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见他一面
周浅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出下一步发明计划，以及那些在完成计划过程中亟待解决的关键原料。
首当其冲的□□和青花瓷都缺少重要原材料。她找不到以硝酸钾为主的硝石，法瑞姆高原地区也缺少青花瓷的最重要颜料苏麻离青。
对于周浅来说，硝石的制备尚可用其他常见原料尝试提取，苏麻离青这种产自海外的深蓝颜料却是彻底难住了她。倘若她将青花瓷定位成外销产品的主力军，对于主颜料苏麻离青的需求就绝不会少到哪里去。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解决一下有关于青花瓷烧制温度的核心技术问题。
作为种花家某镇的成名产品，烧制温度至少1300度的青花瓷也代表着制瓷业中一次十分重要的技术革新，然而目前法瑞姆高原现有的窑口，烧制条件最多只能达到最多一千度，勉强做些陶器倒是可以，过冷的温度也同样会限制瓷器的冷却成型。
要是有一个稍微暖和点，有平缓丘陵还不缺瓷土的地方……
周浅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犹如老僧入定，冥思苦想许久之后，她忽然一拍脑门。
法瑞姆高原不适合烧瓷，她还有天空岛啊！那里的地形她已经从小米花椒他们的视频里确认过了，地形平缓，丘陵遍布，非常适合建造瓷窑，气候过于潮湿，可能影响瓷器冷却的缺陷也可以用魔法阵解决。
总的来说，就是对于魔石和魔法阵的需求远远低于先天条件严重受限的法瑞姆高原。
周浅心下有所决断，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印刷厂的事情已经有了折柳和其他几位少年忙碌，制备硝酸钾的工作又不急于一时，她难得闲下来之后便突然想到，自己不务正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也是时候探望一下她的空巢老领主，顺便练练魔法了。
既是拜访加学习，周浅就不好空手前去。她略想了想，从折柳那里挑选了两本印刷厂第一批尝试着印出做样品的《莎士比亚诗选》和话剧剧本《仲夏夜之梦》。
书籍在目前的遗失大陆是个十分珍贵的东西，还全是手抄本，国王贵族手中都不会存有太多。在他们的纸质书流传出去冲击市场之前，她给老师送本书，已经算是相当有诚意的礼物了吧。
折柳用亚麻做出的手工纸厚实耐用，颜色也十分漂亮，白中带着属于草叶的青，拿在手里时手感相当不错。那几位手巧的少年最近还找到了一个新的乐趣，认真地为每本书籍亲自雕刻设计图画版封面。
封面印刻的内容是时下非常流行的精细插画风格，美观大气，周浅将这两本书拿在手里，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索性折柳弄出的纸张质量相当不错，厚实不晕墨，周浅干脆找到热衷于重现化妆技术的三岁半大佬秦羡鱼，从她那里拿到一些可用于化妆的颜料，摆出画粉彩的耐心一点点将颜色调好填上去。
书籍封面有了颜色，在周浅看来，已经是和她平常见过的纸质书差别不大了。周浅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两本书收进系统空间。
“莎莎大佬，你这也太小心了吧，我从来没见你这么认真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挑礼物送给男朋友。”见她填色填得开心，折柳忍不住有些惊讶地吐槽了一句。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搞研究的时候可比这个认真多了，再说了，毕竟那是领主大大你懂的，人又好脾气又好，好感度还好刷，当然要认真准备礼物努力提高好感度的。”周浅笑眯眯地回答。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吧，”折柳摇头叹气，“子瑜大佬你听说过没？那个现实心理学博士毕业的大佬，进来游戏之后就给主要npc都做了心理评估，他说我们领主大大是典型的外热内冷。哦对了，有证据地说一句，除了你以外，其他玩家的领主好感度都还不到三十，包括团宠大佬三岁半。”
周浅：“……？？？”
所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领主吗？
她觉得领主大大好像对她态度一直很和善……不对，是一直很惯着她来着。
“大概是因为，我和他学魔法？”周浅不大确定地说。
这样一想，这份礼物她好像是更要送给他了呢，不然不就成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
周浅抱着自己diy的两本纸书找到领主城堡——三个月以前这里还塌了一面墙，如今新落成的城堡虽然样式不如以前壮观，实用性却要强了许多。
被守门的骑士邀请进城堡之后，周浅看着会客厅里燃烧着的壁炉，不由得琢磨起回去要不要开始研究一下暖气或是地暖这些升级版供暖系统。
壁炉燃烧时总有烟排不出房间，站在屋里有些呛人，供暖效率也低得很。
周浅视线余光处，忽然看到一幅被装裱在画框里放在壁炉上的“画”，不由得微微一怔，又很快控制着自己仿佛毫无察觉般地转移了视线。
兰德尔·梅林得到消息找过来的时候，周浅正坐在会客室放满了软垫的摇椅上看着壁炉，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暖气系统和地暖的实现方法。壁炉火焰暖色的光芒映在她的面颊上，勾勒出深浅不一的光影轮廓，仿佛一幅名家绘制的日常油画。
无端的便能让人打心底里安定下来。
