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结局
摩拉克斯未曾真正身陨一事在璃月的民众认知是不存在的，加之现在对方想要以钟离的名号行走于世间，所以送仙典仪的确是如期举行。
洛泱跟着空和派蒙到了玉京台，沿途听到了不少前来送别岩王帝君的璃月子民在推测是何人刺杀了他们的守护神。
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先前在璃月大闹一场的［公子］，放出了镇压多年的魔神，本来就不是一件隐蔽的事情，现在更是闹的人尽皆知。
就连平时话最多的派蒙都有些同情［公子］的遭遇，“看样子这次［公子］是背了黑锅啊，连刺杀的名头都安在了他身上。”
“谁让他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呢？”洛泱回了派蒙一下，不过这也是事实。
［公子］若是多两个心眼也不至于两头被骗，到头来还要在璃月呆不下去。
“但他擅自放出［漩涡之魔神］一事是事实，洛泱不要被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骗了。”空自知自己这一次也犯了一个错误，所以在反省自己的时候他还得好好告诫一下身旁的少女。
“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容易被人骗的吗？”洛泱怀疑是不是她弱不禁风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若是她一直都这么弱小，那么以后她同空之间或许就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其实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无论是办法都可以试试。
可空是她主动选择的伙伴，她不应该对伙伴保持着一直是利用的心态。
被少女反问得一怔的空犹豫了片刻，他想如果他实话实说，对方应该不会很高兴吧？
“反正不管怎样，洛泱都是我和旅行者的伙伴。我们三个人之间，肯定是不会存在欺骗的对吧？”派蒙的高情商发言替空解决了一个难题，至于派蒙的这个问题，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他相信洛泱不会伤害他，而他想要保护洛泱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不是源于对方的弱小无辜，而是纯粹的想要去保护对方不受伤害。
就好像对方本就应该得到最好的呵护，毕竟对方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然后才是她的遭遇，熟知少女的过往，他和派蒙都对此保密。与此同时，他们的确会下意识的多照顾对方。
脆弱易折显然早已经是深入人心的形象了，但是他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少女会绽放着属于她的光芒。
比起派蒙和空的毫不犹豫，洛泱莞尔一笑，她希望自己不会去欺骗。
三人走到玉京台的一处拱门外，站在台阶上的千岩军似乎有话说。
“传七星官文通告——众人须知，腾龙飞麟，虽寿比山岳，终为土灰。帝君仙籍，命齐日月，然阴晴有时，恰逢雷劫。街谈巷说，流言种种，曰帝君遇刺，实非真章。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免致心伤。又及，勿再听信坊间传闻，妄加臆测。”
璃月七星属于璃月官方代表，给出的这个解释一是为了安抚民心，二是杜绝璃月与至冬交恶。
洛泱听后频频点头，这处理的倒还是全面。
［公子］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的方向就是，人家七星中的凝光可是把群玉阁给砸了，小的方向却是，就算璃月的七星和仙人无法制服［漩涡之魔神］，以钟离为身份的摩拉克斯也可以终结这场闹剧。
关键是［公子］的身份特殊，身为至冬国冰之女皇手下的执行官，一定程度代表的还是国家。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同至冬国发生了摩擦，这对于商贸之都的璃月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冬国也是推动璃月发展的一股力量，不能轻易丢弃。
“呃……那个……你们能不能为我翻译一下，七星的通告说了些什么？”
派蒙面露难色，看样子方才那则通过是没听明白。
“他说帝君的死因是渡劫，不是遇刺。”空倒是习惯了派蒙这脑子不太灵光的模样，七星的通告写的的确是官方语言。
“怎么七星的说辞变成了这样？我怎么感觉这像是临时想出的借口一样，明明七星之前还那么努力的想要追查真凶。现在这幅模样，反而是好像知道了岩王帝君没有死的真相一样。”
派蒙说到这里，锤了锤自己的手心，“你们说……会不会是钟离在完成神之心的交易之后，把真相告诉了七星和仙人？”
“派蒙这次的猜测很准确哦！我想真正的情况应该和派蒙说的大差不差，毕竟你们是见识过七星之前的态度的。”洛泱面露欣赏，在她看来派蒙这个小家伙有的时候还真是聪明伶俐。
就是不知道在这幅糯米团子一样的外壳下，藏着的会不会是芝麻馅？
“嘿嘿！派蒙也是很聪明的。”
“夸你一句你还真就信以为真了？”空找准时机挖苦着派蒙。
得到派蒙的一个怒视，“旅——行——者——”
“好了好了，送仙典仪已经开始有段时间了，再不进去可就真的要错过了。”
洛泱及时劝住了这斗嘴的一大一小，真是令人意外，空居然是个隐藏的毒舌属性少年。
进入拱门，先看见的是站在中心的三名女子。
中间的女子是身为天权星的凝光，一头白金色长发被黑金相间的发簪卷起，额头垂下的朱红色流苏与瞳色相呼应。身着金、白、黑三色交互的旗袍，下摆形似鸟尾，领口有金凤凰的纹路。腰间有深金色的扇形装饰，岩属性神之眼作为吊坠挂于其上。
这位凝光小姐举止优雅从容，一看就是善于谈判的好手。
左位上的是玉衡星刻晴，对方有着几分富家小姐独有的衿傲，紫发紫眸让她有了几分神秘。因为紫色是神秘的色系，就跟她佩戴着的雷系神之眼一样。
右位的蓝发少女的气息似乎更为干净一些，带有飘渺与神圣，加之对方头上长着的麒麟角，洛泱想不知道也很难。
这位蓝发少女应该是麒麟一族，麒麟自古代表的便是祥瑞，是仙兽。
能够和七星之中的二位站在一起，关系想来不错。
空和七星中的二位熟练的攀谈了起来，洛泱也没有主动靠近。
她与这些大人物素不相识，没必要去增添社交对象。
甘雨的视线从银发少女进来之后就一直未曾离开过，她想她应该没有认错人才是。
她曾经在留云借风真君的画卷之中见过少女的画像，画中少女着朱裙白纱，赤羽银纹。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洛泱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朝着视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曾想到居然是那位麒麟少女，对方似乎很惊讶，难不成对方认识自己？
