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碎
嫣红饱满的唇角微启，“你的眼睛真好看，熠熠闪光如朝阳。”
少年的眼睫微微轻颤，手掌握住枪杆的力道不断加大。
他停在距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相望无言。
见少年并没有搭理自己，洛泱抬起的手轻轻放下。
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怀念，虽然洛泱很喜欢对方的眼睛，可是这样的感情或许不是对自己。
少年虽然手持长枪，可是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敌意。
如此，洛泱走到一旁树干曲折蜿蜒的大树底下，将自己的裙摆收了一些，坐在树干上。
双手结印，冗古的古纹阵法在双手旁显现，一架琉璃箜篌凭空出现在身边。
口中哼唱着自己过去的歌谣，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
少女歌声婉转悠扬，如涓涓细流一样流入那早已经干涸的心底。
周围的的岩石上出现许多岩晶蝶，它们扇动着晶莹的蝶翅在少女身边盘旋。
待到天边抹上一层灿金色的时候，等待许久的人终于归来。
“巴巴托斯，你怎么了？”洛泱握住脸色有些苍白的巴巴托斯，他那双明明无论何时都流淌着流光的眼眸现在看来都有些灰暗。
面对少女的关心，巴巴托斯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依靠，视无旁人的双手环住少女，下巴轻轻搁在对方的颈窝处。
“我好累啊~洛泱。”
洛泱拍了拍巴巴托斯的后背，直视着这面色沉重的男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从未见过巴巴托斯这样疲倦，身为风神的巴巴托斯能够露出这样的的倦色，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不简单。
少女的娇声质问让摩拉克斯的那双鎏金缓缓流淌着的异样的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摩擦总会让他回想起少女曾经窝在他身边的乖巧模样。
“他很好，你们走吧！”
男人的驱逐让洛泱拧着她好看的眉，海蓝色般的宝石眼眸罕见的有了怒气。
巴巴托斯将自己的身体离开少女，手指灵活的与少女十指相扣。
一番动作下来，洛泱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巴巴托斯将她带离璃月。
圆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宛如白练一样洒下。
“帝君……”你为何要将她放走？
少年没有将自己的心中疑问问出，可是他依旧不解。
摩拉克斯抱臂俯瞰着这璃月众生，“此乃契约，不必多言。”
少年陷入了沉思，他不解明明已死之人是如何复生？
他想要知道其中的关键，可不是现在。他不能离开璃月，而风神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接近。
身负业障的他，大概是不会被少女允恩靠近的。
在回程的途中，洛泱看着身边的少年。他的眸子噙着笑意，好像在为什么事情高兴。
“巴巴托斯你在笑什么？”
“秘密！”
巴巴托斯没有告知少女，他同摩拉克斯签订了契约。
契约的内容是，在他供养少女期间，摩拉克斯不得插手阻挠。
对于已经失去过一次的摩拉克斯而言，他不会轻举妄动。
只是巴巴托斯还是很担心，他知道身旁的少女对于神明有着怎样的诱惑。
没有哪位神可以拒绝少女的纯白，她的每一分脆弱都恰到好处，她的容貌更是神赐之物。
能够拥有如此珍宝，心中滋生出占有实在是再平常不过。
年轻时候的摩拉克斯专横、武断，毕竟是岩神，岩石有的是坚硬如铁，想要让岩石变得柔软，恐怕也只有这位少女。
所以在面对摩拉克斯的时候，他心中生出过几分恐惧，只是须臾便消散了。
比起岩神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为了一位少女显然是不值得。
但这位少女可是那位岩神视若珍宝的存在，是在残酷的魔神战争时期都护得好好的软肋。
最后，他们回到蒙德，巴巴托斯待洛泱很好。
他们一同吟诗、弹琴、酿酒，不过酿好的美酒最后都进了巴巴托斯的肚子。
谁让洛泱是个一杯倒，每次喝了酒就只会睡觉。
这样平静的日子巴巴托斯以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他想在不久之后，他会陷入沉睡，可是他如何放心得下他用灵魂供养的少女。
如果他睡了几百年，那少女应该怎么办？
他知晓少女的实力薄弱，除了强者的庇护，少女似乎就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越是放不下，他身体想要沉睡的意识就越强烈。
少女的存在已然成为自己最放不下的，他挂念对方，以至于不惜想要用自己的意志来对抗。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洛泱起初还会被巴巴托斯的借口给糊弄过去。
可是当她看见对方的灵魂出现裂痕的时候，她还是动手了。
浓郁的风元素将巴巴托斯包裹成一个茧的模样，洛泱看着少年那双倔强的松绿眼眸看着自己。
“巴巴托斯，你应该休息，不要任性了。”洛泱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风元素汇集，就明白对方已然是强弩之末。
巴巴托斯被束缚了全身，嗓音带着虚弱，“我不能睡，没有我的你会死。”
这显然已经是巴巴托斯的执念，他无法放下少女，自己独自沉睡。
“可是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比我更早消亡。”洛泱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对方灵魂的裂痕在慢慢变大、变深。
不久之后，巴巴托斯的灵魂会碎成很多片，随风消散在蒙德的上空。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眼前，一直以来都是她独占了神明的视线。
如果将她体内的灵魂抽出，应该足够弥补那些裂痕吧！
心中做好了决定，洛泱的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额心处。
“巴巴托斯，从现在开始，洛泱拒绝你的的供养。”
语音刚落，脆弱精致的少女如同一盏琉璃出现了裂痕，清脆的破裂声被周围的风掩过。
灵魂的裂痕得到修补，巴巴托斯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他亲眼目睹少女的破碎，原以为神明应该不会心痛。可是那一刻的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要跟着少女一起死去。
一直以来，少女的温顺似乎都是错觉。
她比任何人都要果断，在她做好决定到实施不过短短几分钟。
干净利落得像极了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少女，巴巴托斯已经没有精力去探究真相，因为等待着他的是漫长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