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咔嚓！
霹雷声炸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姜真真没有功夫理会程萧怎么会在这，加快速度飞向白瑶所在的缆车。
云层中的几架直升机越来越清晰，还有几个“人”与直升机并肩而来，他们跟姜真真一样长着翅膀，穿梭在云层当中。
这是姜真真第一次见到跟自己一样的人，这种震惊无法用语言描述。
从小到大，即便她极力隐藏奋力遮掩，还是有很多人说她是个怪胎，每一次一不小心展露了异能，就要绞尽脑汁的把它解释合理了。
这么多年，姜真真甚至已经习惯了。
习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跟她一样，没有人理解她，孤独和不被理解就是她逃不脱的宿命。
而眼下，居然看见了跟她一模一样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种感觉就是独身走在漆黑一片的荒漠中，没有尽头，没有方向，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群点着火把的同伴，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个人迅速靠近缆车开始救人，跟姜真真和白瑶那种慌乱无序的徒手救人完全不同，他们一看就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
破窗、简单救治受困者，固定，带上直升机，救一个人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姜真真飞向白瑶的所在的缆车，缆车中已经有一人正在固定那个受伤昏迷的女人。姜真真这个金色发光的翅膀在夜空中实在是太显眼了，白瑶一下子就看见了她。
“真真，这里！”
姜真真飞到缆车下面，白瑶翻出缆车落在她的背上，姜真真围着缆车盘桓了一个圈，想瞧瞧还能帮什么忙。
白瑶两手紧紧握住姜真真翅膀根部，上身伏低，微趴在她的背上，赞叹了一句：
“我天！这他么也太帅了！”
姜真真简直无语。
要不是为了救白瑶，这么高的高度吓都吓死了，说破天她都不会飞上来的，结果这个臭丫头当是旅游呢，还在这说帅？！
缆车里的那个人已经处理完毕，救助人带着受伤的女人准备运到直升机上，正好跟姜真真飞了个对脸。
“戴一？”
姜真真没想到这还能遇到熟人，上次虽然模模糊糊听说他好像有一些丹雀血脉，但是亲眼看见对方长着翅膀还是有些震撼的。
“谁？”白瑶猛地抓了一下姜真真的翅膀，姜真真吃疼的嘶了一声。
“戴一？特管局的戴一！？”
姜真真嗯了一声，“应该是，我就见过一次，刚刚太快了也没太看清。你们认识？”
白瑶摇摇头，“不认识。”
姜真真一口气憋在胸口，“不认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说完有些无语地继续飞向前方，准备继续营救缆车里受困的人呢，没太往心里去。
白瑶伏在背上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戴一飞去的那架直升机。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翻腾的云层中突然出现一条乌黑长尾，尾身长满硕大鳞片，从高处猛然劈下来，击中一架直升机。
那架飞机正是刚刚戴一进去的那架，里面载满刚救出来的伤患。
直升机在巨大的冲击下剧烈的晃动，螺旋桨整个弯曲了，旋转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叶片跟机身擦出了一溜子的火星，嗡嗡响了几声，歪到了一边，直升机彻底失去了动力，摇晃着往下坠。
几个救援人员见状，急忙回身来救，他们分散在机身不同方位，抛出救援绳卡住机身不同位置，试图将直升机整个拉起。
云海里巨大的怪物发出声声怒号，黑粗的身躯搅动着乌云，颇有些翻江倒海的架势。
又是一个摆尾，巨大长尾携劲风横扫而过，几个救援人员都被抽的跌了出去，卡住机身的救援绳也断了。
白瑶瞧见这一幕，急得身形一晃，险些从姜真真背上跌了下去，手掌猛的收紧指尖几乎嵌入姜真真的翅膀中，疼的她一个哆嗦。
“瑶瑶，松手，疼！”
白瑶猛然回神，带着点声嘶力竭吼了一句：“救他！”
姜真真不太知道白瑶嘴里的“他”到底是谁，但是眼前要救的无外乎就是那家直升机。
“我送你上缆绳，你抓稳！”姜真真昂头向上，硕大的金色翅膀奋力一扇，右手背到身后握住白瑶肩膀将人抛了上去。
白瑶整个心神都在直升机那边，一个不留神缆绳脱了手，整个人跌落下去，等她意识到之后再用长尾去够缆绳，坠势已经形成，来不及了。
