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洗墨池
言厉知道金陵冷家是世家大族，规矩很多就连冷家的家训都有都有一百多条，而冷家的翰渊书院的院训更是长达三百多条，这样规规矩矩的世家言明珠一定会住不习惯。
她向来被母亲养的无法无天，都被惯坏了。在大是大非面前和世家大族女子的礼仪方面，她做的游刃有余，会很好的解决，也知道如何得体的说话。
可是依旧改不了规矩在她眼里那就是摆设，那就是用来冒犯的，用言明珠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说：明知不可为之而为之，那才是真英雄，真好汉呢！
这世间之事恐怕只有想不到的，就没有她言明珠不敢做的！对于这个妹妹言厉是真的头痛，这些年母亲究竟是怎么教导她的。
哎！言厉有些担心她这样的性格会不会气坏了冷家家主，故而还是等冷老夫人寿辰这日到冷家才是上上策。
而看着此时在马背上的言明珠，正在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时不时的看着热闹的金陵城。虽然现在时候还早可是却已经是这般热闹非凡了，想来这金陵城也定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她看着刚刚掀开冒着热气的蒸笼，呀！刚刚出笼的大肉包子，就凭着这香味定然会非常好吃的！
她咽了咽口水，今日她和兄长早早的就出发，以至于她睡眼朦胧的起床，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用早膳。
听，她的肚子看见热腾腾的包子，不争气的咕咕的叫着。
她可怜巴巴看着兄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卖着萌，委屈的说道“兄长，你看那包子又大又香，我的肚子看见包子就饿的咕咕叫。”
言厉不搭理她，想从她的身边骑马走过，可是言明珠却抓住他的衣袖，娇声娇气的说着“兄长。”
看着楚楚可怜的言明珠，言厉面上虽无任何波澜可是却在心中接连叹着气，没出息！
虽然她这样子定是装出来的，可他却也不忍心看着她着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开口“竹庭，包子。”
竹庭恭敬的说“是。”
言明珠一把松开言厉，开心的对跳下马对竹庭比划着，“竹庭，来五个大大的肉包子，要最大个的。”
哎！言厉在心中郁闷着，又败给这个小丫头。
金陵冷家今天异常的热闹，冷家太夫人大寿来了人很多。冷家又是世家大族翰渊书院又是响彻整个东宣，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寒门学子，以及与冷家交好之人皆来祝寿。
言厉与言明珠一同先拜访冷太夫人，冷太夫人居住的是墨园。进入墨园后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方水池，水池左侧修建了一的独特的小屋。
说是小屋更像是凉亭加以改造的，从外观看着小屋很是别致，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池边的路面上链接长廊。走近一看这池水并不是清澈见底的水色，而是一池黑乎乎的如同墨色。
言明珠皱了皱眉头，这冷家是穷的没有水了吗？这水都黑成这样也不换换吗？立马的撇撇嘴带着嫌弃的意味，又看了看这方水池转念一想，墨园？莫非，墨园这名是因为这一池的墨色水而起的？
随着往水池越走越近，反而倒是闻见一股股淡淡的墨水味。她有些吃惊的再次看了看这池黑乎乎的水，难道，是墨水！
定足仔细看了又看，她又立马否定了之前的想法，这应该是洗墨水。她老神在在的又点点头，心中的敬佩之意立马因为这池洗墨水而增加几分。
不愧是世家大族，不愧是大儒之家，不愧是文豪和书法之家，就连家中的水池都不一般！要是她言明珠也洗这一池墨色水，想来她也定能成为一代女书法大家！
看看，这就是她言明珠与冷家这代中的这一位的书法大家的区别呀！不过这也实在也太恐怖了，这一池墨色水要洗多少年的墨汁才能成这样，这得经历多少个春夏秋冬才能有这一池墨色水呀！这人得有多大的决心，多大的恒心，最重要的是这人得有多狠呀！不狠，他能洗这一池墨色水！
