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张扬的死因
雾霾天的晚上，教室窗户紧闭着，连一丝光线也没泄漏出来，只能依稀辨认出几扇窗户外墙的灰白色，在暗夜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前方就是尘大附中，陈颖皱起眉头。
“这里就是尘大附中，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突然停下脚步。
周围很安静，除了偶尔的虫叫，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看着前方，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谁！”
陈颖猛地回过神来。
这里是他的学校，他的班级，他的教室。
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就像是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
他转过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个学校非常古老，楼梯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历史的痕迹，有许多斑驳的锈迹，每隔十几米就摆放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灯光照亮脚下的路，但它并不明亮，朦胧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学校的布局也是古典式的风格，青砖铺就的路面两旁种植着一棵棵树木，树干虬结粗壮，枝叶繁茂，郁郁葱葱。
陈颖沿着台阶往上走去，走廊里的灯早已关掉，漆黑一片，只剩下远处教师办公室里投来的微弱灯光。
他不知道这条走廊通向哪里，只能凭直觉摸索前行。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惊扰了寂静的黑夜。
陈颖循声望去，只见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透过缝隙，在门框上拉扯出淡淡的光线。
他走过去推开门，只听“哗啦”一声响，里面的灯光顿时熄灭，办公桌上的蜡烛跳跃着火苗，摇曳不定。
“你是谁？”
陈颖愣了一瞬，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他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混杂着香烟、酒精的浓烈味道，充斥鼻尖。
那人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半截香烟，吐出一个烟圈。
这个人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上面沾染着各种各样的油渍。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苍白色，双颊凹陷，嘴唇乌青。
陈颖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身上盖着厚厚的报纸，遮挡着身上的腐肉。
陈颖走过去把报纸掀开。
尸体的主人，正是张扬。
张扬躺在冰凉的椅子上，胸膛高高鼓起，仿佛呼吸困难，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涣散无光，眼底的血丝密布，似乎已经死了很久，只是残留着最后一丝执念，支撑着他的灵魂苟延残喘。
张扬的眼窝深陷，瞳孔扩散，嘴角还残留着未吸完的香烟烟屁股。陈颖注意到尸体右侧有一个洞，洞内有血液渗出来，似乎是被什么锋锐的东西割开的。
张扬的手臂垂在身侧，骨骼凸起，肌肉萎缩得厉害。
他的脖颈扭曲成麻花状，从喉管到肋骨全部碎裂。
他的右腿膝盖以上的部位不翼而飞，露出里面腐坏的骨头，左边的肋骨断裂，伤口狰狞，甚至能够隐约看见白森森的脊椎。
陈颖盯着张扬惨不忍睹的尸体，脸色渐渐变冷，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套防护服，穿戴好。
在他身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堆文件，文件的最顶端，赫然印着《尘坞》二字，这些文件的页数都是用钢笔记录下来的，笔迹工整清晰。
陈颖拿起那份资料翻看起来，脸色越发凝重。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一名科研人员，专业程度达到a+级，是当今尘大附中为数不多的科研人员之一。
袭击来得迅速且毫无征兆，张扬根本来不及逃跑，他只来得及把一些重要的信息保存在电脑里。
然后，他被杀死了。
他临死前的遗言，便是让尘大附中的计算机网络系统尽快更新换代。
但是他却忘了一点，在尘大附中，不仅有学习计算机的课程，还有相当一批科研人员，负责编写软件，维持网络平衡等事务，比如说，这所高中的计算机系统就是由一群计算机爱好者组建的。
陈颖想起那封邮件，立刻拨打电话给尘大附中的园长。
园长告诉他，昨天下午的确接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但因为涉及到机密，他没有立即查阅，直到今天早晨才找人查了查。
邮件里提到的那些资料，的确都属于尘坞市的科研机构，其中有一项，正是尘大附中需要攻克的难题。
尘大附中的计算机系统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一直处于瘫痪中，无法恢复正常。而那封邮件里，恰好提供了一套新型的操作系统，可以帮助尘大附中顺利解决问题。
尘大附中目前还没有攻破那套系统的能力，所以他们才想要邀请其他的科研人员协同参与，希望能够得到那套系统的授权。
这些都是尘大附中的机密。
陈颖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次事情发展的轨迹，跟他之前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原本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险，是冲着他来的，毕竟他在网络上做出的成绩太耀眼，有人嫉妒他才是正常的。
然而，危险来自于一座荒废的实验室，来自于一个早已逝去的人。
他不认识这个叫做张扬的同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阻止这场灾难继续进行下去。
