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调查死人
兄弟单位完整的调查报告，能够让调查员少走很多弯路，给快速完成任务做好了铺垫。
看了一下时间。
5点多了。
杨天逸揉了一下太阳穴，把文件放在一边，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刑侦单位提供的线索非常全面，还有特别机动队的意见参考，给杨天逸提供了整个任务方向。
但是。
凶魂为什么指定性作案，顾青山遗体上哪去了，这两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从以往的记录也可以看出，从来没有出现过凶魂针对某一个人作案的记录，更不会出现将死者遗体转移这种行为。
因为凶魂作案都是在规则范围内，大面积寻找受害者，并且无视受害者具体对象，制造集体事件。
所以顾青山这个孤立事件就显得格外刺眼，完全违背了凶魂作案的原则。
最关键的是。
凶魂作案有自己的规则，与案件有船与船锚的关系，通常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作案范围，或者说不会离开自己的作案环境。
可是顾青山这起事件，凶魂不但用很残忍的方式杀了他，还带走了他的遗体。
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作案行为。
感觉就像是凶魂有意识在这样做，从所有已知记录脱离了出去，变了一个孤立的特殊事件，也不符合船与船锚的关系。
孙思琦大概也是无法最终定论这件事，才提出仅供参考的结论。
当然。
也不排除这是凶魂第一次作案，所以才没有同类型事件发生，那么杨天逸就应该快点解决这件事，免得事态继续扩大，造成更多无辜者受害。
这也需要他等刑侦单位的人来了之后，按他的方式调查下去。
滴滴···
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按了两下喇叭，季国柱打开车门从上面下来。
这次协助杨天逸的事情，刑侦单位依然派了他这个第一次接触案件的人。
“杨调查员？”季国柱敲了敲车窗。
“请问你是？”
“季国柱，协助你的人”
杨天逸睁开眼看了一下，季国柱年过五十，两鬓斑白，表情和蔼，身穿黑色羽绒服，但是眼神深邃，像是能看穿一个人内心一样，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是一个老刑侦员···杨天逸打开车门，尊敬道：“有劳你了，进来坐着说…暖和点”
季国柱上车后打开车窗，拿出一包烟比了一下道：“要来一支吗？”
杨天逸道：“不会”
“那不介意我来一支吧？”
杨天逸瞄了眼李佳怡，她趴在方向盘上睡的正香，微笑道：“不介意！”
季国柱也看了一下，笑呵呵点燃香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朝着窗外吐着烟圈感叹道：“老烟枪了，不来一根提不起精神···像你这样不吸烟的也好，不会得肺病···哦···对了···这丫头万一醒了，就提醒我把烟扔掉，我可不想给小年轻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比我还大一岁呢···杨天逸维持着微笑道：“好的！”
抽了两口，季国柱确实精神好了很多，立刻进入正题，正色道：“说说吧，这次协助需要做些什么”
杨天逸组织语言道：“首先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季国柱深沉道：“说老实话，我做刑侦这么多年，什么大案子都见过，跟凶魂有关的也接触过不少，但顾青山这种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感觉嘛···就像是凶魂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挤爆他的身体，放干他全身血液来报复他”
“当然···我这种普通人也不了解凶魂，也看不到，他们的作案方式虽然有接触，但没有深入过，所以我的想法，完全是刑侦员多年办案的直觉，谈不上看法”
杨天逸道：“像你这种老刑侦，都是越老越精，办案直觉通常都很可靠···多谢你给我提的想法”
“那么按照你的想法，仇杀的原因是什么？”
季国柱道：“这就不清楚了，如果是人犯事，我还能从蛛丝马迹查下去，但特别机动队的兄弟判断是凶魂犯事，这超出了我的能力···”
杨天逸点头道：“多谢你给我提的思路，让我有了不错的想法，说不定会很有用”
季国柱又抽了一口，盯着外面道：“有用的话案子就不会陷入僵局了”
杨天逸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做刑侦的却没有抓住凶手，情绪肯定不会好，道：“正所谓术有专攻，你们只是不了解凶魂，并不代表思路有问题，所以剩下的事情你就放心就交给我，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呵···季国柱轻哼了一下，听不出他的意思，但他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道：“交给你们也是对的，毕竟遇上凶魂我们也对付不了，那么你接下来想要我怎么协助你，放心好了，只要能把这件案子破了，我绝对听你的话”