她撇撇嘴又摇摇头，洗着一池墨水的人绝对是个狠人呀！
时候还早冷家的小辈们也都向冷太夫人请完安祝完寿，冷太夫人不喜人多吵闹便让他们先回去了，也是体谅他们陪着她这老太婆难免会拘束。等一会陆陆续续有客人携女眷来的时候，再让她们过来陪着做客的夫人小姐在园中逛逛。
故而这会儿进入屋内除了冷太夫人和一众下人并没有其他人。坐在上首穿着暗紫色对襟衫绣有仙鹤祥云图，头戴绣有祥云的抹额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就是冷太夫人了，她此时正笑容和蔼的看着言氏兄妹。
言厉和言明珠异口同声说“祝冷太夫人福荣东海，寿比南山。”
言厉奉上贺礼说道“母亲知道太夫人心善信奉佛教，便请曾游历世间的法国寺一道主持，诵经七七四十九日的念珠作为寿礼。特为太夫人贺寿，祝太夫人松鹤延年。”
“你母亲有心了。”冷太夫人笑容可掬的接过嬷嬷手中的念珠，高兴的说着“这礼物，老身十分喜爱，带我谢过你母亲。”
“老夫人喜欢就好。”言厉缓缓鞠了一躬起身说“父亲母亲让我表达歉意，如今北封频频挑衅我边界，我朝北方恐有战事发生。皇上命父亲待命随时前往北方协同作战，母亲届时会一同前往，故而没能来太夫人的寿宴，望太夫人海涵。”
冷太夫人目光深邃的点点头，“没事，让你父亲母亲不用觉得抱歉。国家大事要紧，边关动荡流血的是你们这些身为武将之人，言家这些年辛苦了。”想到边关如今不稳受苦的终究是戍边的将士和百姓，她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快，坐下说话。”冷太夫人看着还站着的言氏兄妹，“只顾着说话都忘记让你们兄妹坐下了。”
听到这言明珠愉快的做到言厉身边，他们才坐稳就听见冷太夫人说“这是言律将军的女儿吧！”
“对，小女名唤明珠。”言明珠规规矩矩的回答着，这冷氏一族可是规矩傻多傻多的，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估计不止被兄长罚抄女训的这么简单的，还是规规矩矩的说话是不会错的！
冷太夫人仔细打量了言明珠一番说“小丫头长的真好看，再过几年及笄的时候，想必会更加的美丽动人。”
言明珠虽然经常被夸，可是这次她没把小尾巴翘上天，而是恭恭敬敬的回答“谢谢，太夫人的夸奖。”
“祖母你这是在夸谁呢？”冷齐一袭白衣飘飘走进房内向冷太夫人行完礼，看着坐在一侧的言氏兄妹。自小就爱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的他，看着虽还是小丫头的言明珠，却也惊艳到了。再过几年这小姑娘张开了，必定会惊艳众人。
“祖母这还有客人呢！”冷齐对着上首的祖母笑着，又转身看着言厉说“厉小将军别来无恙呀！这位小姑娘是你家妹？”
言厉起身言明珠也跟着站起来行平辈礼，就听见言厉说着“对，家妹明珠。”
“哦。”冷齐声音拉的老长了，转头看着言明珠乖巧的样子，这可不像是海城的那些将士口中的“小土匪头子”言明珠呀！
冷太夫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自是欢喜的笑着说“齐儿，你带着言家兄妹出去走走逛逛，陪着我这孤老婆着实属无聊得很。”
“那孙儿就告辞。”冷齐说完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言明珠与言厉同时行完礼说“太夫人，我们先行告退。”
“去吧！”冷太夫人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们。
走到洗墨池冷齐突然回头看着言厉，依旧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多年不见，言兄出了个头高了不少，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呀！”依旧是这一副一本正经的脸，也不怕这样找不到媳妇。
言厉看着他挑挑眉不经意的讽刺，“两年多了，冷五公子倒是没怎么长个子。”