姜真真刚刚抛人出去的时候是带着一些劲力的，现在这些劲力加速了白瑶的下坠，直升机已经坠落不少的距离，此时离她的距离已经不近了。
来不及了，她的时间只够救一个！
“你救他！去救他！”白瑶冲着姜真真大喊。
姜真真在空中停顿了一刻，下不定决心。
忽然，一条长长的藤蔓带着势如劈竹的气势，直奔白瑶而去，卷住了她的腰。
姜真真抬头，是程萧。
几乎瞬间，姜真真就定了心，振翅向直升机而去。
刚才那条黑色怪物的一击，好几个救援人员都受了伤，只剩下戴一还在勉力支撑，孤零零的一根救援绳拉着直升机，咯吱咯吱的徘徊在断裂的边缘，甚至有几股丝线已经崩开。
戴一身上多处有伤，但是翅膀依旧扇动地很快，额头的汗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可是依旧止不住直升机的坠势。
黑色怪物发现刚刚一击并未完全致对方于死地，便又翻腾这云海再次靠近直升机。
姜真真一看势头不好，要是再让这个大家伙抽一下子，这直升机非得碎了不可，情急之下，她一口大火喷了出来。
橘红色的火焰带着荡平一切的架势，喷涌而出。
喷火这事儿，姜真真很早就会，但是气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她自己有点吓呆了。
火焰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所到之处乌云皆退散。
她终于看清了这个黑色怪物的身形，像是一条长着四足的黑色巨蛇，周身布满了坚硬的鳞片，血盆大口张的巨大，此刻的表情不像是要咬人，像是疼极了的怒吼。
巨蛇蜿蜒着逃走，身形颇有些狼狈，很快就隐匿在云层之中，再看不见，但是它并未离去，姜真真依旧能感受到黑暗中窥视的目光。
卡吧一声，最后一根救援绳彻底断裂，直升机彻底失了下坠的阻力。
姜真真急速俯冲而下，堪堪停在直升机的正下方。
“真真，不要！”
白瑶想让姜真真救人，却没想到她会这样救人，居然想直接整个将直升机接住！
“小心！”直升机落下，小丫头一条小命就得没了，戴一也急得眼眶发红。
姜真真浑身肌肉紧绷，贝齿轻咬住下唇，微微合上了双眼，做好了承受巨大重量的准备。
“哐！”
白瑶害怕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啊”的尖叫出声。
直升机落下的重量还是有些超乎她的现象，姜真真呼吸一窒，半天没喘上气来，后背的剧痛，让她整个脑子都是麻的。
“你他么居然接住了！”
戴一看见这一幕，惊讶的目瞪口呆。
听见了戴一的声音，白瑶缓缓挪开双手，紧接着也爆发出一阵狂喜。
“我天！真真，你太牛了！”
姜真真缓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有空说话，不来帮忙？”
白瑶一个没翅膀的，在这高空基本啥忙也帮不上，好在黑色巨蛇被姜真真击退了，其他几个直升机功能还算完好，还能有点用。
有翅膀还没怎么受伤能飞的，就剩下戴一一个了，只能靠他手动给几个飞机固定救援绳。
戴一一直算是特管局的尖刀型队员，从来都是干最危险难度最高的活儿，，像这样飞上飞下的干体力活还是头一回，颇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还有些手忙脚乱。
有时戴一伤的不轻，行动很不便利，有时一个不小心就会挂动姜真真背上的直升机，巨大的铁家伙晃动一下滚上半圈，仿佛是在姜真真受伤的后背搅动一般，疼的她惊叫出声。
白瑶看着心疼，就会数落戴一，戴一就更紧张，白瑶有时候忍不住了就开始骂骂咧咧，戴一就会出错更多。
姜真真恨不能上去捂住她的嘴，明明之前脱困时还算默契，现在仿若一个聒噪的猪队友。
戴一额头已经见了汗，总算是将飞机固定了个七七八八。
姜真真总算从直升机下方脱离出来，整个后背都有些青紫，很多的地方还见了血，飞行时扇动翅膀，带动伤口疼的她嘴角一抽。
缆车上被困的人已经全部救出，程萧将缠绕在缆绳上的藤蔓逐一收回。
之前程萧一直在固定缆车，静悄悄的，存在感不强，昏暗的夜色中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像是带着某种刻意的隐藏。
而此刻，忽然气场暴涨，蓬勃之势从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炸开，让人心生忌惮不敢靠近。
他眯着眼睛盯着云层深处。
姜真真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感觉到的那股子窥视的光芒就是来自那个方向。
黑色巨蛇。
之前攻击他们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