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章

    半晌，我终于缓过神，我清楚我的目的，打开房间门，木讷地走出去，下楼梯。手里始终攥着我那个肮脏的电磁炉，插头依旧拖着地。刚下楼梯，阶梯上的青苔绊倒我，幸好扶住了梯子，不过小腿上拉出一条细痕，向红笔画的一样，我并没在意那么多，径直向屋内走去，墙头的百合花向雨水低了头。

    走进屋内，昏暗的屋内看不见我的手指，凭着感觉，摸到灯的开关，我抬手拉了一下，灯亮了，我坐下，呆视着电磁炉，刚才的魂魄还未归体，我有一堆想说的，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有一堆想想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雨席卷而来，带走了灰尘，留下了洁净。

    我拿了一块抹布，伸进装满雨水的木桶，拧干，擦拭着电磁炉，那灰尘在时间的沉淀，很难拭去，我一遍又一遍，不停哈气，或者拿张爸爸未看完的报纸，努力在上面摩擦，果然，表面的灰尘一洗而空，细微的汗珠停靠在两鬓。

    我插上插头，电磁炉正常运作，我努力回想着妈妈在我身边教我的样子，可是，能想起来的只有在她旁边发呆的情形，我非常懊恼，这是难得的情绪。

    楼梯传来一阵嘈响，她已很快的速度爬下楼梯，站在地上，她望着墙头上的白花，她伸手可得，她一手拖着，一手揉着松懈的眼睛，她刚睡醒。

    她并不丰满，也不瘦弱，至少在我看来，我们有几分相似，总体很漂亮。

    荡着长发，悠然走进来，放在冰箱脚边，随后便微笑着转过头，她的笑容多么美丽啊，亲切得像巧克力般丝滑，甜甜的很暖心。

    “做好饭没？”

    她旁若无人，仿佛她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只是她的仆人而已。

    “这……在…这上面……”

    支支吾吾的不像我。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见了桌上那盆并无光泽的菜肴，她的眼里泛起了光：“这么多好吃的！你会做吗？”

    她眯着眼笑着，我只能窘迫，后悔没向妈妈好好学习。

    她看到了我泛红的脸，转过身去，端起那盆菜：“那我来试试！”

    自信的味道。

    我坐着，她不断闪过我的眼睛，我望着，她和妈妈一模一样，做菜的姿势，方式，样式。

    啪嗒

    她浑身散发着热量，连同热气腾腾的食物一并走来，她很平静，像是被时间磨完了自信。

    香气扑鼻，我找来一块湿布为她垫在桌上，她应手放下，咕噜咕噜忙着热气泡，是啊，我多久没吃过热食了呢？

    她撕张纸揩了揩手：“趁热吃吧！”

    她的手被油水打湿，更显得光滑酮亮。

    筷子递在我的面前，我双手接过，手背被温暖的食物蒸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