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庙会
第二天一早,杨乾便不见了踪影,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崭新大衣也消失不见。
醒来时,杨娟正在打扫客厅,秦奋也正好打开房门,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新年的第一天,在这温柔的晨光中,开始了。
收拾完家里,杨娟便跟着秦奋出门逛街了,杨原乐得清闲,独自一人前往平远郡一年一度的庙会。
平远郡不像望京城一般高楼大厦林立,与众多普通小城一样,百姓收入并不高,相对应,消费也较低。走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杨原看着各式稀奇玩意,想着为小松鼠挑些礼物。九渊阁一行已有三个多月时间,再过两月有余,便能回到自己身边。
顺着人流,杨原发现越来越挤,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处舞台,往年经常会有各式节目。
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杨原如是想着,顿时心生好奇,在人群中左窜右躲,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舞台之下。舞台高约一米,面积不过二十余方,台面铺着红色地毯,背后一道桁架高耸,与众多庙会舞台一般无二。
而让杨原双眼微缩的,是台上闭目冥想的三位僧人。
三位僧人一字排开,盘腿而坐,面前是一尊半米佛像,佛像面对舞台之下的众多百姓。
时间来到早上9点整,此时舞台之下已汇聚了众多民众,按照往常惯例,9点应该是节目开始的时间,今年怎如此奇怪,只有三名和尚坐在台上?
只见舞台之上的三名僧人,缓缓睁开双眼,一声宏亮的偈语响彻天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底下凡间百姓不知所以,全都面面相觑,今年改作单口相声了?
杨原心中荡起波澜,佛门,开始广布教义了。
半米佛像面相慈祥,顶有肉髻,双肩宽厚,手结禅印。随着偈语响起,忽然金光大盛,庄严与肃穆的气息笼罩众人,“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三名僧人宝相庄严,一座莲花台自台下升起,载着三人缓缓升空,身后,佛主身影于虚空浮现,望着芸芸众生,目中尽是怜悯。
喧闹的庙会渐渐清静了下来,老人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小孩有样学样,目含不解,而大部分的青年人,震惊莫名。神迹,在身边就这样发生了。
“众生皆苦,苦海无边。”居中的僧人舌绽莲花,抬手一挥,微风细雨洒下,围观的凡人沐浴在细雨之下,只觉得浑身舒坦,不少隐疾都得到了根治。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众人听得痴了,世间竟有如此真理,我们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了,如那偈语所说,一切归于虚幻,我们于此人世间走上一遭,饱经磨难,欲渡苦海,便需要一位救世主啊。
“我佛慈悲,见世间苦难,留下一言:夫为道者,如牛负重行深泥中,疲极不敢左古顾视,出离淤泥乃可苏息;沙门当观情欲甚淤泥,直心念道,可免苦矣。”见众生迷惘,僧人再说:“学佛道者,佛所言说皆应信顺;譬如食蜜,中边皆甜,吾经亦尔。”
有人缓缓坐下,闭目听道,大师所言,佛门便是拯救众生的救世主,原来我们顺着明灯而行,便能超脱苦难!
杨原未显修为,但无边道义仿佛敲开了杨原心扉,种种感悟抑制不住,萌生开来。
怎么回事?杨原不解,佛门教义注重逆来顺受,众人修行便是渡无边苦海,佛门借此普渡众生,大行香火之道。这与自己信仰不符,怎会心生向往,只想着入道而去?
场中,一名男子排众而出,大声问道:“大师,我自望京城归来,乾元门仙人所说,我辈不必信天,不必信宿命,不必信因缘道法,可凭自身打开天地樊笼,吾心甚是赞同,该当何解?”
居中僧人无喜无悲,如此说着:“天地因果,早已注定,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恰似觅兔角。修我佛法,可证道宏愿,亦可打开樊笼。”话语刚落,僧人屈指一弹,一缕金光没入男子眉心,男子面露大悟之色,随即盘腿坐下,片刻之后,浑身金光闪耀,竟然借此入了仙门!
男子神色大喜,认真膜拜:“谢大师。”
僧人点头微笑:“施主与我佛门有缘,不若皈依佛门。”
男子再次跪伏,口中称是。
庙会之地,不断有人往舞台处聚集,看着那莲台处的僧人,有人甚至如朝圣般跪拜。
杨原不敢大意,此时,一道声音自杨原耳边响起:“主上,外边怎么全是那佛门气息?”
杨原心中微动,昨日见着杨乾后,简单将遇袭之事告知了他,杨乾并未多说,杨原趁机要了一颗治疗真灵的丹药,杨原并未解释,杨乾也并未多问。没想到昏迷了几天的平冶,仅过了一个晚上,便醒了过来。
“如何了?”杨原传声问道。
“伤势已无大碍,再过半旬,便能恢复。”
杨原放下心来,耳边却又响起了平冶疑惑的声音:“主上,这桌子上的算术试卷是怎么回事?”
“好好做,我看你一天太闲。”
“主上,我觉得还是昏迷为好。”
佛门的道义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杨原压下心中感悟,玄天戒气息流转,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庙会。
而杨原不知道的是,此时人间界各处,皆是佛门僧侣布道的身影,虔诚的信徒在新年伊始,与乾元门,展开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大战。
须弥山上,佛主金身愈发凝实。
唯有望京城,修仙的热潮仍未消退,大大小小的道馆内,无数人心中的修仙种子已开始发芽。
南疆省边界一处小镇,江淮音正在逗弄街上的野猫,江淮书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淮音啊,小粉那,有消息了没?”
江淮音头也没回,也没回答。
江淮书缓缓从背后掏出一串糖葫芦:“我说淮音啊,不就是没给你买吃的吗,我看这糖葫芦,好像有些灰尘了呢,要不还是扔了吧。”
江淮音兀得回头,面露凶相:“姓江的,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