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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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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尔默克人对他们的远征者之胜利毫不怀疑,现在勇敢的比勇尼回来了,各个家族首领派遣回来的信使,带上从不列颠掠夺来的金银器皿为信物,他们一下船就立刻宣布伟大的胜利,乃至升级为王的马格努特的号召。

    巴尔默克人,他们做梦都希望得到一片温暖的土地。他们并非天生的狂野战士,而是被恶劣生存环境所逼迫,不得不仗着野蛮的体魄艰难生存。代价却是非常的巨大,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婴儿夭折,逼得女人们不停地生育,又使得不少女人死于难产。

    他们竞争不过卑尔根的人们才在更北方的峡湾定居,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机会到了!

    整个峡湾陷入欢乐,不列颠被归来者描述成土地都带着芬芳,声称疯长的牧草能供养绵羊长得有牛那么大,为了突出不列颠的富庶,描述者的吹嘘愈发离奇,民众非但不怀疑,而是他们的心思已经随着描述者的嘴巴直接飞到了不列颠。

    瓦斯荷比的盖格也回来了,这小子刚刚抵达农庄,就立即召集所有的民众,无论男女老幼齐聚一堂。甚至是那些在去年的战争中从诺森布里亚掳来的女人。

    身在维京人的世界,这群女人的确没有饿肚子,她们全都完成生育又做起与故乡生活差不多的农业劳作,只是她们的还保留着信仰,且她们惊讶于自己的维京人“丈夫”也并不反对。

    抹大拉居然成了女武神?瓦斯荷比农庄这里诞生了新的神祇,所谓这些诺森布里亚女人在生育之际总是念叨着抹大拉保佑,事后还感谢这位圣母。过于朴素的维京人,想当然的认为这位神祇肯定没有芙蕾雅高贵,想必也是一位祝福女人的女武神,信仰她就能保证女人安全生育,这份信仰就变得很有必要。

    获悉整个农庄都要移民去不列颠,而是还是诺森布里亚,这些女人在狂喜。很多女人顷刻间那心中对维京人的憎恶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诺森布里亚故乡的思念。再看看这些维京人,以后他们也不再是异乡人。

    可她们根本不知道,巴尔默克人即将启动的大移民并非是融入诺森布里亚,而是在当地取而代之。她们更不知道刚刚结束的战争不列颠死了上万人。

    仅仅是船只归来的第三天,瓦斯荷比人收拾完细软,带上一百多只绵羊和一些储备的肉干,乘坐十二艘长船开始了赌上一切的移民远航。

    和他们结伴而行的还有一百多艘船,这一波多达近三千名巴尔默克男女妇孺乘着秋季的海风冲向正南方。

    而这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留里克在巴尔默克人的领地滞留了五天时间,介于很多人要移民,一批细软实在带不走,她这番顺势低价采购了一批有用之物。

    也许他们的大移民行动对罗斯并非好事,一批精干劳动力的离开直接导致巴尔默克故地人丁匮乏?更糟糕的是,巴尔默克的政治核心已经迁移到了约克,滞留本地的人们缺乏一个统帅!

    这一点留里克清楚看到了,无妨,他开始做出一番安排。

    留里克本可以来了就撤,他多花一点时间就是做出一番关键的号召。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离开故乡,出于各种原因他们愿意留下。留里克关注的就是这么一批人,他着急了一批男人,向他们宣布一个显著的事实。

    “约克国王,你们的老首领马格努特已经钦定,诺伦,我的妻子就是巴尔默克女伯爵,我们的孩子将继承这一爵位。愿意留下来的民众,你们不要担心,我们罗斯人永远是你们的兄弟,我就是你们可以信任的靠山。你们继续制盐,我们罗斯人继续给你们提供麦子和别的物资。我向你们保证,今年冬季,我会带着诺伦回来,一条跨越大山的贸易之路将被稳固下来,我们互通有无。”

    其实他们并非真的需要一个领主,他们普遍佩服留里克这个罗斯的少年英雄。他们表现出莫大的积极性,不少决定留下在当地的男人宣布,倘若罗斯公爵有战争动员,他们这群人会拿起武器帮罗斯人战斗。不!或者说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战斗。

    他们的确不需要统治自身领主,却需要一个英雄、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来为自身的安全兜底。

    大批人离开峡湾后谁敢肯定卑尔根人不会觊觎北方?虽然和罗斯采取了结盟态度,大量人口移居到不列颠,剩下的民众也许不再安全。

    除非罗斯人真的愿意经营整理。

    留里克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统治欲,对此比勇尼非但不是质疑,而是大力的支持。

    此乃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是妹妹的丈夫,是一起向奥丁发过誓的。

    比勇尼拥有了不列颠的领地,留里克与诺伦的后裔拥有故地,岂不是非常合适?

