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夸
“少吸点，那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吸了管啥用？还费钱。”肖芳开始了，她其实是关心王元的身体，吸烟有害健康，可人人都知道，但却都忍不住，戒不掉。
但往往这句话讲出去在王元看来，重点就是在费钱上。一盒烟两块五，买啥吃的都好，也总比买烟抽完了，烟吐出去了，啥也没捞到，还容易肺上出问题。
话都是大实话，说的人无意，听的人有心。放在王元身上，抽烟就是命，每次累了他都喜欢点一根烟，休息片刻，立即就能恢复能量似的。
随身带烟，一年到头身上都有，三百六五天天天吸，牙齿上有烟渍，半夜特别是凌晨的时候还咳嗽，这是老烟农的现状，尽管如此，却还是挡不住香烟对他的诱惑。
肖芳虽然不大高兴，但见王元也是一脸认真地申请去一边抽，他便就地坐在了田埂上，熟练地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烟，他也没拒绝和肖芳以及儿子阿瘦互动。
“今儿个真把阿瘦累好了！”王元狠狠吸了口烟，享受式将烟从鼻孔里吐出，在感受烟雾缭绕中对阿瘦开启了夸夸模式。
阿瘦笑笑，被父母夸奖，他是开心的，虽然说父亲干活也不怎么样，但在今天搂稻铺子中表现绝佳，一点都不偷懒，有活是真能上也是真干。
“爸你说说呗，你那会说哥怎么了？”阿瘦见王元心情似乎很好，便趁机想要打听一下。
“你哥啊，没你勤快，你哥还会偷懒。你问你妈！”说完王元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把问题抛给了肖芳。
他之所以转移话题，倒不是因为不想跟孩子讲，而是借机转移肖芳的注意力，本身在他抽烟的时候肖芳就已经有些生气了。
虽然肖芳平时表达生气的方式多半是用骂的，用说的，但俩人之间没有仇，也就没必要让肖芳还停留在责备和埋怨自己的情绪里，加上孩子正问这个问题，让肖芳来回答也是参与话题，营造和谐干活环境的好方式。
他果然很了解，肖芳接话了。
“前年收稻谷，我和你妈妈割稻一人一趟，你哥自己一趟，割着割着我们回头看不见他人影儿了。”
“我当时咋不在？”阿瘦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很大的新闻。
“我记得你是去你姥家了。”王元挑着问题回复。
“我也记得也是！”肖芳没了先前的情绪，迎着王元的话开始聊了起来。
“那他干嘛去了呢？”为了听故事，阿瘦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听着妈妈的故事讲述。
“我们喊的时候，没喊醒，吓得跑过去看，他在稻田里睡着了。”说着说着肖芳就笑了，带着一旁还在抽烟的王元一起笑。
哪怕是放在现在，亦或者放到很多年以后小两口再讲起这件事时都会笑个不停。用肖芳的话讲，好在那家伙现在学习好，不然得话她身为妈妈从高中就开始担心孩子的未来了。
干点活都干不了，以后在村里估计找对象都难，毕竟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不能干活的人，想到这样的故事结局她都会常规性叹口气，好在后来顿悟，既然未来未来，就先过好当下，孩子的未来也先看他自己怎么走。
如果不是因为上学，肖芳大概是会帮阿福安排好人生路，如果说安排不恰当，那应该是指导。
好在是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务农上没有半点天赋，倒是小儿子却像是完美地继承了妈妈肖芳的优秀，干活仔细、认真，就连肖芳这么一个挑剔的人都挑剔不出来。
只是肖芳不识字，不懂得怎么去夸奖一个即将成为大人的好孩子，想到这些，或者跟别人提到自己的小儿子就是觉得满心欢喜，殊不知，用课本上的知识来讲就是一个词名叫优秀。
人不仅在干活上得心应手，就连看孩子都有自己的一套。说到这儿，阿瘦撩了下自己的毛巾，突显一块大块土色泥巴，这让肖芳看了去，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脸嫌弃地问，“你毛巾咋搞那么脏呢？”
一旁即将抽完烟的王元心里一咯噔，见状不妙，担心地看了眼阿瘦。
“不是，这是给妹妹擦手的，那会不是给她苹果吃吗？我啃了皮，给她咬了一大块儿，她手太脏了，没法拿，我就用我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阿瘦有些紧张地看着紧张了的妈妈肖芳。
“哦哦，那好洗，回家用水泡下，搓搓就掉了！”一旁正在掐断烟头的王元开始打配合。出乎他意料的是，肖芳并没有在意阿瘦的毛巾是怎么搞上了泥巴，迎来的反而是一句对他的质问。
“那不是还没吸干净吗？就掐断扔了？”她怀里还抱着一铺稻，正准备往稻绳上去送。
“咋没洗完，这田梗不是有干野草吗，万一着火了，咱们这稻不都成爆米花了吗？”王元笑笑解释，虽然解释得并不大合理，但肖芳也挑不出毛病。
就这样，这两件事过去了。
等一家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简单吃了几口饭后，夫妻俩开始在稻场上忙活。之所以这么赶一个是因为明天还有两块田，加上明天周日，阿瘦要去上学了，家里没人照看小于旸，趁着阿瘦在家，四块田的稻谷也趁早收好。
被捆成捆的稻从田里被搬到车上，再从车上被卸掉在压平压好的稻场上，随即腰间的稻绳子也被解开，这时候用羊叉将他们均匀地叠加式铺上一层又一层，这样有助于用石墩子压时的效率。
吃过饭后，好在小于旸也睡着了，肖芳和王元忙于稻场，俨然顾不上已经睡着了的小于旸，阿瘦将妹妹哄睡后，便也跑来稻场帮忙。
一家三口将稻草铺满整个稻场，用羊叉挑着厚重的稻穗也是一种力量上的训练。没铺多久，阿瘦手掌心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明晃晃的水泡。
而此时的王元和肖芳却依旧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不见喊累，不见喊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