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宴会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h市中央大厦顶楼,奢靡豪华的私人宴刚刚开始。
皆是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纷迭而至,面带笑颜,相互攀谈。
而站在最中央焦点人物,身姿挺拔修长,质感极好的灰西装着身,显着英姿的剑眉轻佻,如桃花般的黑眸却染着浓厚的淡漠,光线下映照出的轮廓,清晰凌厉,五官深刻而完美。
h市第一豪门陆氏总裁——陆宁屿。
这是站在顶峰的男人,光在那便气场压制,与生俱来的压迫威慑感。
偏偏他身边的女伴,却是个无父无母的怪异女人,还是他公开的未婚妻。
不过,人尽皆知,他身旁这位姜小姐的婚约,可是她父亲拿命换来的,三年婚约也没有结婚的动静,估摸着大抵结不成了。
姜悦轻无视着一众怜悯的目光,笑意盈盈上前挽住陆宁屿结实的胳膊,脸泛红撒娇,轻声娇柔道:“宁屿,谢谢你能带我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晚宴。”
“嗯。”陆宁屿应得极低声,轻扫了眼身边的女人。
总是那般浓妆艳抹,红唇厚重假睫毛,一如既往贴着他。
靠着她爸姜玄为护他爸陆谦文而死,而她妈妈难产去世,念及此,这份恩情下他才应付了姜玄临终的嘱托,与她订婚,那年她18岁,他23岁。据说她一直倾慕着他。
三年过去了,她21岁,他26岁。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却从未有过半分相悦。
从没改变过的,就是她这副妆容,这副永远讨好他贴着他的模样。
而陆宁屿给予她的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冷漠疏离。
“陆总?”一抹亮丽的身影大胆朝前走来,小心出声。
姜悦轻望向来人尬住了笑。
贺安安,陆宁屿身边的副秘书,她前几日刚耍手段逼迫走的。
一袭银白鎏金礼裙典雅,眉眼间丝丝媚意入骨,纯又不失美艳,着绑带蝴蝶高跟,比姜悦轻高了半个头。
再一对比姜悦轻,开衩抹胸红裙显曼妙身姿,涂的乱七八糟的脸,哪能相比之。
只不过姜悦轻白皙过人,冰肌玉骨都不为过。
可比起来,她还是输了。
“陆总,我们能不能聊一下。”
贺安安再次开口,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模样,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神飘忽若有若无看着姜悦轻。
不等陆宁屿开口,就听姜悦轻跋扈的声响彻。
“贺安安,他是我未婚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滚开!”姜悦轻急的不耐烦说着。怕是她后悔了,想在陆宁屿面前告她状。
此时此刻,全场都只会认为姜悦轻嚣张跋扈,不可理喻。
底下窃窃私语。
“闹什么。”
身旁的陆宁屿呵斥一声,姜悦轻只觉身子都颤了一下。
姜悦轻抬头望向他,男人警告般的冷眼让她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瞪着眼,眼神里充满了忧伤不甘。
“宁屿,你为了她吼我。”
“姜小姐,你一定要把我逼绝了吗。”贺安安垂着眸,一片晶莹,像是要落泪,娇声的语气软绵绵,让人不由听了怜香惜玉。
此话一出,直接给姜悦轻扣上了欺负人的帽子,难以摘下。
姜悦轻刚想辩驳,就被身边陆宁屿甩开了手。
只见陆宁屿大步走向贺安安,一句话一个眼神也没给姜悦轻,他对贺安安说:“你单独跟我说。”
就看着两人并肩而走,去了楼上。
贺安安走时回了下头,冲她挑了下眉,挑衅,得逞,也是报复她。
一时间,身边没了陆宁屿,谁还会在乎她这样的小啰啰。
一个可有可无的跳梁小丑罢了。
有名无实的未婚妻名号,早迟得被甩掉。
没有人发现独自一人的姜悦轻,背过了身。
丝毫没有半分刚才那落寞伤心之意。
就在刚刚,两人上楼那一刻。
姜悦轻收到了期盼已久的通知。
“恭喜您,尊敬的宿主,由于您长期表现第一,可以选择罢工此世界。”
“此世界后半程将作为您的假期,无任何惩罚,只要此世界不崩,您可享受到寿终正寝,随您发挥。”
“请选择。”
姜悦轻早就想开摆了,“当然选,罢工。”
不仅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她十分不喜,更因为她总觉得她的情绪被那个冷淡的男人牵制着。
贺安安能接近陆宁屿,完全是利用了她这个恶毒女配。若是没有她,她也成不了主角。
先是故意在她探班时凑近陆宁屿,引起她的不满,怂恿他人在她耳旁吹风,雇了人去砸了她家店,面不改色拍了照保存,然后保存和她的语音对话为证据,看似洒脱离职,转身投入白氏。
借着白氏进入这场宴会,在陆宁屿面前将她揭露。
既赢得了陆宁屿的怜惜,又将她踩入脚底。
“姜小姐。”
“难道就不担心她跟你未婚夫说些什么吗?”