    清冷的海风扫过低矮的近海土丘,于北方灌入峡湾里。

    三千名身强力壮者抓住时机开启了轰轰烈烈的移民行动,并在去过诺森布里亚海滨的兄弟做领航员。没有人担忧这场航行,他们将对未来生活的一切美好热忱付诸行动。

    峡湾也变得清冷,待到明年,清冷的状况只会进一步加剧。

    比勇尼这次回家,另一个目的就是把母亲接走,那些仆人和财物也一并塞进大船带走。

    平静的夜晚,长屋里最后一次点燃了大量油灯。

    英比约格这个老太太面目慈祥,既然族人们取得了胜利,丈夫还成了王,她个人的身份也一下拔高。

    她以各种美好的辞藻称赞这场战争,也大力夸奖罗斯的留里克可真是自己的好女婿。

    就在这间房,比勇尼听得也颇为快慰,不过突然萌生的一股压抑又是怎回事。

    “啊,我们就要永远离开这个苦寒之地。留里克,你觉得这里还有留着的价值,那就算有价值吧。”比勇尼随口叹言。

    留里克不曾料到此人会有此感叹,便是故意询问:“是苦寒之地,你就不怀念?”

    “有什么可怀念的。如果以前有机会,我们早就离开了。”

    “竟如此决绝?”

    “我和你有所不同。”比勇尼侧过脸,那脸庞充满笃定:“你们也在移民。显然,你忘不了自己的故乡。我们有各自的活法,这个峡湾你拿去吧。你是一位优秀的首领,留在这里的民众若是跟了你,也算是他们的幸事。只是,他们都是弱者,需要得到你的庇护。”

    弱者?不应该啊?有的人就是恋家。

    留里克丝毫不争辩什么,他心里窃喜。

    英比约格清清嗓子:“喂。你们两个说的那个不列颠,真的足够温暖吧。”

    “非常温暖,土地最适合种植麦子。”比勇尼强调。

    “那就太好了。”这老妇人拍拍衣服,那上船离开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比勇尼又说:“最近是三千人离开,那个瓦斯荷比已经被废弃,一批准备慢的人也要跟着我的大船离开。到了明年更多的人也要走。也许到最后留下来的人还不足四千人。对了,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

    “是什么?”

    “关于盐的事。咱们兄弟的约定我是说话算数的。就在不列颠的那个海湾,以后我们年年贸易,除了麦子还有盐,亦或是别的货物。我知道你担心的盐的事,这从来不是问题。”

    说实话,留里克的确很担心这份契约迫于形势而崩盘。倘若仅仅依靠决定留下来的那一撮人制盐,想要一年弄到两千磅好盐就完全不现实了。

    “那真是太好了。”留里克表面保持着淡定地点点头,“同样的,关于那些特瓦斯提亚女人的事。”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有五百个女人我要带回来的。”

    “正是。我有意在今年冬季把她们带回到这里。不是还有一批人明年春季展开移民吗?放心,你们的船只正好带她们走。”

    比勇尼心里很舒坦,又不禁叹言:“你们要在冰雪中跋涉,那会是艰苦的雪路。”

    “此事你尽管放心,冬季之行我打算带着诺伦一起来。兄弟,那些有实力的家族首领带着家人们离开了,诺伦就成了这片峡湾最尊贵者。也许留下来的民众不会完全支持我,我相信他们都会支持诺伦。”

    “那么,她做好做母亲的准备了吗?”比勇尼满怀着希望长舒一口气:“我觉得还差点年月。”

    “是如此。”

    “你们两个还是快点吧。”英比约格带着笑意催促:“没有谁会真的支持一个女人做首领,除非她生下一个可以继承事业的儿子。就像人们崇敬女武神,是因为女武神是奥丁的侍从。留里克,这件事你可要主动一些。”

    “我?那好吧”留里克还能怎么说,只能虚与委蛇一番。就诺伦那样,想做母亲还是等三年后吧

    但是那个被自己掳到的麦西亚的王女玛丽,对于她时机倒是基本成熟了。

    因为那个娴熟的王女,身为男生留里克首次感觉自己的男子力存在危机,巴不得赶紧从厄兰岛那里多挖些生蚝。

    这一晚是比勇尼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晚,待到明日,又是新一波的移民浪潮。

    届时巴尔默克人的祭司们要全部离开,明日之后,整个峡湾最精锐的那一批人都将在十多天时间登陆不列颠。

    这就是维京人的机动性与强悍行动力,驱使他们如此快速办事一来他们本就如此,二来明日不走怕就只能等到明年。如果可以,谁不想在温暖的地方过冬呢?仅就气候而言,纳尔维克港这毗邻北极圈、冬季时期整整一个月不见太阳的环境也太恶劣了。

    既然他们要撤,自己也跟着撤呗?

