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没有药了
突然头痛发作,温雨只觉着脑子里的血管都在痉挛,头皮一阵一阵紧缩着痛。她无力地躺在泳池的水梯边,闭着唇,气喘,胸闷,吃力呼吸,脸白得吓人。
突然,湿淋淋的两眼一闭,仿佛痛晕过去。
冷曜心尖猛一颤,拍了拍她的脸,“温雨?!”
下一秒,男人焦急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通知司机,备车去医院!”
原原大声哭道:“云叔叔,云叔叔,温妈妈死了……”
云飞扬提着心,安慰孩子,“没事的。温妈妈不会死的。”
两只黑毛八哥儿,飞来飞去的叫唤:
“冷先生,温妈妈死了……”
“她死了!”
天空瞬间阴沉,鸟云密布,电闪雷鸣,雨来得又急又快。
冷曜抱起全身透湿冰冷的女人,从泳池冲进房间,吩咐周婶给她换好干净衣服,并以最快速度抱她上车。
车子还未驶出别墅门口,温雨就晃悠悠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冷曜的怀里,她浑身一僵,遍体生寒,唇角哆嗦着,“放我……下去……”
男人面孔冰冷,用命令的口吻,“别动!”
温雨想挣扎,可是动了动四肢,才发现没有一点力气,只有抖得合不拢的嘴可以动,她艰涩开口,“我,死,死不了……不……不去医院。吃,吃点药……止痛就好……”
她的老毛病,偏头痛发作,她知道……
“没有药了……”冷曜收了收手臂,将她抱紧在怀里,嗓子些微低哑,“上次,只有为数不多的两粒药,吃完了。”
曲普坦乃处方药,需凭医生的有效处方,方可购买的药物。
“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不去……”虽无力挣扎,可温雨内心仍不断挣扎着,她不想去医院,尤其雷雨天气。
爸爸是在一个雷雨天气,出的车祸,浑身是血,被送到医院……爸爸死在医院。她害怕下雨,也害怕打雷,更害怕下雨打雷天去医院。
忽然想起来,吃力说道,“我包包里,还,还有一盒药……”
以防意外,她包包里,常备着治疗偏头痛的药。
于是,即将驶出别墅的车子,直接掉头,打道回府。
雷声隆隆,狂风暴雨。
满院植物被风雨肆虐,瑟瑟发抖。
温雨躺在卧室的床中,头疼欲裂,随着响雷,又想起了父亲……
冷曜坐在她旁边,给她服药过后,手心和膝盖的伤口消过毒,深暗的眸子,一瞬不瞬,锁住她苍白的脸。
他为什么要娶她?
她问他寻要答案的时候,他给她的回答是,因为娶了她,他就赢了哥哥……的确如此,这是唯一赢哥哥的一次,他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永远都不会放手,不会离婚。即使她不喜欢他,永远不喜欢他。
无所谓啊,他不要她喜欢,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他,讨厌他!可他只要她待在他身边,永远待在他身边。哪怕她一辈子都讨厌,憎恨他,也都无所谓。
这世上,没有哪一种方式,比婚姻更牢固的困住一个人,困在属于他的领地里,困住一辈子。只要他不离婚,她就永远是他的,妻子!无论有没有感情,都能赖着一辈子。
三年婚姻,他不后悔,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即便与她无爱无性。
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一圈,终于点燃唇边抿着的一支香烟,云雾缭绕,烟气飘渺。
男人的眸子深暗不见底,茫茫思绪,伴着无望的希望,燃烧在尼古丁里。
那一夜,他没有离开主卧,在次卧待了一夜。
她的睡相不好看,喜欢俯卧。
刚轻轻把她身子翻面,不一会儿,她又翻过去,趴着睡,整个脸埋入枕头里。
后来,他又把她轻轻翻转,让她靠近自己的身体,她就蜷缩着身子,像煮熟的虾一般。
梦里,她呓语连连,呢喃着:“峰哥,你回了?”
知她讲梦话,他顺嘴接她的梦话,“嗯,回了,你想我吗?”
“想……”
冷曜侧身,盯着她睡梦中的脸问,“你有多想我?”
“我不敢想你,你不要问……”
“你怕我问?”
“他把我扔进水里……峰哥你救我……”
冷曜拂开她额前的乱发,对闭着眼睛,坠入梦境的女人,轻声问,“你怕他把你扔水里?以后还跟峰哥走吗?”
“不走了,走不得了,他越来越坏……”
冷曜唇角扬了扬,指尖轻轻绕着她一缕柔软的发丝,温雨仍在梦呓。
“我跟你说,他有私生子……”
“你会介意,他有私生子?”
“嗯,峰哥,你回了?你不能走……”
后来,她就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呢呢喃喃的,越来越模糊不清,渐渐睡了。
天刚拂晓,冷曜就离开了主卧。
温雨醒来,望着窗外,下了一夜雨,呼吸中有雨后清新的泥土味。
走进明亮的餐厅里,依然是西式早点,煎蛋一半都是生的。
冷曜拉开旁边的椅子,很难得请她坐。昨晚被他扔进游泳池里,反复折磨,温雨怕了,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恐惧。
原原开动前,瞄了一眼冷爸爸,“冷baibai,温妈妈,祝大家用餐愉快。”
“嗯。”冷曜鼻音哼一声,把那盘生的煎蛋搁温雨桌面前,冷冰冰的命令:“吃。”
她不敢违抗,低头举刀叉。
餐厅气氛,沉闷至极。
温雨忍着反胃,随意吃了两口生不拉几的鸡蛋,就慢吞吞的喝着牛奶,时不时觑冷曜一眼。按照规矩,他没吃完,没起身,她不敢先离席。
这三年,她遵守规矩,偶尔也有为数不多的反抗。但自从昨夜开始,她怕了,彻底怕了这个男人。怕他又发病,把她扔下水,有可能被溺死在泳池里。
早餐后,冷曜在房间整理衣冠,准备去上班。温雨在书房,企图跟老板吴伟霖解释长假三个月的事,沟通到一半,听见周婶恭声来报:
“太太,老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叫温雨下来!”
一听老夫人来了,温雨心里有点儿慌,下楼迎着她特有的严厉目光,心脏像打鼓一样。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昨天下午去找峰儿?”老夫人皱起精心描绘的眉毛,正言厉色地斥责她,“你怎么能去找峰儿?”
“温雨,你是有家室的人。还去找峰儿?这样对他影响有多不好?”
温雨低着头,咬指甲上的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