手指拂过发丝，将其送回耳后，抱臂朝着不远处的香炉走去。
“旅行者，冒昧问一句。那位银发少女是你的朋友吗？”甘雨等金发少年和凝光、刻晴说完话之后才询问着对方，紧握的手指表露出她此时此刻的几分慌张。
派蒙一听银发就知道说的是谁，抢先回答着，“她叫洛泱，是我们一起旅行的伙伴。”
“洛泱？”甘雨失态的捂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唇，瞪大的眼眸又看了一眼那站在香炉边的少女。
她曾经不小心听到留云借风真君和帝君谈话，其中“洛泱”这个名字出现得最多。
是巧合？还是同一个人？
“咦？甘雨你好像……很惊讶？”派蒙不知道自己的用词有没有问题，所以还偷看了旅行者一眼。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甘雨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那位洛泱小姐也是和旅行者一样是来寻亲的吗？”
她方才听到旅行者让凝光她们帮忙贴放寻人启事，所以猜测那位洛泱小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或许可以帮上忙。
“洛泱她……已经没有亲人了。”空心知洛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提瓦特大陆不会有她的血亲。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的。”甘雨听到这个答案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少女，难不成是失忆了吗？
空摇了摇头，“没事，只要不在洛泱面前说起就好。”
“我知道了。”甘雨心知自己有些冒进，但是她的确是很在意那位洛泱小姐。
“甘雨你似乎很关心洛泱？”派蒙说话一向直接，她不会像空把看出的事情隐藏起来，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我……我只是……”甘雨语结，“我只是觉得洛泱小姐长得像家中长辈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以才会如此。如果冒犯到了，还请见谅。”
见甘雨突然低头的动作，空和派蒙也有些招架不住。
“甘雨你这是做什么啊！如果是这样，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是不是啊旅行者？”派蒙一着急就会提空，让空出面解决。
这一次也不例外，空只得答道:“我们并没有责怪甘雨你的意思，只是洛泱是我们的伙伴所以才会紧张一些。”
许是空这温柔的声音很具有说服力，甘雨抬起了头。“不管如何，还是要道歉。”
站在香炉旁边的洛泱见到这一个接一个的上香，思考自己要不要也来试试。
结果她就看见了送仙典仪的核心人物现在正站在前方高台俯瞰台下风景呢！
心知对方是货真价实的摩拉克斯，又在［漩涡之魔神］那里得到了记忆，她似乎跟这位活了几千年的岩神有些牵扯。
自己若是去询问，估计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毕竟对方如果想说，或许在黄金屋那里就可以告诉自己来龙去脉，结果对方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明明知道自己在她这里的身份存疑，还不解释，该说是太自负了，还是在可以隐瞒呢？
洛泱还是选择走到了钟离的身边，在这场璃月子民哀悼送别他们神明的送仙典仪上，可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自己的送别仪式，果然心理承受能力不一般啊！”洛泱抬眸看着眼前这温文尔雅的男子 ，但从外貌和气质对方果然是发生很大的变化。
年轻时候的摩拉克斯外放锋芒，走到哪里都是一尊不怒自威的魔神。而现在反倒是被流水长年累月打磨得圆滑又内敛，居然一点也感受不到身为摩拉克斯的威慑之力。
“你倒是会调侃我，不过这场送仙典仪是摩拉克斯的一个句号。”钟离听着对方的揶揄，接话也自然，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不禁将目光落到更远处。
“退下神位之后，以人之躯行走在世间，或许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洛泱双手撑着石头雕刻的围栏，冰冷的石块并没有让她有半分不适。
因为她不是人的温度，而是鲛人。
“所言甚是，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也会迎来属于它的未来。”
“钟离，你这话说的这么洒脱。面对璃月你终究选择放手，那么面对注定会离开你的人，你会放手吗？”
洛泱没有去看钟离的表情，她想用耳朵听到对方的答案，而不是她引以为傲的眼睛去看透真相。
从钟离处理璃月之事就可以看出，对方思虑周全，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有应对之策。
这是活了六千余年的钟离，他得到的成长足以动摇一个几千年前的信念。
“我想……我已经给出了答案。”钟离视线从对方的侧颜划过，与之并肩站在一起。
食指上的戒指闪烁着光芒，洛泱垂眸失笑，“你这个答案，很是狡猾啊！”
“不是狡猾，而是在于你如何去看待它，它就会是相应的答案。洛泱，我把决定权交到你的手上。”
指尖朝着石块用力，洛泱不再言语。
她与钟离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挑明，却又好像什么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一般。
身为契约之神，商贸之都的神明，与人博弈是他擅长的领域。
而恰好，她擅长的也是此道。
这枚戒指可以是对方给予自己的保护，可以是用来监视自己的物品，可以是囚禁她的牢笼。
怎么选全在于她怎么去理解，她一日想不出，以上的三点都会加注在她的身上。
这个老家伙，真是狡猾！
钟离肆无忌惮的盯着少女闭眸沉思的容颜，视线细细勾勒出少女格外精致的眉眼，他想要将少女印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他给少女的这个问题，不会困住她很久。
只是至少在现在，他还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去陪伴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