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前来送钱
关于这个进没进过林金翘卧房的问题,锦言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要说进了,他确实是进了,但是只说了说话,什么事都没做,可自己要怎么解释清月才会相信呢。
清月憋着笑拍了锦言的肩膀,“别紧张,我又不生气,这几天你不是还要和那住在后面的美人嬉闹,我就是顺便一问,你不用多紧张的。”
“我,你莫要。”锦言都快将自己的下唇咬破了,也没说出什么来。
“你不是挺能说的,还说什么我就是将你的家产都拿走了,一分不给陛下,你都能有法子去陛下面前搪塞过去,怎么这会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锦言此刻恨不得回京城将林金翘拉来当面对峙了。
“知道,知道,你这东厂督公做的也不容易。天也晚了,我回去歇着去了。”清月说着转身就要走。
锦言却拉住了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逗你呢。”清月心说,你连我都不碰,会随便的碰其他人?
锦言看清月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才松了手,“那你早些歇着。”
清月点头,“知道,明儿还有大戏要唱呢。”说着出了锦言的屋子。
清月说的大戏,并不是说那二十个漂亮姑娘出来歌舞,而是一大清早,在庞青吃过早饭,抱着自己的官帽想要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纪文。
纪文心说,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有庞青?但仍旧是笑眯眯的道,“这不是河梁副提举庞大人?”
“纪大人好!”庞青行礼,心说早饭吃的多了,所以时间也长了,还和清月说了一会话,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纪文看着庞青嘴角的油腥,心说不会是在这里吃的早饭罢?“庞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庞青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住这里了。”
纪文一张脸顿时阴晴不定,自己的院子住了旁人来,他都不知道?“庞大人是家中房屋不能住了?”
庞青的心思一转,笑着道,“不是,我是有事才和宋督公住一起的。”
“什么事啊?”纪文看庞青一脸的神秘,便也跟着好奇起来了。
庞青指了指在墙根处和庞夫人讨论针线缎面的清月,“那位是宋大人的妹妹,纪大人也知道我是鳏夫,若是能将那位宋姑娘娶为续弦,那我将来岂不是要平步青云了!”
纪文一愣,低声道,“可你不知道这位宋姑娘和督公往来甚密。”
“知道知道,但是到现在了宋督公都仍旧对外说是宋姑娘,没说宋夫人,那不就很能说明问题。”
纪文心说,和这人一比,自己还是太要脸面了,只要一打听便知道督公本不姓宋,现在突然的冒出来一个姓宋的妹子,做什么的谁猜不出?竟然不嫌弃和宋督公共用一女。但面上仍旧是笑呵呵的,“若是他日庞大人得偿所愿,万不要忘了纪某啊!”
“那是一定,一定的。”庞青笑的春光灿烂,反正自己也要参与到田地丈量这事上,打死不会给你说的。
两个人对着笑了一会,庞青便对纪文道,“那纪大人您先忙,下官就走了。”说着微微行礼。
“庞大人慢走,慢走。”纪文的脸上都堆出花儿来了。
看着庞青出了院子,纪文这才满脸堆着笑的朝着正厅走去。
站在不起眼角落中的清月,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锦缎半臂,笑着对庞夫人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想来既然是做靴子还是要结实料子为好。”
“这那里是知道的不多,已经是知道的很多了,我今儿也算是跟着宋姑娘学了不少了。”庞夫人美滋滋的道,然后又说,“这纪大人来这里是干什么?”
清月摇头,“不知道,兴许是送银子的呢。”
“净瞎说,这要是来送银子的,岂不是贿赂了!”庞夫人知道这当官的,有能力的少,没能力的多,但是却是万万不能贪污的。
清月点头,“可能我就是在瞎说。”
锦言的房中传出了声音,“送茶来!”
是锦言的声音,清月笑着对庞夫人道,“我可是要去忙了。”
庞夫人点头,让清月自去忙去,不用管她。
清月在院子里应了一声,然后去茶水房间里端了一壶热茶来,手稳心静的进了锦言的屋子。
先是恭敬的行礼,一点差错都没有,然后将茶盏放在高几上,给锦言奉上了茶水,又给纪文奉上了茶水。
站在一旁,便再也不动了。
纪文看清月这一身做派,规矩有礼,端庄大气,行动间颇有后宫女使的风范。心里暗暗嘀咕,这宋姑娘不会是从那皇宫大内出来的,陛下安排在宋督公面前的罢?