“领主，”周浅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回过头，起身行礼，目光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壁炉上的东西，有些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决定咽下心底的疑问，“很抱歉耽搁了很久的时间，我来向您学习魔法，还请您继续教我。”
她来找他，不是签契约就是学魔法，也没有别的了。兰德尔·梅林微微点头，也没有拿自己的天鹅魔法杖，只是转身离开，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来。
“许多魔法都有传承和沿革，我今天先不教你魔法的实际应用，在那之前，先把所有与魔法有关的历史讲给你。”说话间，他将她带到领主专属的那间小书房。
书房不大，只有一个摆着几十本书的小书柜，一套用于写字的桌椅，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属于领主的私藏。联想到绑架她的那位御姐的说法，这些书很有可能是他从都城离开时特意带走的财产之一。
周浅被按到书房的扶手椅上落座，接过那本由厚实的羊皮纸和各色宝石装饰的精美手抄书。她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却是梅林王族的一部分历史记载。
翻开书页，就是像诗歌一样挑战人理解能力的历史进程记载，以及各种相配合的精细插画。她手里的这本书似乎已经被保存了多年，触手之间却没有丝毫损毁，就连书页都像是刚被制作出来一样柔软。
“你手里这一本是霍恩海姆魔法通史。魔法的力量最早来源于万年前天使与恶魔之间的那场大战，作为天使一方的盟友之一，一部分人类被赐予元素感知力也就拥有了成为魔法师的能力。他们在遗失大陆上成立了六要塞之一的梅林要塞，成为地面上抗击恶魔的主力，”周浅正看得云山雾罩，兰德尔·梅林温和的声音响起，却是他将她手中的书翻了几页，停在一张描绘着天使与恶魔战争的精细插画，“万年前的梅林要塞，也就是现在大陆上霍恩海姆公国的雏形，因此，最早的魔法师们都由梅林要塞……确切地说，是从距离里弗之树最近的法瑞姆高原走出来的。”
早在他开始讲解的时候，周浅就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记笔记。听到这里的时候，她总算忍不住举手提问。
“所以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法瑞姆高原，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仅不像现在这样子，冷得几乎不能住人，反而是一处大陆的核心吗？”周浅偏头思考片刻，继续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里弗之树的传说在遗失大陆一直存在，为什么我们现在没有人看得到这棵树呢？”
这可是根系贯穿整个大陆的巨树啊……能看得到的话，肯定是让她想都不敢想的壮观吧！
“那场大战结束之后，人类前往里弗之树的通道就被封死了，”兰德尔梅林先回答了周浅的第二个问题，修长的手指在书上轻轻翻过一页，“因此，魔法从诞生开始，以那场大战结束为第一个分界点，一共经历了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黑铁时代，再到现在的末法时代。
“万年前，魔法的威力几乎让人类永生不死，强大程度比肩神明，而现在却早已不是这样，最强大的魔法师仅剩下已有几百年不知所踪的三位魔爵，再也没有魔法师能够成为活着的神明。”
周浅飞快地在心里推算着等级。
按照游戏里目前的等级制度，魔法师最高等级的魔爵相当于游戏里的100级。而这个升级难度……她转职之后已经连着“发明”了几件东西，经验条却刚满20级的一半，由此可见这游戏后续升级的速度。
更别说，她想要再转职，还得爆肝刷满自己的技能熟练度。
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令人绝望！
坑都掉进来了，周浅自然也不会在刚刚起步的时候就决定放弃。她又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么，赐给人类魔法能力的天使和恶魔，他们都消失了吗？”
如果天使还活着，再下来一趟把魔法能力格式化一次，重新给过不就好了？
“万年前那场大战里，几位主神和天使们损伤惨重，封闭了大陆上前往里弗之树的通道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沉睡在地底的恶魔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异动，所以遗失大陆上偶尔会出现恶魔裂隙，这也是人类强者们需要为之战斗的危险之一。”兰德尔·梅林从容解释。
他和西德尼在遗失大陆游历时，就参加过几次对抗恶魔裂隙的战斗，特拉维斯这位忠实跟在他身边的召唤师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他清楚地知道恶魔裂隙的可怕之处，而且……
“恶魔裂隙啊，是一个像是火山口或者通道一样的东西吗？”周浅若有所思。
兰德尔·梅林沉默片刻，又将书往下翻了几页，停在一张画着恶魔裂隙的图上。
周浅仔细看了看，是一种有些像多啦a梦任意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恶魔裂隙的大小看上去大概十米左右，比任意门大了很多。
“这东西，能炸了么？”周浅若有所思，“比如说，趁着它快要合拢的时候，往里面丢个超级炸/弹之类的，说不定就会一劳永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