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拜师萧淮信
严瑛一出门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儿躺在地上,她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快快快!芸儿,快去将客房收拾一下!”
这年头,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了,然而吃不饱饭的还是不少。
她赶紧将那小男孩儿半扶半抱进屋,好生安置在床上:“芸儿,快去把我刚给淮信熬的粥端来!”
芸儿与萧煜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就算是现熬一碗,也不能让这男孩儿喝严瑛熬的粥。
在两人熬粥的同时,严瑛拿出一小块毛巾来,将那男孩儿的细细擦干净,真是一张好看的脸,难怪要涂得这样黑。
没几日,萧煜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经过一问,才知道原来就是那天的小男孩儿,显然他也没想到这孩子饿晕过去能这么快恢复生机,也没想到这孩子长得这样好看。
那孩子除了严瑛之外,谁也不理,萧煜问他名字也不应,还是严瑛出来,他才知道这孩子叫白楚。
“阿楚,有人问你话,你要应,知道吗?”严瑛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萧煜将人叫到一边:“云姜,你这是打算将白楚留下来?”
“这孩子,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看他会点儿拳脚,”严瑛看向那孩子,“这不我最近发现自己在这京都内,好像也开始慢慢算个人物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留个护卫在身边也好。”
“这孩子几岁啊,你就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萧煜点点头,仍是有些担心。
“阿楚看着矮小,其实已然十五了,拳脚我试过了,还不错!”严瑛轻松道,说完她就打算回房去提前熟悉即将要接手的公务了。
“到底是别人,这样,你若是不嫌弃,我教你练剑如何?”萧煜拉住严瑛,说道。
严瑛喜出望外,当下答应下来:“那自然是好,那就麻烦淮信了!”
萧煜看着严瑛一脸灿烂的笑,忍不住勾起嘴角,摸上她毛茸茸的发顶:“现在都可以叫师傅了,我的小徒弟!”
大手在头上轻轻摸了两下,带起一些头发有些痒,严瑛抬头去看萧煜,清晰地下颌骨,微微上扬的薄唇,满含笑意的眼,以及微风吹起的碎发。
严瑛偷偷咽了两下口水,师尊,还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她的脸又有些发烫了,严瑛使劲拍了几下自己的脸,转身欲走。
萧煜却拉住了他,顿了顿,避开了严瑛的眼:“定安侯,在天牢自尽了!”
“什么?”严瑛一下从刚刚暧昧的气氛中抽身,宫中走私案虽然涉及金额巨大,影响甚广,却远远是不至将定安侯置于死地,为何要自刎呢?“你可知为何?”
“谁知道呢?”萧煜挑挑眉,叹口气,“兴许是一朝侯爵成罪臣,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吧!”
严瑛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有直觉,事情并非表面所见那样简单
“对了,云姜,忘记跟你说了,邹王爷前两天托我告诉你,说什么当舍则舍,切勿妇人之仁!”萧煜在临走不明不白留下这么一句。
严瑛起先还想问他是什么时候跟王爷见面的,就想起当天沈荀寿宴上,萧煜离开亭子地那一段时间,应当就是去和他们商量什么去了吧。
回到房里,她原本还百思不得其解,王爷让他给自己带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曹昀就来了:“严云姜,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现在连累那么多人跟你受牵连!”
严瑛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有些恼怒,还没等她开口,曹昀便继续道:“就为了救那么一个小宫女,你可知我们在慎刑司的势力大部分被铲除!你也不是不知道慎刑司身处皇宫内院,安插人手本就不易,一朝被除,再安进去,可就难了!”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尽管最近一再小心,却终究抵不过皇帝的猜忌。
也是,当初既有明炜提的那一嘴,就必然成为哽在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她心知慎刑司的人是保不住了,就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救下了一个人,却将这些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她这时候,才明白了何为有舍有得。
在这位多疑的皇帝面前,在这个偌大的官场,真的一定要舍弃自己这颗赤子之心吗?
她颓然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事儿是我的错,没有伤及性命吧!给他们一些抚恤,待这事儿风头过去了,再给他们安排差事吧!”
