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懵懂1

    每一个人，是如何清楚有一个人对你而言不一样的。

    对于单云而言。

    是那天吃完夜宵看完电影，两人并躺在床上，黑漆漆一片，四周静悄悄她耳边有简青陷入睡眠均匀的呼吸声，她在黑暗中睁大双眼，闭上眼的时候，是简青的脸。

    是高三的时候，简青每周五准时的一次来电。没有什么交谈内容，无非是古诗词对句，议论文素材背诵，或者是英文外刊的学习。她开始慢慢期待周五的到来，电话接起前她就开始偷笑，心里装着蜜罐。而后来周五的电话挂断后她又开始感到心中空落落，蜜罐里的密没了，只有一个空空的罐子。她开始想要更加努力，她想离那个人近一点，没由来的，她不希望她和简青的距离太大。

    是一次在电话中，简青问她：“你找到目标了吗？”她愣住了，搜肠刮肚找不出合适的目标。

    她说：“um…要是也能去a大就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简青爽朗的笑声：“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参观。”

    她在心中，偷偷思考，这个太好了有多少份量与她的一样。

    是她在课后，听着赵晓珂讲述着李蒋二三事时，脑子里却想到简青的时候。她问自己，“我对简青是不是像赵晓珂对李蒋？”

    赵晓珂神采飞扬地讲着李蒋这次模拟的省排名，去那个top没有问题，单云也默默地在心里夸着简青，简青也很了不起，她的作文拿过奖。

    那个时候她低着头写着作业，听着赵晓珂咕哩呱啦说一堆，想到这的时候，她停下笔，有一种无底的悲伤在心中升起，她觉得她完蛋了。

    她的成绩有逐步上升的迹象，语文成绩维持在100出头。大概她的脑袋还算灵光，开学模拟考一下子进步了百名以上，她的名字出现在了班级进步红榜上。那天回到家，她迫不及待拨通简青的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

    高三那一年好像过得很快。

    十一月的时候，她停了文化课，准备艺考。

    一周一次的电话还是照旧进行，有一次她告诉简青天气太冻p冷，冻得手指僵硬不好练琴。于是她收到了暖宝宝，充电暖手宝，手套和围巾。

    十二月初，简青问她，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那段时间，她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件事，就是取得好的成绩，她在电话这头叹了口气，道：“只求高分，别无所求了。”

    “我去浦南寺求了你的成绩，是好签。放心吧，不要太紧张。”

    冬季的南方，没有暖气，她缩在被窝里，身上贴着简青寄来的暖宝宝，她问：“学姐，你也信这个吗？”

    “信呀，只要求出好结果就信，不好的嘛，我们就多努力，再去求一次。努力会改变结果的。”

    十二月底，单云收到谭宁愿发来的考试时间，她把自己的发送过去，两个人的考试是同一天。

    日子好像过得飞快，单云周日的时候出发去省会考试，因为准备不充分她没有订到附近环境过得去的酒店。

    她与她母亲站在离学校不过两百米距离的旅馆，看着简陋的床铺面面相觑，最后是谭宁愿家让出一间房给她们。

    谭宁愿说：“啊？我们在锦色酒店，离学校一公里出头。我父母一间我一间，不然你们过来吧？我去和我爸爸妈妈住。”

    那个时候大多数学生都是提前一周到，她与谭宁愿结伴去附近的琴房练琴。谭宁愿在集训班待了很久偶尔在路上会遇到认识的同学。

    有一次，她们正欲进酒店电梯，原本嬉笑的几个人看到谭宁愿停止住了。单云能感受到那个氛围，不是因为陌生人进来，所以停住，更像是某种对一个人的出现而产生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站在谭宁愿身边，好一会感觉斜对面有人在看自己，她抬眼瞧了一下。那个人对她一笑，道：“hi”

    单云愣愣地回了个“hi”

    那个女生道：“好巧啊。”

    谭宁愿蹙眉看了一眼跟她打招呼的女生，微微地翻了个白眼，电梯一开就拉着单云走了。

    后面响起几声“噢～”

    单云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刚刚打招呼的女生是李柠柯，那个时候她还是黄毛短发，现在头发染黑扎了起来，很是干练。

    单云开口道：“那个女孩子我认识诶，之前跟我一个老师。”

    谭宁愿脸上是很少见的死气沉沉，她道：“是吗？”

    于是，单云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回校后的第一次模拟考，她的分数又回到了高二，勉强到本科线，那天她突然就憋不住了，看着那个排名开始落泪。

    因为这个分数离简青太远了。

    大概是她妈妈跟简青说了，她在房内擦干眼泪，看着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眼前又开始模糊。

    她接起电话，哽咽着喊了声“学姐。”开始哇哇大哭。

    时至今日，她回想起那个哭声仍然觉得好笑。

    她发现，她有点依赖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