这种病毒会通过网络感染其他人，然后逐渐侵蚀社会，毁灭人类。
陈颖抬起头，四周静悄悄的，窗户紧闭，外面的阳光洒满屋子。
他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心中思考着应该怎么做，才能拯救这场浩劫。
就在这时候，陈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停住了脚步。
随后，他看到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那人浑身上下笼罩在宽松的风衣里，帽檐压低，几乎看不清楚脸庞。他似乎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抬起了帽檐，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陈颖皱眉，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他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对方问道：“你在干嘛？”
陈颖怔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准备回宿舍。”
“哦……”那人沉吟片刻，又问道，“你知道张扬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陈颖问道，“被人谋杀？”
“差不多吧。”那人说道，“我在楼下遇到他，他倒在地上，身体僵硬得像是死掉了一样。我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痕很多，致命伤则是脖子上的两个窟窿。你猜是谁干的？”
陈颖没兴趣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凶手是谁的，他只关心这件事会带来的影响，以及怎么解决。
“是什么？”他问道。
“是纳米生物。”那人淡漠地说道，“这次事件，有纳米生物混进城里了。它们正在寻找人类，杀死任何敢于抵抗的人类，也包括研究纳米技术的科学家。”
陈颖微微皱眉，这件事他倒真是第一次听说。
他虽然没亲眼见到，但他能感受到一种阴霾的气氛，萦绕在城市上空。他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资料，心中暗叹，看来尘坞市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不容乐观的程度。
“你有什么想说的？”那人问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下。”
陈颖摇了摇头：“这不需要你插手。”
那人笑道：“你不用拒绝我。”
陈颖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他。
那人也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
“你知道什么是纳米生物吗？”陈颖冷冷问道，“你知道它们有多恐怖吗！”
“嗯？”
陈颖指着屏幕上那个绿色的光团说道：“纳米生物的繁殖速度极快，一旦它们进入城市，会吞噬所有的人，直到消耗殆尽。”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冒险？”陈颖反问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也从来没人管过。”
“所以我不需要管。”陈颖说，“你走吧。”
他没有丝毫留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喂。”身后传来那人的喊声。
“怎么了？”陈颖疑惑的转过头，“你还有事？”
“你知道那台系统在哪里吗？”他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既然知道纳米生物，那你肯定知道这些东西最近的落脚点。”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知道这台系统的具体坐标吗？”
陈颖盯着他，半晌没有回话。
那人也不急，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陈颖缓缓开口：“抱歉，我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过那台系统，更别说知道它的落脚点了。”
“没关系。”他轻声说道，“我相信，我总会找到它的。”
他朝陈颖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陈颖站在窗边，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腾起一股厌恶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知道那是人类的噩梦。
陈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抛却杂乱的念头，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他要赶在纳米瘟疫扩散之前，完成对尘坞大学的扫描，以免这里遭受牵连。
在这种情况下，陈颖忙碌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他打车返回家中，洗漱一番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尘坞大学的科研项目失败，然后纳米生物爆发了。
这些变数令陈颖始料未及，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这些变数和那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陈颖还没有把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怎么获悉尘坞大学的计划，如此精确的掌握了尘坞大学的动态。
陈颖想到那些惨死的尸体，心情愈加烦闷。
他拿出了电脑，调出了尘坞大学的论坛，输入账号密码，登录了尘坞大学的官网。
他浏览了一遍学校里的帖子，发现论坛上的讨论基本上都是围绕尘坞大学失败的项目展开，讨论结果大多都是惋惜、惊讶、遗憾。
他没有参与这种讨论，毕竟他不懂这些，只是偶尔刷新一下。
当他看到一条帖子之后，他立即将其顶到了首页。
《尘坞大学研究院的人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