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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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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哪有少年不多情,哪有少女不怀春?魏夫子冰雪聪明,四岁便会背《诗经》,当然知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什么意思。成人以后,几个年龄相仿的师兄弟都忽明忽暗地表达了爱慕之意,但由于自小在一起生活,夫子只把他们当兄弟。夫子幻想的夫君应该是身骑白马,从天而降,惊鸿一瞥、顾盼生辉。但这样的情况只能在梦中或书里。因为无法实现,夫子的幻想越发强烈,也便不可能考虑身边多情的师弟师哥。

    二师哥文渊在众师兄里可谓出类拔萃,聪慧过人。且伯父子虞和魏公至交,在泗水王府供职,只待学成便推荐到王府。文渊虽然未明确表达过对于夫子的情感,但平时对夫子呵护有加,每逢外出或多或少都要给夫子带些礼品。但夫子心怀高远,虽然明白师哥的心意,但只以礼待之。那日山顶,夫子知道二师兄话已到口中,所以总是设法挡住,不让二师哥说出来,但这也不是长久的事,所以夫子多少还是有些烦恼,怕二师哥一旦说出了,自己不知如何回答。直接拒绝吧,二师哥脸皮薄,下不了台,怕以后就没法处了。不拒绝吧,自己又断不可和二师兄走到一起,反而增加二师兄的误解。夫子正自烦恼,正巧山下的师兄招呼,夫子就欲脱身,从长计议。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差点送了命,想来实在后怕。夫子记得当时二师兄站在她的身旁,自己转身的时候似乎有意想避开二师兄,担心二师兄阻拦她,离二师兄远点,结果走到了山坡边缘,又因起风,树枝扯了裙裾,所以失了中心,摔了下去。好在山坡绿植较多,且又春天,树上多是绿叶嫩枝。夫子只觉着眼前一黑,耳边呼啸,惶惑中被人一推,就软软地落在一株树上,睁开眼时,已在一位青衣少年的怀里,犹豫惊恐,夫子紧紧搂着那少年,说不出话来。现在想起来那少年的面庞既模糊又清晰。夫子想起那少年时,心跳就会加速,脸上就会飞过两片红云。

    夫子出事以后,叶瑶卿一直寸步不离陪着女儿。女儿越大,做母亲的越操心。依叶瑶卿的心理,就在丈夫的学生里找一个合适的做自己的女婿,这样知根知底,定不会误了女儿的终身。奈何女儿就是不中意,即使是像大师兄、二师兄这样品学兼优、家世不错的孩子。儿大不由娘,虽说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自己中年得子,就这一个女儿,娇宠惯了,也就无意拂逆孩子的意思。前日丈夫提到京城故交的孩子,叶瑶卿想只要丈夫看好,自己也就没意见,只要孩子同意就行了。

    既然不打算在师兄弟里面找,叶瑶卿便时刻关注着女儿和师兄弟们的交往,毕竟都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干柴烈火,一旦有什么差池,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家怕是就要毁了。听说事发的时候只有文渊和女儿在一起,叶瑶卿便盘问女儿当时文渊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夫子抱着母亲不耐烦地说你都问多少遍了,二师兄胆小怕事,能有什么举动,我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叶瑶卿拉着女儿的手说你们现在都大了,应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因为你们相处多年,情同兄妹,我才没阻止你们一起玩。你是女孩子家,自己一定要注意。夫子从床上跳下来,对母亲嚷道知道了知道了碎嘴婆,我要去看乳母了,要不是出事我早该去服侍一下了。叶瑶卿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的头说,刁蛮鬼,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只顾照顾你,也没分身过去看看,你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和你一起过去。

    翠儿的母亲中风已经有些时日,躺在床上口眼歪斜,只能断断续续吐出些模糊的词语。夫子和母亲进来时,翠儿正在大师哥公孙羽的帮助下给母亲喂饭,吃一半流一半。见师母和师妹进来,翠儿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接。公孙羽连忙用毛巾擦拭凳子。叶瑶卿示意他们不要忙,过来拉住翠儿母亲的手。翠儿的母亲过去曾服侍过叶瑶卿,后来又做夫子的乳母,所以两人感情极为深厚。看到叶瑶卿,翠儿母亲歪斜的嘴里断续地吐出模糊的话语,浑浊的眼里不住地流出泪水。叶瑶卿鼻子一酸,眼泪也啪啪地掉了下来。