“听话就不用了，只是兄弟单位相互帮助而已”
杨天逸道：“先带我去案发现场看一下，然后把你们的后续调查也给我看看，说不定有其他线索在里面”
季国柱道：“去案发现场不急，案发后女主人精神状态很差，最好再缓缓，晚一点过去也不迟”
“我们的后续调查倒可以现在告诉你”
“大概你已经了解到了，我们在案情陷入僵局之后，选择了扩大调查范围，从顾青山职业寻找突破点···你也知道，普通人里面最危险，也是最常见的职业就两个，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律师”
“顾青山就刚好是律师”
“所以我们就怀疑，是不是他以前经手的案子得罪了什么人，被打击报复”
“然后就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查下去，不过因为时间不足的原因，查到的也只有一部分，其中，还在坐牢的直接被排除”
“有一部分人也确认了行踪，要么人去了外地，要么有不在场证据，调查后也被排除了”
“至于剩下的，我们也在努力排查中，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然后呢？”杨天逸迟疑了一下，皱眉道。
季国柱道：“没有排查完就没有然后了啊，这是我们刑侦员的规矩，一切看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有然后”
杨天逸拿出文件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死掉呢？”
死掉的？···季国柱显得很惊讶，道：“死掉的能有什么结果，难道他们···”
就在这时候。
季国柱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对了，这起案件是凶魂犯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看来是我们的调查出现了盲点，先入为主了”
想通关键之后。
季国柱就坐不住了，立刻告诉杨天逸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让人查一查那几个死了的人”
“四个！”
杨天逸提醒道。
“对，四个”季国柱拉开车门，直接跑回自己车里，打起了电话。
查死人···
正常人查凶杀案肯定会直接查活人，谁都不会认为已经死了的人能从土里爬出来杀人。
但是。
顾青山这起案件是凶魂犯案，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整个案件，也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来查案。
不过杨天逸会往死人方面考虑，也多亏了季国柱的提醒。
季国柱通过多年刑侦经验，提出的仇杀想法，虽然这件事情是站在普通人角度在思考，但恰巧跟杨天逸的思路吻合，所以他才会有调查死人的想法。
而且前期调查证明，顾青山目前并没有仇人，唯一可能跟他有仇的，就是那些被他送进监狱，或者已经死掉的犯人。
可此案已经确定是完美入室凶杀案，活着的人就不能做到这件事。
再联系到凶魂犯案与孙思琦的结论，就能缩小目标范围，跟顾青山有仇的，在这些犯人之中，监狱里服刑人直接可以剔除，然后除去正在调查的，以及确定与此案无瓜葛的，那就只剩下已经死亡的了。
所以，只需要查一下已经死亡了，大概率能有所收获。
不久后。
季国柱就有了答案，重新返回后道：“刚查到被判死刑的四个人，三个直接被判死刑，个间接被判死刑”
“第一个人叫做付军，外地人，是个流窜杀人犯，在墨城抢劫的时候被抓住，但因为他是外地杀人，按照法律最后移交当地数罪判决成立，被枪决，顾青山是经手人，不是判决参与人”
“第二个人叫艾薇，外地人，伙同他人在墨城策划绑架索要赎金，最后事情败露撕票杀人，被判处了死刑，顾青山是被告辩护律师”
“第三个人叫乌志山，本地人，与艾薇情侣关系，原本就劣迹斑斑，经常打架斗殴称凶斗狠，人生多半都在监狱里度过，是那种屡教不改的人。后来又伙同艾薇一起策划绑架索要赎金，最后事情败露撕票杀人，被判处了死刑，顾青山也是他的被告辩护律师”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案件”
“第四个人叫莫默，本地人，为了诈骗保险金恶意杀人，同样被判处死刑，顾青山是这起案件的原告律师”
“在墨城被判死的人就这三个人”
杨天逸道：“有这三个人后来的资料吗”
季国柱道：“执行死刑后，依据法律，三人分别被其家属领取，艾薇火化后被带回老家安葬，乌志山与莫默直接被领走，后来火化安葬”
直接领走？···杨天逸想了一下道：“那就先从乌志山跟莫默查起，然后再通知另外两个人的所属地，让那边的兄弟单位协助查一下，当然，活人的调查也继续下去”
季国柱看了一下时间。
6点过了。
道：“这是当然的···那我们先买点早饭，然后去案发点勘察”
“好”
说罢，季国柱回到自己的车，打开了发动机。
杨天逸也敲了一下李佳怡的头：“醒醒，起床吃饭做事了”
李佳怡嘴角挂着口水，脸上印着方向盘，在懵逼状态下睁开眼，嘟囔道：“都吃饭了啊···在哪吃，吃什么啊！？”
你就只听自己爱听的啊···杨天逸叹气道：“跟着前面那辆车你就知道在哪吃饭了”
“哦！”
说起吃的李佳怡就不困了，发动车子跟上了季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