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家气运终结
才送走了她们，皇上马不停蹄立刻收拾苏家了，他可真心急，比那日血洗赵王府都心急。
我一早得到消息，今夜终于安排苏冰月侍寝，我亲自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得了消息，在丹橘宫一蹦三尺高，这可不是淑女的风范，这是没教养的庶女的作为，伺候她梳洗打扮的老人们都皱了眉头，齐刷刷看着我，等我拿主意，我却只是笑，笑的灿烂如花。
“苏小姐，今夜过后，您的称呼或许就要改上一改，不过现在还只能称您为小姐，我这里有几件要紧的事，在侍寝前，您一定要仔细听听。”
我的话，被她无情地打断。
“行了，进宫前家里的嬷嬷都教导过我，不要再啰嗦，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几个老婆子，她们能行吗？看着比我奶娘年纪都大，手脚一定不利索，你赶紧给我换几个年轻有力的宫女来，我不要老太婆们伺候，她们身上有老年味，沾染上就不吉利了。”
苏小姐霸道地赶走了我给她找的老嬷嬷们，亲自点了几个年轻看起来很顺眼的宫女伺候她。
这苏家，真是气运到头了，好不容易教养出一个识大体聪明的娴妃，送进宫里当了娘娘，可惜整个家族不珍惜她，非要塞一个绣花枕头进来，加速家族的灭亡。
我干脆不想再管，随便指派了个小女官，让她“仔细”服侍着苏冰心，自己回去处理其他事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么着都是她和苏家自己选择的路。
我好忙，三公主出嫁的日子近了，礼官送来好些封号，姐姐看过都不满意，她想让三公主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说到这位三公主，又是另一个故事，三公主的生母不详，据说是位长相丑陋的浣衣局的宫女，只因还是王爷时的皇上夜宴中贪杯醉酒，兽性大发，随便拉了个宫女要了她，才生下了这位三公主。皇上不待见这位公主，连带着宫里的人也看轻她，欺负她，幸好她遇到了姐姐，姐姐可怜她，求皇上将她养在自己的名下，这才给了她公主该有的尊荣和待遇。
三公主名叫轩辕芒，芒种时节出生，草草给了这个名字。
姐姐的意思是，她的名字已经给的够草率了，公主的名号不能再草率，要认真对待，更何况她要嫁去偏远的藏区，九州屋脊之地，听说那里的山顶常年覆盖着冰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估计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想象不出一个冰雪笼罩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都想象不出漫天黄沙的大漠落日是否真的如诗中所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我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将心底的话，化作一件件亲手缝制的棉衣和棉鞋，想方设法寄出去，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是否收到。
我拿着礼部送来的新封号，琢磨了半天，将看中的几个用朱砂红笔圈出来，打算晚些时候送给姐姐去定夺，这件小事，不需要皇上出面，他也不会操心一个让自己蒙羞的女儿的人生大事。
我等姐姐用完晚膳，迈着款款莲步施施然走进了她的福寿宫，我今天心情莫名地好起来，甚至哼起了小时候姐姐哄我入睡时唱过的家乡小调，连萍儿听了都吃了一惊，瞳孔放大，像是见了鬼怪。
“女相，何来心情如此之好，难道因为给三公主选到了好封号？”
我用折子敲着她的头，“多嘴，还不去开门。”
她假装被我打疼，委屈巴巴看着我：“女相，难道我说错了，你和三公主感情深厚，定是见她有了圆满的婚姻，替她高兴。”
我高兴不假，不单单是为了三公主，我收到折子的时候，也收到了娴妃的信，她说她第一次一觉睡到天明，原来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我就能等到出宫见他的那一天。
姐姐躺在美人榻上，红袍与雨前蹲在身边为她捶腿，见我进来，招手让我坐在身边。
“今天的气色不错，可是得了什么高兴的事？”
我将娴妃的信递给姐姐看，果然，她看了眉眼弯成了月牙，她笑了，将今夜皇上宠幸苏冰心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好好，看到她这样我就放心了，来人，给我预备笔墨，我要给娴妃写信。”
我按住姐姐，对她说：“我的好姐姐，这信不着急写，我们先来定夺下三公主的封号，她这件事耽误不得。”
姐姐笑着揉着太阳穴，“瞧我这脑子，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真一点儿没错，我都把这件给抛脑后头去了，你是不是看到好的了，快拿给我看看。”
“我是瞧着今天礼部送来的几个还不错，你看看，若不满意，咱们再叫他们去拟。”
我与姐姐商议着三公主的封号。
“姐姐，建文如何？取建立文化交流之意，公主此番远嫁，意义重大，事关两国交好，我觉得这个封号不错。”
姐姐摇头，不认同我的看法，“不好，一个公主，担不起这个建字，只有帝王才能称建，这群礼部的官员，真是糊涂蛋，也不动动脑子，怎么就能拿这个字出来，要是让皇上看到了，准革了他们的职，再看看下边的，不着急。”
