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入江湖,十年一剑皆为无
天地气运消失,白首山上的乌云随之散开,吸到天空的天池之水轰然落下,像是银河倒灌,砸进天池。溅起的水像盛开的莲花,奔向四周,洗砚台上的修士无法避让,均浇成了落汤鸡。
天池下方的石室,不堪擎天巨滔的锤打,巨震之后,顶部一块锥形大石晃了几下,突然落下,同时无数碎石从天而降。锥形巨石砸在白落樱和严世刀之间,严世刀慌忙后退,巨石倾斜,即将砸中白落樱,李长安身形一闪,拉住白落樱的手腕,退到石壁下方,无数的碎石几乎贴着他的鼻梁落下。
惊魂未定的李长安来不惊讶自己的速度如此之快,石室上空破个大洞,天池之水以滂沱之势漏下来,不一会灌满石室。
旱鸭子一个的金云汐吓得小脸煞白,来不及呼救,被大水吞没。
有些后悔,没有听她哥哥的话。
白落樱游过去,李长安跟上,一人抓住金云汐的胳膊,游向洞口。
快出去之时,白落樱回望一眼被乱石压住的坟墓,那块锥形巨石就像一块大墓碑,横在尸体上,简陋的坟墓此时看起来,也不简陋了。
四个浮出水面,像只跃龙门的鲤鱼纵身而起,落到岸边。金云汐趴在一块圆形石头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吐水。
李长安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位少女,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她们的曲线,不由得对比一番。当金云汐像捡回一条命似的躺下,李长安啧啧嘴,小声喃喃道:“就说是太平公主吧,还不承认。”
要是被金云汐听到,定要找他拼命。
洗砚台上的江湖修士,看到有人从天池出水,准备上前查看,严世刀佝偻的身影落在了白首山主峰之上,盯着一个个不曾陌生的面孔,大笑道:“都来齐了,十年了,你们欠下的血债也该还下了。”
看着重回巅峰的严世刀,南汉江湖不由一惊。
暴脾气的江千尺,第一个跳出来,怒斥道:“严魔头,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十年前让你侥幸活着,十年,也让你活够了。”
严世刀大笑道:“姓江小儿,你一口一个魔头,自己却连妇孺都不放过,身怀六甲的女子都能死在你的剑下,谁才是魔。你们罗浮山,才是最大的魔。”
“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
“那我就先拿你开刀,祭奠我天魔宗三百六十一人,是,不三百六十二,还有一个没有降世的婴儿。”
“十年前没有杀掉你,我悔恨了十年,今天,你必死!”
江千尺纵身飞起,长剑出鞘,连出三剑,三道剑气冲向严世刀。严世刀不动声色,五指如钩,吸起一块巨石,甩到奔腾而来的剑气上,轰然一声,巨石碎成粉末,化作烟雾。
震得白首山再为之一晃。
江千尺一剑破开烟雾,落到主峰之上,一剑挑起,严世刀轻轻侧身,剑刃贴着他的身子从眼前划过。收剑转向,一剑横劈,严世刀双脚轻点,身如游龙,顺着剑的方向飞走。
十境之上,一境之差,差之万里。
才入无为境没有多久的江千尺,如同一只小鸡被严世刀这只老鹰溜着玩。
三十招之后,玩够的严世刀一掌拍在江千尺胸口,强大的气机灌满他的道袍,瞬间炸开,黑色的五指印在他的胸口。他如同一片落叶,摔在冷风屏脚边,一口鲜血喷出,不甘心的他站起来,还想流动气机,再次喷口血,右腿一软,跪在地上,拄着剑,努力着不让自己倒上。
“无量境!”冷风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阮平甫、裴言风二人飞出,剑气森森,拖着剑鸣飞向严世刀。
冷风屏不动声色,看着重回巅峰的严世刀,背后的金蝉剑响起了蝉鸣。
南汉江湖其他宗门面面相觑,均没有打算出手的想法,看着罗浮山与天魔宗余孽打得不死不休。他们巴不得罗浮山与天魔宗鱼死网破,借天魔宗之手好好杀杀罗浮山的锐气。
能死一位堂主,也能让罗浮山伤筋断骨。
二人二剑,煌煌剑气附在剑上,指着严世刀,拼斗气机。
半炷香之后,驼背的严世刀突然直起身子,灌满长衫的气机再次暴涨,大声一呵,震碎了二人的佩剑,无形之力直接撞在三人的胸口,像有百斤之力,二人朝后飞出,退后数十步远。
一身赘肉的阮平甫,身上的肉上下起伏,好担心突然掉下十斤下来。他一脚用力一踏,地面踏出个深坑,稳住身形。
裴言风轰然一声撞在石壁上,石壁裂出网状,簌簌落下。他看着手里的断剑,双手颤抖。他在罗浮山竹海十年听雨悟剑,不曾有半点懈怠,风雨无阻,为稳道心,十年前的诛魔之战都没有参与,一心想成为青莲剑仙李太白此等风流人物,一人一剑,逍遥天地。
十年后,一剑剑气破千竹,风啸山摇动。
这一剑,十年竹海听雨所悟,也是他骄傲的一剑。
剑名青青,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叫温青青,却嫁给了阮胖子。但是轻轻一剑,用情至深。
没想到,十年出山,才出剑,便断剑。
道心不稳,才入江湖,便出江湖。
严世刀飞身而起,准备一掌了解掉裴言风,耳边响起了蝉鸣之声。
冷风屏背后的金蝉剑出鞘,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严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