看着严瑛的样子,曹昀以为她受打击太大,毕竟任她再怎么有谋略,再怎么聪明,眼前这个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小孩子嘛,也许自己是对她太过于苛刻了。
思及此,他也不忍再说:“放心,皇上将这些人调出来,安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罪名,想来也是不愿伤了你的脸面,我已经安顿好了!”
“行了,行了!你放心吧,都说了你背后有我这个的后盾!”曹昀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只是日后行事,还记得多加瞻前顾后!”
曹昀说完这话笑了下:“你说我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要你严云姜改,恐怕比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难吧!”
严瑛抬头去看看这位多年的老友,轻轻笑了笑,是啊,自己这性子,别说撞到南墙,就是撞倒南墙,她也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初心的。
“对了,你和那萧淮信,近日可有进展?我听芸儿说,你母亲可是满意得紧!”曹昀有意将严瑛从低迷的情绪中拉出来,遂说道。
谁想到说道这事儿,严瑛一下子坐直,一巴掌拍在曹昀的肩膀上:“好你个曹思慎,果然是你!我就说京都的百姓哪儿有这么闲,尽编出些有的没的,果然是你!”
曹昀跳起来,有些心虚地眨了几下眼睛,很快恢复,指着严瑛的鼻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其实说实话,这些天这两个小年轻,互相有好感,谁看不出来?就是都是胆小的,到现在还隔着层纱布,他看着着急,却也知道要两人自己解决。
只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严瑛:“行了行了,你继续努力吧,对了,你一月之内,就破了举国震惊的宫中走私一案,又让卫羽军大放异彩。
但朝中争宠正盛,那太子和庆王,迟早要找上你来,记得,尽量别卷入党争之中,那可更是一滩浑水!”
严瑛嘴上说着知道,但她心里其实清楚,即使自己是不在双方任一阵营,也是躲不过的,她这一改革,触碰最深的,无疑就是这两位亲王的利益。
在这京都之中,几乎大半的医馆药房都掌握在太子及其客卿手中,而京都的医馆向来是北瑾各地之首,各地的医治手段几乎全部出自京都的各大医馆,几乎号令了北瑾所有的资质合格的医馆。
而越王,因其生母王贤妃母家是资产遍布北瑾的富商之故,利用他外祖父多年经商的资源人手,在整个北瑾境内各地开放的“红袖舞房”,则实际上是一张巨大而复杂的情报网,几乎囊括了北瑾所有中高级官员诸如宴会等一干事务的运营。
既然做了这事,她就知道,自己最开始想的能明哲保身,完全是天方夜谭,因此沈相以及自己父亲的不干预,不协助,真是一步好棋。
一方面不让这次改革过多涉及到家族,既给了严瑛和沈长苏放手去干的空间,又不至于让政党上对立的官员,给自己这两个小辈使绊子。
到底是多年为官,思虑当真周全。
曹昀走后没多久,有一小小的身影翻窗而入,“少主!”那人跪在地上,原是严瑛新收来的小侍卫--白楚。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跪,”严瑛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说了别叫我少主,要叫小姐啊,要不姐姐也行!”
“是!”白楚看着身边的人,那么些天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爹娘从小跟他说的要效忠的少主,竟是一个这样好看的漂亮姐姐。
“对了,让你们查的,在丞相府偷袭的黑衣人,可有下落?”严瑛将白楚带到桌子前坐下,又给他递了一杯水。
白楚赶忙双手捧过那杯水:“多谢小姐,小姐可知十二门?”
严瑛挑挑眉,她倒没想到这事儿和十二门有何关系:“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自北瑾开国皇帝所创,凌驾于朝廷之外,只为皇帝办事的机构,具体所从何事,不清楚……”
“小姐初涉朝政,自是不清楚。这十二门是一个极其复杂而又庞大的机构,可以说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最坚实的盔甲。
十二门在皇帝的授意下,可巡查缉捕,从事侦探、逮捕、审问等职责,十二门的掌门使,更是除了皇帝自己之外,最信任之人。
而十二门之所以叫做十二门,全因为被关进十二门的人,要先过这十二道门,而在第几门坚持不下去,这人犯就被关入第几层监牢。这十二门残忍至极,至今无人能坚持到第十二门。”
严瑛了然,没想到在北瑾,这皇帝能有个类似东西厂的机构,看来这皇帝的多疑这个属性,还真是跟她喝水一样的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