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Chapter 94
琴酒自然不能让降谷零跟上去, 他冷漠的瞥了眼捂着血流不止肩膀艰难站起来的降谷零，又瞥了眼身后已经追上来的赤井秀一。
“别来碍事。”琴酒冲降谷零皱了皱眉，他道：“滚远点。”
说完, 琴酒提着枪朝着诸伏景光的方向追了上去。
降谷零瞳孔闪了闪，他握紧了手中的枪，准备追上琴酒的步伐。
他不会听琴酒的命令，至少现在, 他绝对不会听。
必要的时候, 他会朝琴酒开枪。
尽管直播任务很重要，但直播任务在降谷零心中显然没有他的幼驯染那般重要。
而且也不一定非得朝琴酒开枪, 那只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降谷零迫不得已的选择。
谁也不想去试探直播系统那条‘禁止伤害攻略对象’的惩罚。
然而这时，又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出于警惕, 降谷零下意识的转头, 穿着黑色大衣却没有戴那顶黑色针织帽的赤井秀一双手揣在兜里。
有种说不出的随意和惬意, 今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琴酒追杀苏格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苏格兰背叛了组织, 另一种则是苏格兰为卧底。
赤井秀一更偏向为第二种, 即诸伏景光本来就是卧底，因为诸伏景光注视着琴酒那副忠心耿耿、毫无怨言的模样实在是不像会背叛琴酒的模样。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诸伏景光从一开始就是卧底。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令赤井秀一松了口气。
赤井秀一可没有什么‘啊，大家都是卧底，所以会惺惺相惜、互相帮助。’的想法, 他不知道诸伏景光隶属于什么组织。
总之绝不可能是fbi。
那就没什么好说得了。
只要不是可以互相交换情报的同一组织, 其他任何组织的人对赤井秀一来说都不算‘同伴’。
不过诸伏景光的死仍然会让赤井秀一感到惋惜, 但不多。
因为这意味着他在攻略琴酒的道路上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琴酒不在, 赤井秀一似乎连伪装的想法也没有, 他只是冷眼看过受伤的降谷零，眼中似乎还有些许嘲弄的情绪在其中。
见赤井秀一出现，降谷零立刻防备又警惕的看向他。
但时间显然不够他耽搁的，他看了赤井秀一一眼，见赤井秀一没什么举动，他又想去追琴酒和诸伏景光。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降谷零一只手扶着受伤的肩膀，那只受伤的手垂在包中握着□□，他绝对无法做到自然地拔枪与赤井秀一对峙。
速度慢了。
降谷零回头，冷眼注视着赤井秀一。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走。”赤井秀一以漫不经心的口气说。
赤井秀一并没有什么必须拦下降谷零的理由，哦，他当然有，不能让降谷零去刷了琴酒的好感。
而且刚才琴酒刻意等到了他来之后才对降谷零说出了‘别来碍事’这句话。
这不正是琴酒在告诉他，让他拦下降谷零的意思么。
赤井秀一还不至于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赤井秀一打量着降谷零身上已经染红了大半外套的伤口，嗤，居然会被诸伏景光偷袭到，果然情报部门的人就是差点意思。
诸伏景光的实力也不过如此，面对一个情报部门的家伙都没法一击致命。
啧。
要是一枪把安室透打死了该多好，这样赤井秀一就又少了一个劲敌。
可惜的是没有。
“rye，你要拦着我？”降谷零的语
气降至零点。
“这不是显而易见？毕竟是我搭档让你‘别去碍事’。”
赤井秀一道：“要不你动一动，这样我就能合情合理的解决掉你了。”
“你可真是琴酒的一条‘好狗’。”降谷零眯起绀紫色的眼眸，赤井秀一的阻拦令他根本无法追上琴酒和诸伏景光。
怎么办，他只能祈祷诸伏景光能脱离琴酒的追击了吗？
赤井秀一不为所动，他笑眯眯的回答：“谢谢夸奖。”
指着降谷零的枪却从没有任何偏移或者颤动。
赤井秀一是出了名的脸皮厚，语言攻击能对他生效的概率机会为零。
所以降谷零试图用言语来打击赤井秀一使其动摇，并找机会解除现在局面的可能性也为零。
大约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坚持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后。
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没过一会儿，琴酒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拨打电话，另只手垂在身旁捏着他惯用的□□，走了回来。
他没有戴他出任务时总会随时准备的黑手套。
他屈起的指节被冻得发紫，还有不少已经干涸的血渍在手背上。
降谷零的目光在扫过那些血渍后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小点。