    留里克想到自己针对那一批铁了心留下来的民众的宣传已经结束,民众如何商量他就管不住了。

    时间摆在这里这里,他也是真的不能再耗下去。

    甚至此事越想他就越担心,如今的时间已经拖到了九月下旬,今年相对于往年气候还是偏冷的,倘若自己再拖延些时日,当阿芙洛拉号终于漂到哥特兰岛,在往北就要面临连成一片的冰层了。

    哪怕是明天就出发,留里克也做好了最坏的想法阿芙洛拉号不得不停靠墓碑岛这个海上十字路口。

    这一宿,留里克就睡在这首领长屋里,显而易见的是,未来此长屋的归属权就他的了。

    既然之前的“家庭交谈”里提及了诺伦作为贵族统治巴尔默克人故地,留里克就想到了可怜的王女玛丽。

    这个会说拉丁语的女贵族比留里克年长两到三岁,或者说她自己对个人的生日也略有含糊。这都无妨,论身高而言留里克仍然占有优势,不过其他方面

    王女玛丽穿着故意朴素,为的只是一个低调,就是这份朴素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奴隶。

    她被拉进长屋的内卧室,随即就被留里克按在松软的皮垫子上。她一直嚷嚷着太突然还没准备好,就

    留里克边喘着粗气说话,言语颇为严肃:“你很有想法。你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想早点做母亲,然后带着孩子报复你父亲的王国。你真是个一个卑鄙的女人,居然真的杀了自己的父亲,虽然那个男人是个战败的恶棍。我要好好教训你!”

    这也算教训?王女玛丽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她实际舒服极了,嘴巴也缺了把门了。

    “什么王女?我是下贱的女人我是偷情的产物,所以威格拉夫恨我。可是丑闻若是传出去,麦西亚颜面扫地”

    她本有意继续诉苦,留里克直接停下来。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一下子僵直了。留里克,甚至感觉到这女人强烈的惶恐。

    “你?竟不是真的王女?”

    “啊!我”

    “说!”留里克把脸凑了过去,一只手也卡出其脖子慢慢掐紧:“别人知道此事吗?”

    “没没有。饶命!饶了我”

    “诺森布里亚的埃恩雷德知道吗?别的贵族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此事是,是威格拉夫临死前告诉我的。所以我杀了他。原来我遭遇的一切都是这个原因,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留里克甩干净手上的泪水。

    一头壮牛继续起无谓劳累的犁地。

    也许这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不过它必须是假的!

    留里克的力度更强了,他继续叫嚷着拉丁语:“都是威格拉夫的阴谋,他在逼你杀了他,然后让你内疚。你就是麦西亚的王女,明年你就能生下麦西亚的真正国王。等回到罗斯后,你乖乖听我命令做事,不要做任何愚蠢之事。否则,我真的会相信你的描述。”

    王女玛丽不敢有任何忤逆,她急忙说自己会言听计从。不过恰是刚刚的那份愚蠢的自白,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是啊,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威格拉夫的话是真是假,唯一可信的是现在自己没有沦落为奴隶已经是万幸,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本被晕船折腾的王女玛丽这才休息没几天,又被留里克教训得走路腿酸。这也算是对一个亡国贵族下马威,让她明白现在还能吃到足够食物的日子实际是征服者的施舍。

    留里克嘴上不说,自玛丽自曝之后再看她的眼神确实变得有些奇怪。曾经他还是心怀同情的,现如今,玛丽的确仅仅是一个可利用的优秀工具。或者说,是一个挥之即来让干嘛干嘛的近乎仆人的存在。

    新的一天,新的移民行动又开始了。

    巴尔默克的祭司们在岸边做了一场仪式,向海神献祭了一批渔获,就带着欣喜登上了巴尔默克号帆船。

    留里克无需磨蹭,带着自己的随从们快速登上阿芙洛拉号,见得划着长船的移民大队开始行动,他也下令乘着强劲的北风扬帆。

    随着有人吼了一声“起锚”,最后的艰苦远航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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