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挟
“蔓蔓，不行，快……”
婆婆的话被甄六一脚截断。
杨思望着被踢中面门晕过去的婆婆，由惊转怒，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这渣滓得到报应。
甄六看四下再无阻碍，扔掉手中的石块，两眼放光朝她走来：“蔓蔓，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眼瞧着歹人越走越近，小院附近也没个邻居，她只好低头装出乖顺的模样，害羞地拽紧领口，柔柔道：“六哥哥，蔓蔓有些害怕，你等等。”
那人听了这话，更是兴奋，伸手就要将人抱在怀中。
杨思敏捷地转了个圈，从死角里走出，伸手轻推他的胸膛：“蔓蔓知道一处天然的温泉池，只有我去过，没人打扰，正好你我今日都累了，不如……”
说完，她缓缓扯开半边衣领，露出锁骨，眼波流转：“如今我孤身一人，根本逃不了，去温泉只想好好享受一番，六哥哥应该不会拒绝吧？”
见他并未答话，身子却越靠越近，杨思故意朝下轻瞟，眼神中满是嘲讽：“难道说，你在水里不行？”
不就是比谁流氓么，在调戏这件事上，她就没输过。
果然，她听得那人恼声道：“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能耐，你说的那地方在哪儿，带我去！”
“哎，只是我不想让别人发现这地方，到时候就无法和六哥哥再会了。”
杨思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解下半边外衣，从里衣边角撕下布条，往他眼上蒙去。
“若是哥哥信我，就先系上它，等到了地方再取下。”
“好，就听美人儿的。”
甄六没想到她还有此花样，骨头都快被她叫酥了，主动将布条绑上，抱着她不肯撒手。
杨思娇笑出声：“哥哥这样，可怎么去那逍遥地呢？”
甄六被她弄得晃神，一时间松了力道，开始幻想起温泉池中的美景。
轻轻从他身上挣脱，她看准了时机用膝盖狠狠往上一顶，痛得甄六立马捂住要害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叫嚣：“臭娘们儿，敢暗算我！”
怕他还要报复，杨思回身抓起破烂堆里的铁棍，避开致命点猛敲数下，直到他连连求饶才停下，冷声斥道：“滚远点！”
甄六被铁棍打得浑身是伤，单手拽下眼前的布条，一瘸一拐地往外逃，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大喊：“臭娘们儿，你给我等着！”
担心婆婆的杨思赶忙跑到她身旁，却发现她根本动弹不得，只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蔓蔓，你没事就好。床下的土坑里有个包，里面个本和一些银子。”
“日后你要是遇到难处，可以去找本子上的人求助，但你得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
杨思见她没了动作，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摸上她的颈动脉，人没了？
她探了又探，还是没反应。
不敢相信婆婆就这么没了，她将人放平，双手交叠拼了命地做心肺复苏。
前世她靠这方法救下不少顾客，可这回，她累到脱力，婆婆还是没有呼吸。
“系统，系统！你能救活婆婆吗？”
杨思抱着最后的希望求助，她不想看着这样一个善良勤恳的老人死去。
【对不起，没有这个选项。】
“你不是系统吗？我看别的系统都有存档重来的机会啊！”
她嘶吼着，泪水不停滑落，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谁，只觉得心中很痛。
【对不起，没有这个选项。】
失望的杨思头一次觉得生命如此脆弱，沉默半晌后，她轻轻合上婆婆的双眼，喃喃出声：“放心吧婆婆，我会作为蔓蔓好好活下去的，您走好。”
说完，又跪在旁边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李婆婆，蔓蔓，我来给你们送……”
刚从镇上回来的王婶踏进小院，瞧见这情形，赶忙拉着身旁的女孩儿跟着磕了个头。
听到来人的杨思拢紧衣服，随手扯了根麻绳系上：“多谢。”
“蔓蔓，这是那甄六干的？”
王婶瞧着小院里散落一地的东西，又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中猜了个大概。
杨思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妇人，衣着普通却身形臃肿，衬得旁边本就瘦小的女孩更加单薄。
她想起婆婆临终前的话，简单将甄六伤人逃跑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听完她的讲述，王婶拉起她的手道：“蔓蔓，节哀呀。乡里人没那么多讲究，我们还是早些让婆婆入土为安吧。”
她点点头，跟着王婶拿起铲子，在屋后的山坡上立起个小土堆，又拜了三拜。
祭拜完毕，王婶笑呵呵道：“蔓蔓，现在婆婆去了，你一个女孩子，日子不好过，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不如嫁来我王家，也好有个依靠。”
