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局
“小姜,等会儿有个饭局,投资商也来,我带你过去。”严红玉对着姜悦轻说,眼神若有若无地闪躲,像似回避什么。
姜悦轻打量着严红玉的状态,“怎么女四也需要参加吗?”
严红玉左手握着的手机心虚般收紧几分,面露喜色,“这对你是多好的机会,这次去的有名气的比较多,说不定可以从中获得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悦轻没太细致观察严红玉,对这提不起半点儿兴趣,“不想去,我想在家睡大觉。”说完,姜悦轻朝自己的床一躺。
躺平的既视感。
“组里小角色也都动身去了,你不去,这不是不给面子嘛。”严红玉连哄带骗,“再说了,也不需要你陪酒什么,你就光炫饭就可以了。”
“庆陵大酒店呢,一桌的山珍海味。”
“考虑下呗。”
严红玉的话在姜悦轻脑海里过了一遍,瞧着严红玉的恳请,金牌经纪人向她低头了,总得赏个面子。
想了会儿,她回:“嗯,行吧,就当吃个晚饭了。”
也省了点外卖了,严红玉专车接送来去,勉强接受吧。
“那,你换身衣服,我们出发?”严红玉得逞地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姜悦轻鼓了鼓嘴,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行呗。”
“谁让你是我经纪人。”
果然工作了,事就多,麻烦。
在罢工的任务世界,继续演戏,都快变成职业病了。
—
h市最具特点金贵的庆陵大酒店。
庆陵顶层霓虹灯闪烁,整座大楼不断变幻着各色动态线条,显得现代摩登又不失科技未来感。
严红玉开车带着姜悦轻过来的时候,没有意料到的堵车,已经晚了两三分钟了。
奢华包间内,早已上齐满汉全席,独缺了两个座位。
酒桌上最显眼位置的男人正襟危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如雕刻般的脸微侧,指轻曳着一杯香槟,手腕不经意间半露着昂贵的表,桃花眼生冷却依旧能轻易勾住女人的心魂,举手投足间散着独属于他的魅力,矜贵而迷人。
他越冷淡就越能引起这些女人们的征服欲。
“陆总,我敬您一杯。”谢牵璇视若无人般起身,胆大到捏着酒杯就朝他的位置去,没等回答,任性地将自己的杯缘与他的轻靠,荡出清脆碰撞音。
谢牵璇,《落日余晖》的女一号,刚获了国内最佳女主角金榈奖。论身段样貌都是演艺界的扛把子,爆火的程度使她推向顶流。
谢牵璇明亮有神的双眼毫不遮掩地暴露着她的野心,势在必得的瞧着面前的男人。早就听闻了那陆氏总裁的风采,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那些夸他的报道再夸张都不为过。
这样的男人符合她的口味,她想拿下他。
在场的目光一时都锁向两人,纷纷等待着陆宁屿的一举一动,圈内公认的第一美人主动,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而谢默和顾虑都紧皱着眉,看向谢牵璇的目光袭着恻隐。但凡了解一点儿陆宁屿的人,都知道,眼前的大胆美人。
死定了。
“砰啪。”
陆宁屿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滑落地砖,在一片清脆声中碎的稀烂。
谢牵璇被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本娇俏的面容瞬时煞白,声音颤着,“陆,陆总。”不明所以地抬眼,望着他冰冷的双眸,毫无温度感。
“滚。”他惜字如金。
正巧,被刚来的姜悦轻和严红玉撞个正着。
姜悦轻看向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庞,直接尬住,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件事上。
投资商,陆宁屿?
