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耍无赖，亲娘皆可换骏马
他起身，看着荒凉依旧的江西十六屯，唐军开始重筑防御，搭建脚楼，深挖沟壑，沟底埋上削尖的竹子，人马掉跌进去，必穿个透心凉。
天空乌云浓重，北风凛冽，渐渐飘起了雪花。
他将书塞到怀里，捧起双手，接住米粒大小的雪粒子，喃喃自语道：“下吧，越大越好，最好能没过胸口。”
只要雪下得足够大，就能阻挡北金和南汉联军的进攻的步伐。辎重不前，战马被困，将士总不能在雪里游泳打仗吧。一场足够大的雪，不到来年春暖花开冰花融化之后，北金和南汉也不敢贸然出兵。
叶良辰匆匆跑来，躬身道：“二殿下，有人闯进营地，说是你的学兄，嚣张至极，我们不敢决断，还请二殿下过去一趟。”
“是否姓程？”李长安立刻问道。
“没有说。”
“走。”
李长安冲下山坡，远远地看到程墨俊和十名武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们身后还多了十几匹骏马，马背上搭着血淋淋的人头，被冻成冰坨。从头颅的发髻可以看出，均是北金的斥候。
李长安走过去，程墨俊下马，打量着被打扫干净的战场，吃惊地问道：“结束了？”
李长安点下头。
“胜了？”程墨俊明知故问。
李长安又点下头。
程墨俊有些遗憾，为没有上阵厮杀而惋惜。但很快就笑道：“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不仅杀了二十名北蛮子，还缴获了十七匹上等的战马。”
李长安打量着身肥矫健的战马，上前一步，拍下程墨俊的肩膀，有种冰释前嫌的样子，问道：“今后有何打算？”
程墨俊回头看了看跟他从长安城一路走来的袍泽，说道：“暂时留下，多杀些北蛮子，不枉我是唐国人。”
看着程墨俊不像是信口开河，忧心忡忡地问道：“宁王那边，你如何交代？”
“赵宏远贪图荣华富贵，准许他走了。等他回去复命之后，程墨俊的死讯将通告三军。杀自己人，没有意思，还是杀敌寇，快哉！”程墨俊叱咤道。
“不后悔？”
“十一先生不计前嫌就好。而我身为唐人，驱逐敌寇，当仁不让。”
早已被骏马吸引过来的吴少游、叶良辰，嬉皮笑脸地跑过来，二人没有先见过李长安，直接上前摸着高大的骏马，就像爱惜自己的亲闺女一样，摸了又摸，甚至抱起马脖子，直接下嘴亲了又亲，要是黄花姑娘还不直接甩两个耳巴子，再大骂一声“臭流氓”。
吴少游露出贪婪的笑容，喊道：“我的亲娘来，这才是好东西好，别说拿媳妇换，就是拿老娘换，我也愿意。”
叶良辰调笑道：“吴老三，就你家那位，你敢拿出来换，谁敢要啊？人家媳妇暖床，你媳妇要命。”
吴少游不恼，搂着一匹马亲了两口，冲叶良辰吼道：“良辰兄，这可都是我媳妇了，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要打我媳妇的主意啊。”
叶良辰一怔，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立刻反驳道：“你今天洞房了，我就不和你抢。”
吴少游坏笑道：“只要你不和我抢，别说我骑马了，就是马骑我，我都愿意。”
着实被吴少游惊到的叶良辰啧啧两声，佩服道：“你他娘的，有种！”
吴少游厚着脸皮准备牵马走人，叶良辰立刻拦下，也牵住他手里的马，继续说道：“吴老三，真把它们当你媳妇了，我还没有答应呢。这可都是我闺女，想娶走，问过我没有。”
吴少游双眼溜圆，盯着叶良辰，不客气道：“姓叶的，想抢我媳妇是，小心我把你这头砍下来，给兄弟们蹴鞠热身了用。”
同样是唐军的叶良辰也是血气方刚，不甘示弱，骂道：“吴老三，你夹着尾巴躲在章台关半年了，个子不高，口气不小，那我们就试试，你是拿我的头蹴鞠，还是我拿你的头当尿壶！”
“姓叶的，你是诚心的是吧？”
“是又怎么样？”
吴少游和叶良辰二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林逸舟走过来，怒斥道：“怎么，刚才没打过瘾，还想打一架？”
吴少游抱怨道：“姓叶的不要脸，抢我媳妇……”
“你媳妇？”林逸舟翻着白眼，吼道，“我看你也不要脸，看到几匹马比看到自己娘还亲！你亲娘来了，可有这待遇？”
叶良辰不敢说话。
吴少游嘟囔道：“这些马归我陌刀营，让我和我娘断绝关系我都干。”
“混账！”林逸舟大吼一声，抬起脚，踢在吴少游身上，吴少游一个趔趄，差点跪下。
吴少游站定后，倔强道：“一脚换一匹，还差十六脚，林副将，来吧。”
就像个女的，为了碎银几两，往床上一躺，摆好了姿势。
看着吴少游泼皮无赖的模样，一时也没有脾气，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真怕吴老三拿这说事，别人做不出来，吴老三肯定能做出来。真踢了他十六脚，不把马让给他，非缠你妥协为止。走到哪里必跟到哪里，即使和老婆睡觉，他也敢无耻地一起爬到被窝里。
林逸舟恨得牙痒痒地也敢再下决断，指着李长安，劝慰道：“吴老三，二殿下还在呢，这马也是人家的，至少经过人家同意吧？”
倔脾气上来的吴少游，不吃这一套，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硬着头皮，死死握着缰绳，说道：“别说二殿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敢抢我媳妇，我就敢拼命。”
“吴老三，你再不知好歹，我就撤了你的职，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林逸舟急地想抽刀，犹豫之后作罢，只好厉声威胁道。
一根筋的吴少游，倔强道：“撤我的职也不怕，哪怕我当个陌刀营的普通小卒，这马也得归我陌刀营。”
“你……”林逸舟气得七窍生烟，就像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
叶良辰看着高大的骏马，一个比一个壮硕，怎么能轻易放弃，说道：“林副将，你要做主啊，吴老三就是无赖。”
吴少游挺着胸脯朝叶良辰吼道：“我就是无赖，不服就干！”
“怕你啊，谁赢归谁。”叶良辰也叫嚣道。
“都给我闭嘴，看你们这点出息。”林逸舟大喊一声，向李长安投来求救的目光。
看来高文清一死，林逸舟还无法震慑三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