    夫子用手帕擦了擦乳母嘴角的口水,拉着翠儿在一边打探乳母情况。翠儿一边流泪一边述说。公孙羽在一边不停地安慰。翠儿说这些天都亏了大师哥,要不我几乎没法活了。叶瑶卿转过头来夸了公孙羽几句,对着翠儿的母亲说你放心,翠儿就是我亲生女儿,不论你怎么样,我都会视翠儿如几处,将来一定给翠儿找个体面的人家。翠儿的母亲似乎听懂了,轻微地点了下头,歪斜的脸上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翠儿抬头望了一眼大师兄,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公孙羽假装没看见,对师母说我出来有些时间了,师母你在这里坐,我到前面书院去看看。叶瑶卿望着公孙羽说真难为你了,你师父又不在,什么都靠你了。公孙羽忙说这都是份内的事情,应该坐的,说完退了出去。

    快到书院时,就见几个小师兄在书院外面的亭子里嘻嘻哈哈地说笑,见大师哥回来,赶紧四散,有的拿着书摇头晃脑地做出读书的样子。公孙羽走上前面训斥了几句,说师父不在家你们就荒废学业成何体统。有个大胆的就说我们在研究学问呢。公孙羽说有这样研究的吗?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分明是在讲不相关的事情,还不赶紧到书院学习去。众人散开,有一个年纪少小的慢腾腾地走在后面,等别人走远了,忽然悄悄地转过身小声地对公孙羽说大师哥,你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吗?公孙羽说我怎么知道。那个师弟说他们在议论你。公孙羽奇怪地问我有什么好议论的?那个师弟说他们说你喜欢师妹,这几日却总是和翠儿在一起,有人还看见翠儿伏在你怀里呢。公孙羽一听,气的几乎说不出话,过了好长时间才冷静下来。那位师弟继续说我听他们的话好像是二师哥说的。其实大师哥你不知道,二师哥也喜欢师妹。还有,那天在魏阳山玩,我看见二师哥拉师妹的手,师妹不让他拉,师妹就掉山下去了。公孙羽的头又是一炸,这个小师弟的话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怀疑,便问,你在哪看到的?

    我在山腰不远,原本要上去找师妹的,见二师兄站在那里,我就没好过去。二师兄还拉了师妹,把师妹的腰带都扯掉了。

    公孙羽听的肺都要气炸了,心想文渊师父平日是怎样对你的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事毕竟关系到小师妹,小师妹不说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就呵斥那位师弟说你一定是站的远没看清楚,二师兄和师妹已经讲的够清楚的了,你就不要再乱嚼舌根。那位师弟还想说什么,公孙羽把脸一沉,呵斥说我已经对你说的够清楚的了,你要在乱说我必代表师父重重责罚你。见大师哥生气了,那位师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做大师兄不容易,做公孙羽这样的大师兄更不容易。公孙羽本想到书院看着师弟们学习,现在也没了这份兴致。便在停子里的石凳下坐下,看不远处水里的红鲤游来游去,公孙羽忽然觉得心虚,不是因为刚才师弟的话,而是这几日和翠儿相处,翠儿现在似乎离开了自己已经没法生活了。

    公孙羽今年已经21岁,正值青春盛年,之所以还未婚配主要就是书院的事情。师父在众弟子中最看重的就是公孙羽,似乎有要将书院传给他的意思。公孙羽不是贪图书院这点财产,而是对师父学问的传承。公孙羽也非不懂男女之事,但师父说过学习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只有这样才能顺乎天理,宣传大道。公孙羽白天看书的时候就会为自己内心的欲望自惭形秽,心想自己的本性是多么猥琐、肮脏啊!幸好能跟师父学习,学习如洗涤,用儒学的甘泉洗涤、净化自己肮脏的灵魂。可一到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就会有另一个自己在左冲右突,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女人,想小师妹、翠儿,有时甚至会想师母。公孙羽越是压抑想的越是切骨,有时不由自主折磨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矛盾常常让公孙羽内心苦闷,却又无从表达。

    这几天和翠儿在一起。说实话公孙羽一直把翠儿和师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取其中的一人为妻。翠儿长的其实比师妹还要高挑,体态也要比师妹丰满。这几天由于母亲生病,内心愁闷,人更显得楚楚可怜。昨日饭后公孙羽和往常一样又去看她们母子,很远就见翠儿依在门上向外面张望,双手不停地搅着辫稍,见大师兄过来,猛转身进了屋里,却又迅速地从门里冲出来,公孙羽就见翠儿红红的眼眶里蓄着晶莹的泪水,两腮隐约的像两朵似开未开的桃花。走到公孙羽面前柔声喊一声大师哥你怎到现在才来,整个身体就歪在公孙羽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长期寄人篱下,现在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亲又突然倒下,大师哥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一根忽然出现的稻草,翠儿几乎想都没想就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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