你了。”话完站起来走到一盏油灯前把遗诏烧了。
“为什么要烧了,这可是遗诏啊!”雷江急忙说道。
“你觉得这遗诏有用嘛!你是嫡长子,桥长之位就是你的。”桥后义正言辞的说,无论桥长做出怎样的决定,她一定力挺长桥子继承桥长之位。
“我从桥母的眼神中都看出来了,遗诏上是不是让二桥子继承桥长之位?”雷江一脸疑惑问道,看到桥后把遗诏揉成一团便觉得可疑,觉得桥长之位不是自己的了。
“不是,就是你。”
“既然是我,为什么烧了,为什么不让我看。”雷江逼问道。
桥后一时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样安抚儿子。
“你就是骗我,桥父为什么会选择二桥子,而不是我,难道他不知道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嘛,难道就因为那晚,我不在他身边嘛!绝对不是这样的。之前,桥父一直很器重我,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雷江又气又恨的说。
桥后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番话,似乎在责备自己,一脸怒火地走到雷江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子。
“你还是想想怎样对付二桥子,不然你的桥长位置真的保不住了。”话完,桥后转身走到桌子旁坐下。
雷江站在一旁发呆。
抢到遗诏后,二桥子并没有着急回桥宫,而是在约定的药铺等待贴身桥卫,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落黑了,仍不见桥卫的身影。
二桥子离开药铺,悄悄地来到桥宫的城墙根,用绳钩爪翻过城墙,进了桥宫。
慈安院的房间内,雷山坐在一个炭火盆旁烤手。
闻桥妃站在一盏立式油灯旁,粉嫩的手拿着带有血迹的遗诏看,肥胖的字体很辨认,看到“三桥子”时心中一震,双手慢慢地放下了,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人意料。
雷山看到闻桥妃脸色凝重,慌忙问道:“不是我?”
“是三桥子。”闻桥妃低声说。
雷山慌忙站起来,走到闻桥妃身旁,接过遗诏看了看,看到“三桥子”三字彻底绝望了,心中愤愤不平,难道自己在桥父眼里那么一文不值,选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也不选自己,甩手把遗诏扔在地上,一脚踢倒一盏立式油灯,愤怒的说:“为什么不是长桥子,为什么不是我?”
“输给长桥子是应该的,让三桥子继承桥长之位有点难以接受了。桥长为什么不选三桥子,这里面很肯定有原因。”闻桥妃自言自语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三桥子继承桥长之位。”雷山握拳敲打着桌子说:“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不要烦躁,遇事要稳住,事情还有反转的机会,桥长之位一定是你的。”闻桥妃看着雷山说:“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快去换件衣服。”
“我,我…。”
“去吧,我自有办法。”闻桥妃看着雷山说。
“嗯。”
话完,雷山转身走了房间。
闻桥妃走到桌子旁坐下,一手扶着额头喊道:“贾公公。”
贾公公快步走进了房间,看闻桥妃说:“奴才在呢。”
“我头疼病又犯了,去请桥医孟旭来。”
“是。”贾公公转身离开了。
客厅内,女仆像装了消音器一样,做起事来轻手轻脚,没有一点声响,本身就冷清的客厅,此刻更加沉闷。
圆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炒菜和一锅鸡汤。吴将军和吴夫人坐在一起。吴家宁坐在圆桌一侧,吴家英坐在吴夫人对面。
他们个个脸色消沉,默默不语。
王妈把一碗碗米饭放在他们四人面前。站在一旁盛米饭的小花,多盛了一碗米饭,鬼使神差地走到圆桌旁,把米饭放在吴家杰的位置上。
王妈看到后一脸着急,慌忙给小花使眼色,小花却不明白,又从身旁的女仆手中夺了一双筷子放在小碗。
王妈气得歪嘴瞪眼,小声骂道:“死丫头,滚出去。”
吴夫人刚拿起小碗和筷子,还没来得及下筷子,看到吴家杰的位置放着一碗米饭,人却不见了,心中顿时有种撕裂的疼痛。
小花见吴家杰迟迟不来,才意识到吴家杰已经不在了,突然哭了起来,“大哥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小花是吴家杰的贴身丫头,从小就跟着吴家杰,吴家杰这一走,她就像一艘失去海港的轮船,无处依靠了。
“滚出去哭。”王妈骂道。
小花觉得委屈,一气转身跑出了房间。
吴夫人被小花感染了,放下碗筷,痛哭起来。
吴家宁和吴家英看到阿娘哭起来,也没心情吃饭了,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
“不要哭了,还让不让孩子吃饭啊!”吴将军愤怒的说。
吴夫人知道这俩孩子一天都未吃口好饭,慌忙止住了哭声,眼中含着泪水说:“阿娘,对不起你们,你们快吃,快吃。”拿起筷子给吴家英夹了一些菜,又给吴家宁夹了一些菜。
此时,一名男家丁走进了客厅,行礼后说道:“将军,桥府派人通告,请您过去。”
“什么事?”
“没说。”
“备马。”
话完,吴将军放下碗筷走出了房间。
天色漆黑,肃静的桥府前院,五六个火把照亮整个前院,青石砖铺成的走道上放着六具尸体。
留着山羊胡的万府长站在吴将军的身旁,脸色又紧张又无奈,颍州城发生这么大的命案,而死者又是官差,实属罕见。
一名桥卫把黄色的灯笼放在一具尸体的脸庞。
“这五名桥卫刚刚从桥府调到桥宫,护送刘侍郎和张侍郎回府的路上被杀。”万府长走到披着油纸雨披的桥卫身旁说:“这一名据查是二桥子的贴身桥卫。”
“两位侍郎的尸体呢?”吴将军问道。
“放在屋内了。”
吴将军看到披着油纸雨衣的桥卫的剑伤有点奇怪,可谓一剑封喉,夺过桥卫手中的灯笼,蹲下来用灯笼照了照剑伤,此剑伤与其它几名桥卫的剑伤明显不同,属于一招制敌,直进直出,不拖泥带水,正中死者要害,非一般人能做到,仔细沉思一番便锁定了嫌疑人,不是那几名桥监就是赵昆了。
“知道桥长召见两位侍郎何事吗?”吴将军问道。
“不知道。”
“派人去查啊?”吴将军说。
“您还不知道啊!桥宫被封,连一片树叶都飘不进去,怎么查?”万府长说。
吴将军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确实无法进入桥宫,言自语道:“为什么要杀刘侍郎和张侍郎。”扭头看着万府长,“传消息到桥宫了吗?”
“派人通知王公公了。”万府长看着吴将军问道:“这凶手是不是桥人?”
“还不确定,既然有二桥子的人,肯定和二桥子脱不了关系,至于逃跑的凶手,再议。”吴将军敷衍道。
吴将军知道万府长问这话是在提示他,提示桥人卷入这场宫廷政权斗争中了,提示他加强桥人的管理,突然想到长桥主递给自己的信件,桥后的猜测果然没错,闻桥妃造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