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对于顾禹樊的反问，沈希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她还是不要向普通人透露太多超能力相关的事情比较好，不然以后被管理局知道了，还要拿她问责。
沈希遥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
顾禹樊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怀疑，但没再继续说什么。
虽然他已经对她的问题起疑了，但为了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希遥决定还是决定大胆追问下去：“那你们有没有过肢体接触之类的？”
“肢体接触？”他挑了挑眉。
“就是握手之类的……”她慌忙补充道，生怕他想歪了。
顾禹樊轻蹙起了眉头，略微回忆了一下：“他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那应该就是了。”她自言自语道。
触摸是记忆操控能力者对他人发动能力的方式，看来石毅确实对顾禹樊使用了能力，但为什么没能抹除他和超能力相关的记忆呢？
这到底是石毅的能力出了问题，还是顾禹樊自身的原因？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是什么？”见她陷入了沉思，他开口问道。
“没什么。”她快速答道，同时低下了头。
也许是看她铁了心不打算和他解释什么了，顾禹樊也不再追问下去了，而是转向了另一个他在意的话题：“李主任后来怎么样了？他最近都没来研究所上班。”
“李主任？”
沈希遥已经彻底把这个事情抛到脑后了。
原本她就对管理局的事务不是特别关心，再加上最近忙死人的工作，她根本就没想着再去打听后续。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支支吾吾道。
“李主任不是被你们的人带走了吗？你不知道？”他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她。
“我平时都不在管理局上班……”她解释道。
“管理局？”他捕捉到一个信息点。
完了，她好像说漏嘴了。
“就是……一个类似特工局的警署部门……”她有些慌张地随便扯道，希望能蒙混过去。
顾禹樊似乎看出了她在说谎，但见她那慌张的模样，便也不再追问了。
虽然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超能力者在有意隐瞒他们的存在。
而且从沈希遥的反应看来，他不应该记住她才对，而石毅应该就是来处理他记忆的人。
至于为什么他还记得，也许是他们的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吧。
“欸，这家公司好像专门做vr游戏的，要不进去转转？”沈希遥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一般，指了指右侧一个不大的游戏展区。
顾禹樊转头看了看，虽没有作答，但还是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他完全没有听说过的游戏公司，宣传册上关于公司的介绍不多，大段的篇幅都在讲他们新开发的一款游戏。
“超能力养成对战，一款突破性技术的虚拟现实游戏，火热招募内测玩家中。”沈希遥带着好奇读出了展板上的宣传语，“能有多突破？”
“十有八九是骗人吧。”顾禹樊直截了当地说道，“业内顶尖的游戏公司都还没找到vr游戏革新的突破点，一家无名的小公司怎么可能办到。”
“嗯……有道理。”
她想起了自己所在的公司就汇聚了游戏业的各大顶尖开发员，研发了这么久也没搞出什么新的大动作来。
这时，一个身着公司文化衫，挂着员工牌，30岁上下的男人手拿着报名表，热情地凑了上来：“两位有兴趣参加我们的游戏内测码？”
“没有。”顾禹樊看了他一眼，冷漠地拒绝道。
他似乎没料到他会拒绝，微微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了满脸笑容，转向了沈希遥：
“那这位小姐呢？”
她看了看他，本想犹豫一下再说，但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报名的冲动。
还没等她细想这冲动是怎么一回事，她就脱口而出：“我报名。”
“那这份表格填一下，之后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联系你统一做安排的。”他不由分说地就把报名表塞到了她的手中。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意再拒绝了，反正她本来对此也有那么一点兴趣。
结果站在一旁的顾禹樊忽然开了口：“你真的打算报名？”
“对啊！怎么，你没兴趣还不允许我有兴趣？”她有些赌气地白了他一眼。
之前看不起她游戏玩得好这事她还没忘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依旧在旁边满脸堆笑的展区负责人，沉默了片刻说：“麻烦给我张表格，我也报名。”
？？？
沈希遥一脸迷惑地抬起头：“你刚才不是拒绝得挺干脆的吗？”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他面不改色地回复道。
“……行吧，随便你。”她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又在盘算什么东西。
听到又多了个人报名，展区负责人倒是显得非常开心，快速地将报名表和笔递到了顾禹樊的手中，生怕他再改主意一般。
顾禹樊扫了一眼报名表，问道：“内测的方式是怎样的？你们提供专门的场地和设备？”
“对对对，我们公司内就有场地，设备还在厂里调试，所以具体什么时间开始内测，我们会另行电话通知你们的。”
“不能将游戏设备寄送到我们家里，我们自己体验完后再线上填写问卷吗？”
“这个……我们暂时不能提供。因为设备都很昂贵，万一邮寄过程中出现丢失，或是玩家自己在家操作不当导致损坏，那我们得损失就大了。”负责人思索了一下，解释道。
“况且这种动作类的vr游戏需要比较大的游戏空间，很多玩家的家里也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所以你们的目标客群不是个人玩家了？”听到这，沈希遥也插了进来问道。
