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搁你你舍得还‘?
天儿冷,外边连续飘雪,长长的冰凌耙子挂在屋檐上。老姜氏在屋里坐得骨头都酸了,便出来打冰耙子活动筋骨。
一排冰耙子打落,在二房负责洒扫的陈妈妈,也把话说完了。
瑜妈妈熟练地掏出一块碎银,将陈妈妈打发走,她才关了院门,喊来小姜氏跟老姜氏商议。
“彭淑这意思,是不会把产业还回来了?”
瑜妈妈三言两语,把陈妈妈传过去的消息说给小姜氏听,她当即便不乐意了,“这个小贱人,竟敢想私吞彭家三分之一产业!”
“这么多产业,搁你手里,你还吗?”老姜氏经事多,比小姜氏淡定多了,“这个小贱人,无非是在与我们比谁更需要老二罢了。”
“母亲,您这话是何意?”小姜氏没听懂。
老姜氏无语,嫌恶地白了她一眼,嫌弃她笨。但,她心里对小姜氏又是无比放心的。笨的人,用起来,她安心。
“老二是户部侍郎,位置不低,就算是彭家,想要短时间内,再出一个侍郎,也是不可能的。”老姜氏耐心地解释,“这就是彭淑聪明的地方,什么也不用干,光是比狠,就指使我们为她鞍前马后。”
“这个心机深沉的贱东西,母亲,咱们不能如她的愿。没见到那些产业如数还回来,彭柏涛不救!”小姜氏狠狠咬着牙,“不过是区区户部侍郎,等咱们瑶儿嫁入……”
“蠢货。”
老姜氏听小姜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气得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只捂住她的嘴,“事情还没处理好,别说。小心隔墙有耳。”
小姜氏被骂,脸色一红,心有余悸点点头,闭嘴后,又左右瞧了眼,没发现可疑的人,才安心。
“事情不能拖,越拖,对我们彭家越不利。”老姜氏沉思了片刻,老态的眼眸,闪过一抹狠厉,“去,吩咐下去,给老二点苦头吃。我就不信,她彭淑能不心疼自己父亲。”
一个时辰后。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惨叫声,铁鞭抽打在血肉上的声音,以及各种刑具发出的声音,为不见天日的天牢,添了层揪心的恐怖。
彭柏涛是顺国公府的嫡子,又是户部侍郎,也算体面。他被安排在一间比较干净,有干草铺垫的牢房里。
此时,一名狱卒,挑着饭菜过来。
“吃饭了,吃饭了。”
狱卒将装着饭菜的桶放在彭柏涛牢房门口,“彭大人,吃饭了。”
彭柏涛被关进来到现在,滴水未进,现在渴得嘴唇干裂,嗓子沙哑。
他从角落里走出来,对狱卒道:“有没有水?”
“大人要喝水?我去给您提。”
狱卒态度极好,小跑着去给他找水。
彭柏涛不疑有他,他是顺国公府的人,就算入了大狱,这些人都应该对他特别对待。
不多会,狱卒提水过来了。是用一个盆装着的。
“哎呀!”
狱卒靠近牢房时,脚下一滑,一大盆水,便正好泼了彭柏涛一身。他身上的衣裳,顷刻间便湿了。
透心的凉意,席卷他全身。
“对不住对不住,我去给您找件干净的换。”
狱卒着急忙慌的,挑着桶,饭也不放,火急火燎便走了。
彭柏涛想喊,奈何狱卒走得急,片刻间便没了影儿。
外面下着雪,大牢漏着风,寒风从窗子里灌进来,他冷得直哆嗦。
原本他站在牢房门口等,等狱卒给他送衣裳,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便开始喊。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喊久了,狱长还呵斥道:“吵什么吵?你当这是你家?闭嘴!”
“我衣服湿了,给我找件干的换。”彭柏涛也硬气,昂着脑袋,冷冷盯着那狱长。
“嘿,你指使起我来了?你以为你还是侍郎大人?我看你是没认清自己的现状。来人,给我教训一顿。”
狱长打开牢房门,招招手,几个狱卒过来,围着彭柏涛便打了一顿。
彭柏涛是文人,根本打不过,只能一边无力的呵斥,一边抱着头蹲下,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不多会,他便被打得嘴角溢血,倒在牢中。
“这是刑部大牢,不是你家,给我老实点!”狱长带人,丢下狠话,扬长而去。
彭柏涛躺在地上,地上凉,他冷得发抖。鼻涕很快便出来了。
他缓了许久,终于有了点力气,便艰难地爬起来,爬到床上,缩卷着身体,心境凄凉,辗转难眠。
翌日,天灰蒙蒙亮。
小姜氏假惺惺来到二房,抹着泪对吴然娟道:“二伯犯的事太大,我们三房正在筹银子了。嫂子,你先去看看二伯,看他需要什么,我们好准备。也问问他,该怎么给他脱罪。”
吴然娟一听能去刑部大牢探望,顿时惊喜,拉着小姜氏的手,感动不已,“弟妹……大恩大德,等我家官人出来,一并报答。”
“一家人,不说这些,你快去看看二伯吧。”小姜氏眼底浮现轻蔑。吴然娟这个蠢货,真好对付。
彭柏涛是吴然娟的全部,她娘家唯一能仰仗的人,哪能不着急?这一着着急,便没瞧见那眼底的轻蔑,急哄哄地给彭柏涛带了些衣裳,吃食,便出门了。
她去到天牢时,彭柏涛已经烧得睁不开眼。
狱卒打开门让吴然娟进去,她伸手一摸,整个人当场吓住。
“官人……官人,你别吓我。来人呐,来人!”
彭柏涛还没定罪,生病发烧,是能请大夫的。吴然娟一通大喊,不多会,太医便来了。
把了脉,开了药,吴然娟也被撵出了刑部大牢。
再想进去,是哪哪都拦着了。她无奈,只得忧心忡忡的,又气势汹汹的回了彭家。
她没回碧涛苑,直奔彭淑的沉香院。
“彭淑!你父亲病了,人都烧糊涂了!你到底救不救人?你只要把产业还给三房,他们就会救你父亲出来,难道你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让你父亲死在牢里?”
她豁出去了,硬闯进沉香院,指着彭淑的鼻子质问。
彭淑正喂橘座鱼干,吴然娟闯进来,吓得橘座躲进了床底下。
一瞬间,彭淑就有些生气了。她的橘座,被吓到了。
“病了就去找太医,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通医理。你以后能不能别来我院子了?看你把我家宝吓的。”
她说着,便弯下腰,从床底下把橘座捞了出来。
“你父亲没一只猫重要?”吴然娟真想将她怀里的猫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