微响亮的男士声音传来。
姜悦轻望向来人,黑边镜框,斯文样,白氏新晋总裁——白景安,也是此次贺安安的男伴。
标准的深情男配。一开始本是和贺安安相互利用,后来慢慢陷进去,h市满名的花花公子最后成了个痴情种。
贺安安,不愧好手段。
若是照常工作的姜悦轻,可能就冲上去死皮赖脸贴着陆宁屿,打扰两人。
可惜了,她不干了。
白景安故意的刺激也丝毫不起作用。
“姜小姐?”白景安奇怪地喊了一声,面前女人面色平静,上下审视着他,哪有姜悦轻半分神态。
他没想到眼前人竟然笑了两声,只听她轻飘飘毫不在意道。
“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白景安一愣,难以想象这句话会从她姜悦轻口中说出来,简直格格不入,绝无可能。
恰好陆宁屿和贺安安也下来了,就看着白景安一脸诧异地望着姜悦轻。
知道了全部的陆宁屿面色更冷了,望向姜悦轻,却被那风轻云淡的神情恍了两下。
忽然间,他瞧着眼前的姜悦轻漾起笑意,随手拿了一旁盘子上的香槟,从容淡定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裙下纤细雪白双腿交叠,微微扬起头,摇曳着酒杯,漫不经心道。“贺小姐,你们聊完了?”
贺安安无措,不敢相信此刻自己的眼睛,怎么感觉姜悦轻像换了个人似的,眼前人虽妆容不精,却整个人气质一变,精明而又具有压迫感。
“聊,聊完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姜悦轻伸出手轻轻滑了下贺安安和白景安。
“那就请你们二位,离我远一些。”
笑道:“碍我眼了。”
贺安安哪里看过姜悦轻这般,她应知道她跟陆宁屿说了什么,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甚至气盛凌人。
不等贺安安开口,白景安上前一步,揽过她的细腰,弯了弯唇,“既然陆总未婚妻不高兴了,那我和安安就先离开了。”
白景安使了个眼色,贺安安悻悻闭了嘴,随他离开了。
陆宁屿始终拧着眉,视线紧锁着她,细细打量,缓缓才开口,“这又是哪招,新学的?”
说着,陆宁屿拉开她身侧的椅子,与她同坐,目光相对视着。
“怎么,怕贺安安告诉我你做的那些事,所以随机应变新学了个花招?”
沉默了半晌,姜悦轻也没说话,自顾自地品着美酒。
“不解释?还是说你还没有想好编什么理由,嗯?”陆宁屿没把她的反常太放在心上。
只见姜悦轻出乎意料地笑着,她笑说:“解释什么啊,是我干的。”
瞬间,陆宁屿僵住,凝着她,全神贯注地想要将此时的她看穿。
没有委屈,没有泪光,也没有任何拙劣的解释,只有坦坦荡荡的相对视,平静如水,掀不起一丁点儿波澜。
紧接着最后一口香槟入口,姜悦轻挂着浓厚妆容的脸上依旧漾着笑,“怎么这么盯着我。”
“难不成你还真想和我结婚?”
只瞧面前的男人神色愈发冰冷,他抬了脚凑近了些,好闻熟悉的柑橘清香凋萦绕在姜悦轻的鼻尖,她丝毫不惧,凝着他浅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宁屿声音低沉醇厚,携着一股莫名的冷厉魄感。
姜悦轻收回目光,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搭在他结实的胸膛,朝里戳了几下,嘲讽式地笑了一声,“陆总。”
“我累了,不想陪你玩这场独角戏了。”
陆宁屿沉默地微垂眼帘,望向比自己低了大半个脑袋的女人,漆黑明亮的杏眸坦然清澈,她的神情告诉他这不是开玩笑。
“行。”
他应得果断,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句话。
姜悦轻弯唇自嘲,舔了三年,到头来屁都不是。
“我先回去收拾了。”姜悦轻松了手,并不习惯与眼前的男人太过靠近。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任务,唯独这里,是她全心投入的一次,早已融入了这个角色,说没有一丝难过都是假的。
所以选择罢工,另一部分也是因为他。
于她,结束,也是解脱。
姜悦轻洒脱起了身,与他背道而驰。
落寞红裙身影还未离开一米远,就听见身后那无情的话语响起。
“明天别忘了,去给贺安安道歉。”
姜悦轻浑身一僵,踩着的高跟刹时顿住,只觉心脏一紧而感到有些窒息,缓了一会儿,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不用再扮演卑微求爱的女配了。
镇定下来,偏过了头,她微微一笑,“你做梦。”
语落,姜悦轻离开的步伐极快,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陆宁屿冷冰冰的黑眸深邃,凝着那抹红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根根分明的手指轻轻搭着桌角边,交替更迭,似是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