她比较好奇竞品游戏公司的顾客定位都是什么。
“这……对……我们内测结束后估计也是在大型商场或是娱乐场所中提供这款vr游戏的运营。”
“那我就等你们的电话咯！”她把填好的报名表还给了负责人，同时瞟了一眼顾禹樊的表格。
他除了姓名和电话，其他信息全都是空白。
“先生，你可以填得再详细一点，方便我们采集玩家信息吗？”负责人又满脸堆笑地劝说道。
“不能。”他冷冷地看向他，“我想电话和姓名已经足够你们联系我了。”
“好……好吧。”负责人愣了一下，无奈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报名表。
“我们走吧。”顾禹樊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欸？等等我呀！”沈希遥这才回过神来，匆匆追上了他。
“你怎么对刚才那个负责人态度那么差啊！人家欠你的了吗？”沈希遥快步跟在顾禹樊的身后，有些不满地说道。
毕竟在她眼里，大家都是同行，她也能理解对方想要多拉点人报名内测，好完成自己的工作指标。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家公司有点奇怪。”他突然停了下来，她一个没刹住脚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喂！你能不能停下前告诉我一声啊！”她摸了摸撞得有些疼的额头。
“你不觉得他们所谓的游戏内测也有点奇怪吗？”他严肃地说道。
“啊？哪里奇怪了？”她没有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欸？”
这就算了？这男人可真是莫名其妙。
“手机给我下。”他伸出了手。
“干嘛？”她虽然嘴上在质问，手却乖乖地将手机递给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潜意识里觉得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就会不自主地去配合。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在实验室镇定的表现给了她这样的心理暗示？
顾禹樊接过手机，快速输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就挂断还给了她。
“我的电话，记一下。”
“啊？哦……”
原来是要她的联系方式啊！干嘛不开口问，真是的。
不过她忽然觉得有点开心。有了联系方式，就算他记忆再被抹除，她也能找到他了。
她之前还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向管理局汇报他没有忘记超能力的这件事。
从工作角度来讲，她应当汇报，但从她私人角度来讲，她并不希望他忘记她。
不过既然他俩都交换了联系方式，还有了游戏好友这层关系，就算是他忘记了实验室里发生过的事，忘了她的超能力，她还是能再让他认识她，一个作为普通人的她。
况且她也想弄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石毅的记忆抹除失效了。
她现在比较倾向于石毅操作失误了的推测，毕竟她还没听说过谁能对超能力的操控免疫。
“如果之后游戏公司通知你去参加内测，记得电话告诉我一下。”顾禹樊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为啥？”她歪着脑袋，看了看他。
“只是想确定下我们是同一批去参加的。”他简短地回复道，没去看她一眼。
“你们男人都喜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吗？”她想到了最近总在她面前晃悠，却不告诉她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江炎野。
“你们？”
“哦，就我一同事，最近也搞得神秘兮兮的。”她解释道。
不过，他的关注点可真奇怪，难道不是应该关注“神神秘秘”吗？
趁着顾禹樊在看游戏介绍，沈希遥又忍不住瞄了他好几眼，希望能看出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除了得出这个男人长得太过标致以外，她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似乎不会把任何情绪写在脸上。
她不禁有些羡慕起来了。她总是被别人讲特别好懂，心情的好坏全都挂在脸上。
说好听点叫做单纯，说难听点就是傻。
老妈也总是教育她说，出门在外得多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要学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不要轻信别人之类的。
她对此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本性就是如此，怎能说改就改。
况且她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上学时成绩一直不错，工作时也能顺利完成领导派下的任务。打游戏也没怎么卡过关，排位赛还能上个榜。
这些难道不足以支撑她过上还可以的生活吗？
她又不是肩负了什么拯救世界的重任，或是被什么地下组织追杀，要那么机灵干什么？
就算超能力管理局的任务确实有点危险性，但她觉得，以她现在这吊儿郎当的工作状态，早晚会被调到别的部门去，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希遥收回了思绪，专心看起了eb游戏公司的展品，然后就发现了他们最新发售的双人协作战斗类游戏，顿时兴奋地一把拉过了顾禹樊：“这款游戏你玩了吗？”
“买了，但还没玩。”他低头扫了一眼拉住他胳膊的手。
“啊……不好意思……有点激动过头了哈哈哈……”她慌忙松开了手，尴尬地笑了笑。
“我看了其他玩家的测评，一直都想试试来着，可惜我家的游戏主机不支持。”她叹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实机演示的画面。
顾禹樊站在她的旁边看了一会儿，心想她算得上他见过的最热爱游戏的人了，估计游戏宅的程度和他不相上下。
等到一局游戏演示结束后，沈希遥才有些遗憾地转过头来。
他看了看她脸上失落的表情，沉默了片刻说：“你要是想玩，可以来我家，反正是双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