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花朝节
“父皇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如若中途…肯定又要耽搁几年。”皇帝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
沈池鱼看向慕故渊，与他对上目光，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会儿，慕故渊才慢慢点头：“好，那父皇你定日子。”
看他的语气与口吻，沈池鱼垂下眼，看来在她死后，慕故渊与皇帝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沈池鱼本想说关于程羽毓的事，也就此打住，还是不让皇帝烦心了吧，到时回家跟程父争论就行。
“那就这月十五吧…”皇帝声音沧桑：“朕也能亲眼目睹你的婚事…”
他拍了拍慕故渊的手，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竟带了些泪花，思绪飘远：“可惜了，池儿…她成亲，朕是看不见了。”
慕故渊握住皇帝的手，微微用力。
沈池鱼心中有些酸楚，她亦是沈池鱼，沈池鱼亦是她，可皇帝却不会知道了。
“你们走吧，明日朕就下旨到丞相府。”皇帝闭上了眼，摆摆手。
“嗯，儿臣告退。”“臣女告退。”
“对了阿渊，今晚的花朝节不可忙于公务。”
“是。”
出了房门，沈池鱼还是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陛下还有多少时间…”
听见她有些不对劲的声音，慕故渊看她一眼：“御医说，一月有余…”
“一个月！”沈池鱼握紧了手，也对，沈池鱼已经去世几年了，皇帝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那你我成婚，我答应你的事…”沈池鱼顿住。
慕故渊抬手：“不必了，成完婚后，承诺已经兑现。”
果然是皇位，沈池鱼验证了心里的猜想，她跟上慕故渊的脚步。
“不过，程娘子之前说让你失望是指的什么？”慕故渊侧目看了过来，还是没有放过她。
沈池鱼不自然的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直接跟你说吧，你娶几个妾都行，但就是不能娶程羽毓。”
慕故渊蹙起眉，不解道：“程羽毓？是谁？”
正准备几个说辞的沈池鱼闻言愣住，这小子不会装傻吧…
可对上他疑惑不耐的眼神时，沈池鱼眨了眨眼，只能说道：“我二妹…”
慕故渊听见回答，抿起的嘴角带着冷意：“为何孤要娶你二妹？”
“我这不…怀疑你是见色起…”
慕故渊目光看了过来，沈池鱼十分看眼色的闭上嘴，随后干笑一声：“太子殿下一心搞事业，怎么会被美色诱惑呢，是止玥心思狭隘了…”
沈池鱼看宫门近在咫尺，快速低声对慕故渊道：“殿下，听我一句劝，先有事业才能有爱情…”
慕故渊有一瞬间的出神，他看着面前远走的蓝色身影，目光遥远而迷离，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
遥远的回忆在心里浮现…
这句话，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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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
在外的女子皆有男伴，与七夕节相比不相上下，都可邀约自己心悦的女子出门游玩。
沈池鱼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跟上慕故渊的步伐。
不是她说，这也有点太无聊了，跟以往出来玩时一样的套路，而且，这慕故渊走路未免也太快了吧，能不能考虑下她这个弱女子！
“诶，慕故渊，你在继续走下去，很难确保你身边的女子还是不是我了…”沈池鱼停住脚步，无语道。
慕故渊闻声，转头看去，看见沈池鱼与自己相差有些远的距离，且周围涌动的人群，他眼睫动了动，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步伐过快。
他走了过去，站定在沈池鱼的面前，淡声道：“还想逛吗？”
沈池鱼观望了四周，好像也没什么了…直到看见有人提着花灯与兔子灯往河岸走去，她才了兴趣，指着她们道：“我们也去放灯吧。”
慕故渊看了眼，点点头：“我去买灯。”
河岸边上站了许多人，许是都来放灯的，水面上也飘浮着各种各式各样的灯，灯火流转，衬着两岸通明。
沈池鱼微提起裙摆靠近岸边，旁边的女子正在许下白头偕老的愿望。
“你想许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沈池鱼看了过去，伸手接过花灯，思索片刻：“白头偕老太假了…”
说完，她连忙捂住嘴，偷瞄了一眼旁边，发现没有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轻松道：“我要许就许益于自己的。”
慕故渊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随后看向自己手里的花灯，不知在想什么。
“都说，花朝节，放花灯，可为自己或已逝去的人祈福…”沈池鱼抬头看向慕故渊，接着道：“你呢，有想好为谁祈福吗？”
其实她心里是有一点希望的，希望他能为已逝去的沈池鱼祈福，可这有点渺茫…
“我不信这些。”慕故渊抬眼，望向河面这一片的风景，眉眼如墨。
“其实这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念想。”沈池鱼说道。
沈池鱼见慕故渊还是不为所动，索性直接拉着他蹲下身：“买都买了，就放一下嘛。”
慕故渊皱眉看向旁边的人儿，她已经将花灯放入水面，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求求了，让我的任务一切顺利吧，千万不要再死了！
沈池鱼抿紧唇，这是她现在最急切，最紧张的事情了，没有什么还能比它重要。
慕故渊看了会，犹豫着将自己手中的花灯放了出去。
水面泛起波澜，花灯随着水的助推，越来越远，
沈池鱼许完愿，睁开眼看向盯着花灯方向的慕故渊，少年的侧脸在此时有些模糊，眸中映着灯火通明的水面
原本一向倨傲冷淡的面容，在此刻竟显得有些柔和，温润如玉。
“你许的什么，益于自己的吗？”沈池鱼不禁开口问道。
慕故渊被拉回了思绪，随即站起身，恢复到依旧冷淡的眉眼：“没什么。”
沈池鱼撇了撇嘴，这人肯定许的什么登上皇位的愿望，想都不用想。
“诶，你等等我！”
各种的花灯都慢慢穿过拱桥，流向下游，而有一花灯被几个石子给困在原地，样式与其余无一差别，唯一区别的可能就是边上写的有很漂亮的毛笔字…
羁鸟恋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