完蛋。
“红姐,我突然有点儿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姜悦轻喊了声严红玉姐,略带求人的口吻,她是真得逃啊。
这酒局的晚饭她真的无福消受。
严红玉还没回答,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携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你,过来。”
他伸出一根长指,指向的方向恰好是——姜悦轻。
姜悦轻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僵持着身子,未动分毫。
严红玉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姜悦轻的衣角,极其压着声呢喃着提醒,“陆总喊你过去。”
而谢牵璇胆怯地逃回了自己的座位,还为刚才的行为胆战心惊,若不是这迟到的两人出现,她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得到怎么样的下场。
姜悦轻档眼扫向一桌人,沉寂下来,视线纷纷投向着她。
“过来。”
陆宁屿再一次提了声调,命令般的口吻落在姜悦轻耳边,如同魔鬼索命一般。
姜悦轻太了解陆宁屿生起气来,恐怕整个剧组都得受她牵连。
就如同刚才他那说砸就砸的玻璃高脚杯。
砸碎的十分随意任性。
姜悦轻微微拧着眉,绕过玻璃碎片,朝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
直到嗅到一点儿他身上那熟悉的柑橘清香,她定下脚步,与他对视。
整个酒局氛围一下子严肃静谧起来。
陆宁屿半眯着桃花眸,剑眉倾下,锋锐上下审视的目光扫着面前的女人。
长袖方领的黑丝绒裙,及着小腿,只露出半截白肤,和一双尖头黑高跟,外搭着白狐裘衣,淡妆却画着上挑的眼线,浸着万般风情。
多日不见,她比视频里更美了。
“坐。”陆宁屿替她拉开,邻近着他座位的空位,说道。
姜悦轻奇怪地盯了他一会儿,思索着他意料之外的举动。
坐在他的身边,姜悦轻并没有那么不自在,因为太过熟悉了。
沉静的气氛持续了会儿。
酒店负责人特地过来,清理了玻璃碎片,并不断朝着陆宁屿道歉,那表情谄媚极了。毕竟面对的人可是陆宁屿,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男人。
这样的场景,姜悦轻觉得像极了那三年内,她陪他流连于各大酒局应酬宴会。
却也只有这时,他才会与她亲近几分。
想到什么,忽然微垂着眼眸,从陆宁屿的角度看,她的原生睫毛细长浓密,好看极了。姜悦轻抬手拿了杯面前的香槟,轻尝了一口。
她察觉到了陆宁屿的注视。
疑惑她的妆容,又或者单纯的打量。姜悦轻猜不到,只觉得这样的注视,让她无所适从。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姜悦轻起身,弓腰礼貌道。
“嗯。”
走时,她听见陆宁屿这一声微弱的轻应。
洗手间的位置不远,姜悦轻也只是想透会儿气。
第一次,没有浓妆艳抹地面对着陆宁屿,尽管熟悉眼前人,却又总感觉掺杂些怪异。
“呼。”姜悦轻看向镜中的自己,深呼吸保持了下状态。
洗好手,纸巾擦拭掉多余的水份。
一转头,出了洗手间。
就瞧见他,慵懒随意地靠着墙背,动作斯文地嘬了口烟,一双恍若能看穿人心的深邃桃花眼,凝着她,等候多时一般。
姜悦轻只觉心里漏了一拍,不明白他待在这的意思。等待她出来?陆宁屿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事实,他确实在等她。
“出来了。”他朝前走了几步,说道。
顶层的卫生间是专门定制服务,现下只有他们二人。
姜悦轻愣了一下,转而哼了一声,“别告诉我说,你是在等我。”
“不然这还有别人吗。”他的目光黯淡。
姜悦轻瞳孔微缩,笑着调侃,“那是挺稀奇的。”
“怎么,离开陆家,就变了副面孔。”陆宁屿忽略了她的调侃,冷笑了一声。
他说着,一步步逼近,力量悬殊,他轻而易举地勾起她的下巴,弯下腰,目光紧锁她。“还演上戏了,嗯?”
姜悦轻没反抗,任由着他的动作,甚至还主动微微扬起头,面上带着看似柔和的笑意,“陆总,我的事,你管不着。”
搭在她下巴修长的手指松懈,两人相互对视着。他冷着脸,她却微微笑着。像冰与火两个极端。
“如果我偏要呢。”陆宁屿像是被她的话激到,指下用力,十分贴近着脸。
姜悦轻看着陆宁屿这样,心底早已骂了八百遍了。
果然,她早猜到,这陆宁屿如此冷淡的性情多少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偏执。
好事猜不到,坏事一猜一个准。
“陆总,这般在意我?”她说。
陆宁屿听她这话,松了手,与她恢复了距离。
语气冷冰冰道:“痴人说梦。”
姜悦轻听着他意料之中的回复,依旧笑着,“所以,您还有事吗?”
他的情绪,会说什么话,哪点能戳到他,姜悦轻这么多年早就摸索透了。
拿捏的轻松。只不过,她还是很讨厌他这般冰冷的模样,那三年,当真是委屈而又憋屈。
爱恨交加。
哪怕如此,姜悦轻极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
不能输。
陆宁屿沉默下来没应,走向一旁垃圾桶,将指间夹着未抽大半的烟,随意丢了进去。偏转头,深邃而幽深的双眸,凝了她片刻。
就抬脚离开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走,姜悦轻瘫下脸,卸下了所有的表演成分,实打实的不开心。
真没意思。
突然,姜悦轻失神时,被一个漂亮女人拍了下肩。
是她,被她撞见,被陆宁屿砸酒杯的女人。
“你跟陆总,什么关系?”刚刚那一幕谢牵璇都看在了眼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简单。虽然没有听见什么,光看那动作,就知道匪浅。还有酒桌上的那一幕。
姜悦轻瞥向她,本就被陆宁屿搞的不开心,哪有心思陪眼前的女人兜圈子。
“你猜猜看呢。”
留下谜语。
姜悦轻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离开这里。
重新回到那气氛紧张的酒桌上。
谢牵璇是最后从洗手间回来的,坐下后,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姜悦轻,从不关心到带有敌意。她打听到,这个姜悦轻不过就是个新人,哪怕严红玉是她经纪人,也就是个新人,一来就让陆总对她这般不同。
她不喜欢这样让她感受到危机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