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十年代（16）
鸡肉香味不仅家里人感受到了，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肉……呜呜呜……肉……”
王婶子抱着孙子哄，“乖孙孙不哭啊，等奶奶赚钱了就给你买肉。”
小孩压根不听，就想吃肉。
好在今天王婶子把肉包子留下了，让大儿媳蒸给他吃。
拿到肉包子，小孩破涕为笑，大口吃起来，哪怕放了一个下午，肉包子依然香味不减，不知道梁月怎么调的料汁，那鲜肉肥而不腻，肉汁让包子每咬一口都有非常大的满足感。
小孩吃得津津有味。
看孩子吃的欢，王婶子也就把今天跟梁月和她商量的事说了：“我要是一天都跟着梁月干活的话，那就能挣七毛钱，指不定偶尔孩子还能吃点肉。”
“靠谱吗？”陈家老大问。
他感觉梁月抛夫弃子，就不是好人，可他妈对谁都好心，真的无奈。
“怎么不靠谱了，人家今天给了我两毛钱，还有肉包子。”王婶子把钱拿出来，“要是她卖包子干的久的话，家里就拿能有一个进项，我们就八月九月忙，其他时候闲得发慌。”
他们地处南方，田地不多。
不像大东北的，地域辽阔。
“妈，你去吧，我去干你那份活。”胡红花感觉每天有两毛钱入私库，她什么苦都能吃。
“行。”王婶子乐呵呵。
正巧要找胡红花玩的林安然听到他们家的商谈，眼睛眯起，梁月能给别人发每天七毛钱的工资。
赚了不少吧！
当即回家拿出信纸，用左手写了一封信塞给大队长家，说明倒买倒卖的危害，那就是割社会主义的墙角，是资本主义作风，必须杜绝！！！
看到这封信。
大队长也非常为难。
现在政策是真的允许倒买倒卖。
不然梁月大喇喇去县里倒买倒卖，早就被抓了，可现在她都好端端的。
可拿梁月没办法——
陈建国和王婶子总是可以的。
大队长再度光临陈建国家：“建国，不是我不让你请假，可我们大队的陈瘸子最近腿疼的厉害，你也应该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他话语很明显让陈建国干活。
不干活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下雨的话，粮食没有弄好，他就成了整个大队的罪人。
陈建国下颌绷紧，深邃眼窝沉沉，“……我会去干活。”
“哎，好。”
大队长志得意满去王婶子家。
让他们家别偷懒，也不准换岗位。
“怎么就不行了，之前大家都是可以的，现在是农忙，但是我让我儿媳妇干，再怎么就不行了！！”
王婶子忍不住要跟他对峙。
大队长吸着旱烟，吧嗒吧嗒一口又一口，“现在队里规矩乱，我得调整调整。”
“那你先前怎么不……”
王婶子正要吵架，被丈夫拦下。
大队长是他们最高的官，要是得罪了大队长，他们以后日子都不好过。
赚钱是很重要。
可日子不好过了，再多钱也没那么重要。
王婶子气得不行。
大队长也没继续说些什么，相信他们家肯定是不会换位置了。
王婶子怎么都想不明白，谁告诉大队长她明天要去梁月家。
七毛钱啊！！！！
她真的心如刀绞。
既然没办法帮忙，王婶子也过去跟梁月说明白，还提了一篮子青菜，非常愧疚：“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不是我们不想，是真的不好弄。”
“没事儿，理解，我家那位也没办法干活。”梁月感觉大队长就是针对她，不然不可能直接痛打她两个得力助手。
至于青菜，王婶子放下就走了，梁月都没法说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别的不说，王婶子人品真的没问题。
而工人……
没关系，自家大队没法请。
隔壁大队的人总可以！！！
梁月拿着火把出门，陈建国喊住她：“你要去哪？”
“隔壁大队。”
“找谁！！”
陈建国脑海瞬间浮现孔玉成。
她和孔玉成是一批知青，刚下乡的时候活动不断，他们整天聚在一块，哪怕没有处对象，肯定有点感情。
“找人干活！你不帮我，王婶子没法帮我，我生意就那么垮了？我买回来那么多猪肉怎么办！！！”梁月忍不住发火。
面，肉，豆子。
几十块钱砸下去。
他不帮自己，她就不干了。
她不得亏得慌。
而且她就是让那大队长瞧瞧，没了他大队的人，她照样能把声音经营的风生水起。
“我没有不干。”陈建国道。
“你不是要上工？上工十二小时，早五晚七，工作时间那么长，怎么帮我，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梁月无语了。
“我中午能休息两个钟，晚上早点歇下，早上是可以帮忙的。”陈建国不想她和孔玉成牵扯上，他很不高兴。
“推车我推不动，我不需要找别人帮我？你中午休息了，我下午生意怎么办？卖东西现在有晓华帮我，晓华上学后呢？”梁月三连问。
问得陈建国哑口无言。
今天中午说即将要去打工没哄好她，如今又惹她生气了，陈建国也很郁闷，看她要走，他立即跟了上去。
家里剩下的陈晓华看着他们离开。
深深叹气，怎么办啊。
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一天一次就够了，怎么还两次。
哎——
小孩坐在石墩上忧愁。
陪伴在梁月身边的陈建国也很烦恼，该怎么哄她啊，“我拿着火把。”
梁月举着手酸，也不客气，把火把交给他，心底盘算着，请一对夫妻是最好的，工钱的话，每人一块吧。
“你打算找谁？”
陈建国观察她脸色好久了，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看看。”梁月敷衍着回答。
“哦。”陈建国没法再问了。
现在将近八点了，大伙基本上都睡着了，梁月想到曾经有个知青是这边的，两人曾经还是朋友，就往他那走去。
陈建国心底越来越不舒服。
因为他也知道孔玉成家的位置，就是梁月走的方向。
忽地，陈建国拦住她。
梁月差点撞上肉墙，的亏陈建国拦住了她。
“干嘛！”
“你要去找孔玉成？”
“对啊，不然呢，我又不认识这里的其他人。”知青回城，大部分都回去了，梁月在这就认识几个人而已，留下来的仅有孔玉成，她不找他找谁？
“不准去！”陈建国沉声道。
话语中的不容拒绝和气愤显露。
搞得梁月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