这完全就是纪文误会了。
清月现在是为了配合锦言,毕竟自己过来上茶,做事就要好好做,没得做一半就不做了。
“纪大人,你刚刚说什么?”锦言端坐在书案后,微微低着头喝着手中的茶,心说,清月泡的茶,就是好喝。
锦言穿着宝蓝色竹影锦缎直裰,一条彩蓝福字纹宽腰带系在腰间,一头飘逸的发丝,全拢了上去,头发用网巾兜住,头上只一枚白玉簪子。
那簪子还是竹子造型的。
窗户上是海棠花纹路,阳光透过窗棂进了屋子,落在宝蓝色的衣裳下摆上,倒是衬的锦言越发的英俊了。
“下官说,昨儿听闻您可是要协理张大人一同进行田地丈量之事。”
锦言点头,“正是,昨儿接到了陛下的手谕,说让我不仅为张大人侍疾,还要和张大人一同理事。”
“能得陛下器重,实在是喜事。”纪文笑着道。
“这领了朝廷的俸禄,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的。算不得什么喜事,况且这田地丈量早在景熙年间张大人就提及过,现在旧事重提,这也说明了不好办啊!”锦言说话不紧不慢,这语气让你听不出是抱怨,还是只是随口说说。
锦言这边是听不出什么语气,可是这个纪文却大为叹气,“督公啊!都是那些刁民,整天的妨碍公务,你说这田地从新丈量一事,说出去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那些人只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却百般阻挠,实在是可恨。”
这话说的义愤填膺,清月心说,她都快从纪文的脸上看出正直二字来了。
锦言心说,还别人阻挠,我看全是你在阻挠,要是你同意,张君宪也不用缠绵病榻,整天茶不思饭不想了。
他微微一笑,“天下愚民颇多,看来哪怕是这富庶的杭州城也是有不少的,如此看来,纪大人真的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和督公您日夜操劳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事的。”
“我们内臣都是为陛下办事,辛苦不敢当。”锦言笑眯眯的道。“况且此兹事体大,我等自然是要劳心一些的。”
“督公辛苦,下官想着明儿再请大人一同游西湖,权当放松一下呢。”纪文忙一脸期翼的看着锦言。
锦言笑着摆了摆手,“不去了,我这等粗鄙之人,不像纪大人,是文雅之人,哪里能欣赏的了西湖胜景,还是多去看看张大人,和张大人一同商讨一下这田地丈量的法子。”
纪文的脸色也没不好看,只笑着点头,口中称赞什么,国家有督公实在是社稷之福什么的。
听得锦言是口称不敢,但是却眉开眼笑。
清月心说,这样看来锦言的演技不错啊!
“纪大人不如尝尝这云南金瓜,是陛下赏赐与我的。”喝了茶就走罢!别在自己面前虚与委蛇了。
纪文忙一脸惊恐不安的样子,“陛下所赏,那自然是极好的,下官也算是跟着督公沾光了。”说着举起茶盏几乎要跪拜。
忙让锦言给拦住了,“纪大人可别这样,陛下知道您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也知道您为了百姓的辛苦,您若是跪拜磕坏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多谢督公,多谢督公。”说着笑眯眯的端着茶盏将茶给喝了,当即还夸赞了一番。
时看蟹目溅,乍见鱼鳞起。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
这还吟诗一首了。
锦言也算是挺给面子的,笑着道,“这首诗不错,纪大人好才学。”
“不敢当,不敢当。听闻督公是和陛下一同在文华殿听课的,下官也不过是在班门弄斧,您莫要笑话才是。”
锦言心说你这诗确实一般,但是我懒得给你点评,我来这里又不是当先生的。
“哪里哪里?我大明三年一次的科考,但凡是考上的哪个不是真才实学。”
清月就站在一旁,听两个人互相吹捧,只觉得这话未免太客套了些。
终于纪文那手中的茶盏给喝完了,然后微微一笑,道,“昨儿陈大人到督公这里来,听闻督公说这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银钱。下官想着,督公是要忙这田地丈量的大事,没钱是不行的,是以特地送了一些过来。”
说着轻轻的拍了拍手边的一个匣子,然后往前推了推,笑着道,“还望督公笑纳。”
锦言看着这人笑而不语,又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