我又指着一个封号，问道：“文昌如何？三公主文静有礼，又是藏王亲自下聘求娶，就是看中咱们天狼国国运昌盛，如日中天，可以给公主用昌字。”
姐姐从我手中拿过册子，雨前立刻拿了烛台过来，给她照亮，她心里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个是挺不错的，文昌公主，公主性格文雅，容貌端庄，举止高贵，且学识丰富，博古通今，担得起这文昌二字，听着也大气，就这个了吧，你明天请皇上看过后，就赶紧让礼部的官员去准备着册封的大礼，这出嫁的日子眼看一天天近了，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好，我会办好这一切，保准让公主风风光光嫁出去，不丢了咱们天狼国的面子。”
我答应着，收好册子，心里盘算好了明天一天的计划。
我与姐姐正聊着闲话，她身边的红莲慌张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皇后娘娘，女相大人，大事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皇上怎么了？！”我与姐姐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
“皇上今夜召见苏家的那位小姐侍寝，谁成想这苏小姐不懂规矩，戴了钗子，误伤了皇上，这会儿庆坤宫里正乱做一团，徐公公让人来送信，请皇后娘娘赶紧过去看看皇上，听说伤得不轻。”
姐姐看了我一眼，满眼焦急，万分担忧，忍不住嗔怪着我：“你没找嬷嬷教她？怎么能发生这种事情？”
“教了，还专门请的苏嬷嬷她们，都是宫里的老人，经验丰富，懂得如何教导后妃侍寝，可这苏冰心不乐意听，非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胡乱指派人，姐姐应该知道苏冰心的脾气，我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由着她来。”
我不慌不忙地对姐姐说，心里没半分愧疚与自责，我自责什么，我总不能强迫苏冰心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姐姐自然了解她的脾气，她最后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出来。
“苏家怎么生出了这种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快扶我去看看皇上，可真伤得那么厉害，叫唐御医过来，快去！”
我搀着姐姐坐上轿子，往庆坤宫跑去，皇上做掉苏家，早有预谋，姐姐感觉到了，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才送走娴妃，他就迫不及待动手。她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当初赵王的事，才过去五年而已。
路上，姐姐对我说让我见到皇上帮苏冰心说几句好话，让皇上饶过她这一次，我闭嘴不答话，皇上怕是等的就是今天。
我们才到，那宫里就传了他的圣旨出来，说苏冰心意图刺杀皇上，苏大人有谋反之心，立刻抄家，格杀勿论。
姐姐脚底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幸好我及时扶住她，才没发生意外。
“千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姐姐，一会见了皇上，一定对此事只字不提。”我叮嘱着姐姐，她怔怔点头，她懂，她什么都懂，可她太善良，不忍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
她进屋前，回头看了眼我，张张嘴巴，想说点什么，我把手指头按在嘴上，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在皇上面前，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没办法左右他的决定，只能默默接受着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我等姐姐进去，赶紧叫来萍儿，安排了一些事，差她赶紧去办，去找那些受过苏冰心欺负的宫女和嬷嬷们，让她们赶紧落井下石，以求自保，谋害皇上，可是天狼国最大的罪刑，谁都跑不了，就算是条狗，不小心路过，也可能被抓住拉去砍头。
我进屋瞅了一眼，姐姐在帮皇上处理伤口，他已经将愤怒发泄干净，此刻低头看着姐姐轻柔的动作，眼中露出难得的温情片刻。
我赶紧退出，寻了个角落，安静地站着，徐公公见我来，悄咪咪挪到了我的身边，他没说话，一个眼神就叫我放下心来，看来皇上不打算伤及无辜，点到为止即可，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他以前可不会如此心慈手软，或许是年纪大了，没了原先的戾气。
其他嫔妃闻讯赶来，我不能再无动于衷，赶紧出门将大部队拦在门外，这种时候，肯定要让姐姐独占皇上，让他们夫妻感情加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