言明珠瞅了瞅比肩而站的二人，冷齐就比他兄长矮了一丢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冷五公子活该他会被兄长讽刺，谁叫他那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
这世族冷家怎会有他这样的漏网之鱼，又怎会有这样像地痞流氓的子孙！依她瞅，八成这冷五公子是捡来的！
“我很知足。”冷齐对于这样的个子觉得很好。他知道言厉生性子也不和他打趣，转目看向言明珠打趣道“丫头，从你外祖定远侯府那边来算，依着辈份我还要叫你外甥女呢！”
言明珠在心里止不住的吐槽：这人脸皮真的厚，在她兄长那里讨不到便宜，就想从她这里占便宜，她能让他白白占了便宜嘛！
言明珠自然不是吃亏的主，当即就开口“是，那外甥女言家明珠给舅舅问安！”
“乖。”看着言明珠缓缓施礼温驯的像只小猫一样，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时还挑衅地看着言厉。
当即言明珠双手伸到冷齐面前，眨着一双萌哒哒的大眼睛挡住冷齐的去路。
这下换冷齐挑挑眉头不解的看着她，这丫头难不成是要封红吗？接下来言明珠的话立马让他的想法得到肯定。
“舅舅这头一回见小辈，难道不知道要给封红吗？”言明珠依旧挡住他的去路不曾移步，笑的很乖巧“这世家大族不是最在乎规矩嘛！不是最讲究面子嘛！再说这世家大族不是最不缺票子嘛！”说完还不忘挑挑眉，一副你应该清楚的样子。
呵呵，这还是刚才那个温驯的小猫吗？这俨然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精明的小狐狸！冷齐笑的若有所思，看着她的阵势大有他不给封红，言明珠定会挡着不让他走的样子。
冷齐嘴角依旧是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摸了摸衣袖和腰间空空如也，祖母的贺礼也在昨日就送过了，他此时来祖母这自是没带任何物件。
他摸到腰间的玉笛犹豫片刻，看了看言明珠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将通体透亮的白玉短笛递到她的面前。
言厉看着玉笛眼眸不动声色的变换一下，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随机在心中冷哼一声，冷五舍得？这还是冷五视若性命的小玉笛吗？
言明珠却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的三寸小玉笛，这种小玩意她从小玩的太多了，不稀罕！
“今日两袖清风没有什么可赠与的，这只小玉笛你且收着，为我保管，等忙过今日我在向你换回此物。”冷齐嘴角含笑。
可看这小丫头的表情，怎的，这是嫌弃吗？这丫头真不实货，这可是我冷家很重要的信物呀！
言明珠毫不避讳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冷齐递来的玉笛，由心的不打算接过。
言厉真想给她一巴掌，这珠丫头是怎么这么不识货！这玉笛，冷五可宝贝了呢！有这玉笛在冷家就可以畅通无阻，这可是冷家很重要的信物呀！
就连那冷家十分难得一进的藏书楼，有了这只小玉笛想去藏书楼便随时可进，那可是天下学子心生向往之地呀！
冷齐看着言明珠不情愿的收起玉笛，心中无奈的叹一口气，丫头你可知道你嫌弃的这玉笛，我可是用了十二年才得到的。这可是在冷家至高无上的信物！这可是冷家代表身份的象征！你个不识货的丫头！
言明珠的确有些嫌弃的撇撇嘴“记得要跟我换啊！这个……”她又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小玉迪，撇撇嘴看着冷齐晃晃手中小玉笛说“我先勉为其难的先收着吧！”
听到这冷齐白了她大大的一眼，真想为她的目光短浅狠狠的用木棍，一棍把她敲的清醒一些。也恨自己为何会头脑一热就把他宝贝的小玉笛给拿出来了呢？
“不想收，还我。”说着他就准备伸手要回。
“想的美。”到了她言明珠手中的东西，无论好与不好只要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给，那是谁也别想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