他清楚地记得琴酒追击诸伏景光路过他时，手上是没有血迹的，而这个血痕残留的形状显然是溅上去、而不是琴酒自己的血迹。
那还会是谁的血迹？
还能是谁的血迹。
刚才的枪声、独自回来的琴酒以及琴酒手上溅起的鲜血，还能是什么？
只是降谷零不愿意去相信。
说不定，hiro只是被打伤了呢？
说不定，hiro能逃走呢？
降谷零依然坚持着那他自己也知道根本没什么可能性的幻想。
琴酒嘴里含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他目光阴仄地看了眼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两人一眼。
然后琴酒低下头继续对手机里的人说。
“boss，叛徒已经解决了，但有部分资料流出，我会想办法追回跟进。”
听见琴酒的话，降谷零的大脑突然宕机。
叛徒已经被解决
hiro他死了？
不，不可能。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实在是——
“嗯，好的。”琴酒挂断电话。
琴酒看向降谷零，他冷声道：“波本。”
降谷零低着头，他的瞳孔颤动不已，他的脑袋依然循环着两个信息，一个是‘诸伏景光的死’，另一个是‘不可能’。
琴酒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传入降谷零的耳朵中。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降谷零，琴酒眯了眯眼，又加大音量叫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降谷零为什么会慌张成这样。
降谷零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抬头对上琴酒那双含着冰碴与毫不掩饰探究目光的眸子。
他扯了扯唇角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唔，实在是太好奇了，关于苏格兰背叛的原因。”
降谷零的笑容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要让他面对幼驯染的死亡时装作从容和事不关己，这对降谷零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也能够理解吧。
可笑的是，哪怕是这种场合，他也不能露出任何悲伤或者发泄任何情绪，他甚至要装作对诸伏景光的死毫不在意。
因为他是卧底。
他依然站在这里是为了抓紧诸伏景光给他的这个机会，背负着诸伏景光的命继续卧底下去，直到黑衣组织被覆灭那刻他才能够露出自己真正的、本来的表情
与情绪。
“嘶，疼死了。”降谷零故意将自己不好看的表情描述为受伤后的疼痛。
“你还是好好地待在情报部门吧，晚上躲在被子里，不要出来。”赤井秀一收回枪，嘲笑着说。
降谷零冷眼扫过赤井秀一：“关你屁事。”
降谷零看向琴酒，他强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问：“gin，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琴酒看着降谷零，他道：“在‘不眠’里叫几个人，去把苏格兰的尸体处理一下。”
【杀人诛心。】
【琴酒是真他妈的恶毒啊，让zero去收拾hiro的尸体。】
【妈的，我磕不动了太虐了，虽然琴酒很香很帅，但我还是希望罪犯日后被枪毙。】
【友情提示，景光的直播间并没有关闭哦。坐等后面打脸前面的弹幕。（该弹幕已被管理员屏蔽。）】
【我去看了眼，景光的直播间没关，景光没死！！！（该弹幕已被管理员屏蔽。）】
【这是景光和琴酒的交易！！！（该弹幕已被管理员屏蔽。）】
琴酒当然可以叫其他人来处理尸体，没必要非得叫降谷零，只是降谷零的那副表情看起来或许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他同归于尽。
哈。
如果降谷零再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恐怕赤井秀一就能从中看出些什么了。
琴酒可不打算让这两个卧底相认。
所以他变相的提醒了降谷零一句。
当然了，更重要的一部分还是琴酒的恶趣味，他单纯的想要看看降谷零会作何反应，在面对诸伏景光的‘尸体’时，又会作何感想。
降谷零的眸子暗了暗，却还是答应下来。
得到降谷零的肯定答复后，琴酒放心了，他看了眼手上血迹皱了皱眉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琴酒已经走了，赤井秀一自然也不会多停留，他收起枪跟着琴酒的步伐走了。
当降谷零带着人看见属于诸伏景光的‘尸体’时，他瞳孔猛地收缩，眼前胸口被开了个血洞、死不瞑目的男人毫无疑问是诸伏景光。
他的挚友就这样死了？
他知道卧底任务是非常艰难的、稍有不慎就会面对死亡。
但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诸伏景光身上。
直到现在看见了诸伏景光的尸体，他才确信这件事是真的发生了。
而对诸伏景光动手的人正是琴酒，组织的top killer，最残忍的刽子手。
哪怕诸伏景光帮了琴酒这么多，那么诸伏景光爱着琴酒，琴酒对他下起手来也丝毫不会心软和手软。
琴酒他根本就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