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放心，除非我死
许昭窝在房间里半天没出来，李骜川在厨房洗碗，腰上还装模作样的围了根围裙。
不知道洗了多久，不锈钢碗被他洗的锃亮，映着他一直没下来过的嘴角。
他擦干手，准备再去拱一把火，因为真的很想亲！
而且反正迟早都是他的人，他提前亲一下怎么了？
结果人还没走到房门口，陈海的电话就来了，“川哥，你快来，元儿要走了！今天下午的车！”
李骜川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秉元的爸妈前些天在闹离婚，现在看来是离了，但是走的这么急？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你们在哪儿？”
“码头。”
李骜川拿了车钥匙出门，骑摩托去码头，一路上骑的飞快，没两分钟就到了码头。
陈海和张秉元正靠在集装箱后面抽烟，他们脚下，七零八落的烟头和烟灰一大堆。
几天不见，张秉元垂着头，下巴上的青胡茬，让他看上去有些颓废。
李骜川走过去，陈海喊了一声川哥。
然后几人都没开口说话，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等到再摸烟的时候，发现一盒烟已经空了，李骜川扬手把烟盒扔进一艘破渔船里，掀开眼皮看着张秉元，“真要走？”
张秉元笑笑，“嗯，去晋城也不错。”
李骜川皱了皱眉，去晋城也不错，那就是留在海城更好。
不过对上张秉元的眼神，他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就行了，没必要 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
他问:“几点的车？”
“四点半。”
李骜川看了眼手机，两点二十。
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要走了，陈海气闷，“你爸怎么回事啊？前几天不还装二十四孝好男人吗？”
张秉元讽刺一笑，“现在也装啊，只不过对着别人罢了，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样也好，速战速决，拖着还耽误我妈。”
他冷笑一声，一脚踢在身后的集装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就是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就把人往屋里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年过四十还能干。”
“我亲眼看着他们搞，就在我家阳台，姿势难度还挺大。”张秉元勾了勾唇角，看着李骜川和陈海说:“你们是没看到，他干的可卖力了，跟装了马达似的。”
李骜川皱眉，他知道张秉元家里那点事，知道他爸年轻的时候喜欢沾花惹草，和他妈结婚之后，倒是安分了挺多年。
但最近几年攀上了一个富婆，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前一段时间直接提出来要跟张秉元他妈离婚。
他妈也是个硬气的，不仅讹了他们一大笔钱，还把他那点子破事儿捅到他们单位去了，张秉元这几天就是在干这事儿。
看他脸上的伤，估计是和他爸干了一架。
至于抚养权，张秉元当然跟他妈，只不过他妈娘家是晋城的，所以他妈的意思是想回晋城。
但早就问过他的想法，他要是想继续在海城读书到高考结束也可以，反正也就一年多点儿的时间了。
陈海不理解张秉元为什么非得这么快走，一米八的大男孩红了眼眶，去海边吹风了。
李骜川问:“没事儿吧？”
张秉元收起讽刺，恢复了他一贯的表情，看到李骜川盯着他看，挑了挑眉，“干嘛这么看我？别说你在可怜我。”
“想那么多。”李骜川嗤了一声，“你不可怜我就是好的了。”
张秉元失笑，“好吧，好像的确是你更惨一点。”
他们几兄弟，好像除了陈海家庭还算幸福美满之外，都不太行。
他还好，好歹有个表面维持了近二十年美满的家，李骜川却是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在码头摸爬滚打，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常年生病的精神病人。
虽然两句话就说完了，但只有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拖着比他手臂还粗的钢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才能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换成他，说不定早就跳海一了百了了。
想到简淑，张秉元正色道:“不说我了，阿姨怎么样了？清醒的时间长点儿了吗？”
李骜川嗯了一声，笑不及眼底，“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精神方面是好了很多，可她的身体也在各种药物的刺激下不断变坏，就算到时候从精神病院出来了，只怕也只能转到其他医院待着。
张秉元不知道这些，笑道:“那就好。”
有好转就行，不枉李骜川拼了命的挣钱，送她去最好的精神病院，给她请最好的护工。
而李骜川，也不至于真的孤家寡人，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许昭。
想到那个女孩儿，张秉元眼中出现一抹失落。
他笑着开玩笑:“不留我？”
李骜川看了眼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三点了，你该走了。”
好吧，不仅不留他，还赶他走。
张秉元笑了笑，这就是李骜川，他要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觊觎。
张开手臂抱住他，一只手狠狠在他背上拍了拍，“别辜负她。”
李骜川回抱住他，同样狠狠拍了拍他的背，“放心，除非我死。”
只要他还有一条命在，谁都休想再伤害癞皮狗儿。
远方的汽笛声呜呜的响，张秉元眼中的苦笑一闪而过，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儿，终究成了别人心尖上的宝贝。
“你们干嘛呢，背着我搂搂抱抱！”
“我也要！”
陈海大喊着从海边跑上来，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冲着他们张开双臂。
李骜川和张秉元对视一眼，几步上前到了陈海跟前，陈海一看形势不对，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欸，我艹！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把老子扔海里？”
没人搭理他，李骜川和张秉元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冲着海边去了。
陈海被他们架着，脚不沾地，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抬脚去踹张秉元，“我艹你大爷的！张秉元，你做个人！我……！”
猛的被丢进海里，陈海灌了一大口海水，咸的他差点儿吐出来。
“李骜川，张秉元，我艹你们大爷的，两个狗比，跟人沾边儿的事你们是一点不干啊！”
张秉元抱着胳膊看他骂骂咧咧，笑道:“他骂谁呢？”
李骜川挑眉，“骂你你听不出来？”
“操！”张秉元笑骂，抬手给了他一拳，看着陈海那张黝黑的脸，忍不住问:“你说他为什么这么黑？”
“不知道。”李骜川看着陈海那张黑的跟碳似的脸也直摇头。
“可能……黑芝麻吃多了吧。”
陈海一上岸就听到这句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李骜川喊:“狗比，你才黑芝麻呢！”
李骜川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活动着手腕，斜他一眼，“你再骂？”
陈海愤愤绕道，“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