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门外有鬼

    静静躺在床上，秦峪目光时不时环绕房间四周，他在寻找某种熟悉感，寻找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房间并不怎么狭小，至少对一个人住的秦峪来说，可谓适中。或许由于里面一些小物件比较多，使房间显得有些凌乱，醒来后面对这么档子事儿，秦峪肯定无心打理。

    “从这么多无用的小物件来看，我应该是住了有一段时间。”

    秦峪爬下床，开始凝视着床对面的衣柜，也许神经长期紧绷，他竟然犹豫了好几秒钟，打开后，才稍微吐了一口气，里面堆积着半柜子衣服，依旧证实着自己确确实实在这里生活过。

    继续躺下床，秦峪脑子里的玄想仍在不停遨游，不知不觉，他的眼皮子变得沉重起来，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寒气逼来，刺激地秦峪汗毛竖立，他过去似乎是一个极为警觉的人，身体先于意识而发出反应，他连忙爬下床。

    那股阴冷的寒风一下子使他的瞌睡全无，他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寒风是从门外涌进来的，而门应该是紧紧关闭才对，而且被双锁了。当然秦峪不敢笃定门保证安全，指不定有什么诡异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打开门锁。

    寒风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是秦峪醒来所感受到某个东西的边角料，因为他此时赫然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指甲摩擦的声音，声音的来源正是房门外，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有一个未知的东西正伏在自己的房门上，用指甲来回摩擦，不是人就是鬼，当然两者都极为可怕，自己果然被鬼盯上了。

    秦峪噤若寒蝉，他决定不发出任何声响，这样的局面他已经相当被动了。

    那指甲摩擦声音使他感到极为恶心，眩晕感时不时涌上他的太阳穴，秦峪毫不怀疑这指甲摩擦声有某种诡异的力量，不过似乎并没有那么奏效。

    也许见房间内的人没有动静了，门外竟然出现了敲门声，声音相当规律，仿若魔咒。秦峪不知不觉走到门前，就在他触碰门把手的时候，或者更准确地说，在他按下门把手的时候，秦峪猛地咬破舌尖清醒了过来，他一身冷汗地瘫倒在地，幸好门锁住了，不然自己打开门把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在他按下把手的时候，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门外出现一股不似人的巨力。

    秦峪拍拍胸口，幸亏完成了系统的任务，房间变成了安全屋，不然对于鬼来说，恐怕门锁约等于无。他纵然知晓鬼进不了房间，可那敲门声似乎能控制人的心神，给秦峪提了个醒，不可轻举妄动。

    鬼开不了门，并不代表人开不了门！

    就这样门内外的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整座公寓鸦雀无声，一丝噪音都不存在。如此对峙三分钟之后，秦峪方才松了一口气，因为那缠绕在他心头的阴风消散了，这预示着鬼的离开。没有受到阴风的干扰后，秦峪的神志变得清晰很多，他长吸一口气后，随即也学着刚才门外的鬼，伏在冰冷的门上，动作极其轻微。

    寂静！世界唯有寂静！然而还是被秦峪捕捉到外面传来的些微呼吸声！

    果然门外狡猾的鬼没有离开，秦峪脸色苍白，他有些想不明白，阴风消失了，鬼怎么还在？自己差点被鬼给骗了。难道鬼对自己本能释放的恐怖气息能够随意收放自如？

    对了！门外的鬼应该变成人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得出这一重要信息之后，秦峪安心许多，既然鬼无法进入房门，要靠伪装和欺骗，那么自己无论外面有何动静，不出去便是。

    不再刻意压制住声响，秦峪面不改色地重新爬上床，说实话，对门外的鬼除了恐惧，秦峪更多的是感到恶心，弄出这么多卑鄙与吊轨的手段，恐怕连一些凶恶之人都自愧不如。

    “咕噜。”

    秦峪对自己饥饿的肚子直皱眉头，说实话，饥饿除了门外的鬼，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一来饥饿使他无心思考，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想做，刚才进行了大量的思考和遭受门外的鬼的惊吓，体力更是变得不堪；

    二来饥饿容易使人神志不清，做出错误的判断，从现在的处境来看，每次决断必须深思熟虑，即便缺乏信息，也要谨慎前行，稍有不慎可能万丈深渊。可以说，自己的敌人可不只是鬼，在特殊的灾难时期，人性的自私性将彻底暴露，让秦峪觉得更为致命的是，自己失忆了这么多天，信息差足够致自己于死地，何况自己并没有经历人性的过渡。换言之，五层的所有人应该是自己过去非常熟悉的邻居，天然就存在着信任，由于秦峪失忆，且几天来恐怖事件的缺席，这点好处也消耗殆尽。

    但绝境不至于是绝境，秦峪还在寻找一个答案，毕竟人与人之间建立敌对关系并非最优解，更何况还是邻居关系，而众人走廊集会时的心照不宣也是一个例证。

    拉开窗帘，除去公寓被迷雾切割出来的几块“残身”，整个远方则是无边无尽的雾海。任凭雾海中刺骨寒风吹拂，秦峪靠在窗前，他在想这个城市不是完全沦陷？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