杨思看着她脸上挤在一起的肥肉，心里直呕：知根知底，是看她好糊弄吧？婆婆说得果然没错，这里的人，不可轻信。
“多谢王婶好意，婆婆才去，蔓蔓心中难过。若是日后有求于您，还请王婶不要忘了蔓蔓。”
她蹲靠在土堆旁，眼神悲痛地捧起一把土洒下。
“额，呵呵，蔓蔓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中年妇女陪笑道：“蔓蔓啊，你生得漂亮，这几日可得注意些，别被那路过的官差抓了去。”
“多谢王婶，蔓蔓记下了。”杨思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土堆回答。
一直站在二人旁边的女孩握住她的手道：“蔓蔓姐，娘说得对，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这两日就有押送质子的军队经过。”
“听说那质子长相虽俊，却没什么本事，整日游手好闲，还得罪了大人物，想要他性命的人排着队呢！”
杨思看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眼神却很是单纯，轻轻回握住她又糙又瘦的手道：“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回到土屋睡房，她从床下挖出来个厚厚的棉包，是一副地图和些许碎银，上面用符号标注着什么。
她看了许久才明白，原来是收破烂的地址和关系较好的人家，还有几个危险的地方。
至于剩下的，她也看不大懂，那地图上的官方文字，她是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勉强看出周围的地势高低，还有商铺的位置。
将这些都仔细记在心里，杨思把东西放进系统储藏位，简单吃了几口粥就早早睡下。
第二日她刚到镇上，婆婆去世的消息就传了个遍，昨日那些人更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当面抢走货物，势单力薄的杨思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整日下来，车里还是空荡荡的，不想白跑一趟，她决定往远处瞧瞧，兴许能捡个漏。
“嘿，这不就是嘛！”杨思看着地上的铁器高兴极了，手忙脚乱地往车上搬。
【警告，危险正在靠近，请尽快离开。】
周围连条虫子都没有，哪来的危险？昨天那甄六来找事，你怎么不早些提醒呢？
心中憋着气，杨思继续往前走去。捡着捡着，她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林，心中升起恐惧：连条虫子都没有……
“糟了。”她丢下手里东西，飞快地推起木车，往回跑去。
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逐渐逼近，眼看着就要被发现，她闪进了路边虚掩着的小门里。
“新来的？算了，你快把这些东西拉走吧，不然张妈妈非得骂死我。”
身着纱衣的女子很不耐烦，丹红色的指甲指向角落，说完便转身回了小楼。
杨思猫着腰听了听门外的声音，确认没被发现后，这才放心走向破烂堆，满心欢喜地把东西往车上搬。
“别动。”一道低沉的男声贴着她脑后响起。
杨思只觉身后有个湿漉漉的人紧紧拽着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好像已经划破皮肤，正往外渗出丝丝血迹。
她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生怕那人失手割破自己的喉咙。
【检测到危险值正快速上升，请宿主立即离开】
？用你提醒？能不能直接把我送回家？
【对不起，没有这个功能，请宿主立即离开】
……垃圾系统，一点用都没有。
“诶——”
背后的男子把杨思翻了个面，倾身覆在她身上，还没来得及看清男子的脸，他就一头埋在了颈窝处。
“别叫，有人来了。”男子口中湿冷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腰后还抵着那把匕首，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小楼里走出两人，像是在做什么交易。
“张妈妈，我要的东西呢？”听声音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只是那语气实在算不得正经，脑袋还不时地四下张望。
“嗨哟，我办事你放心。这东西保你心想事成，就是男人也得乖乖听话！”
妇人将东西递给青年，金饰随着数钱的手不停晃动：“不错，是这个数，你可以走了。”
张妈妈确认他离开后，并未回到楼里，而是往后院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杨思看她越走越近，急忙捂住露出朝向她的半边脸，偏头往男子那边躲去，却不小心带动了身下的破烂堆，二人一起落进了里面。
砰的一声，被吓到的张妈妈正要破口大骂，转头却瞧见二人动作亲密，地上还有点点血迹，心下明了。
她当即笑骂道：“哟，注意点儿啊，虽说客官你付了钱，我家姑娘可都是宝贝，我心疼着呢！”
见他们没反应，张妈妈也不躲，就这么走过二人，闩上侧门。
忽地，前面楼里传来吵闹声，她匆匆往回走，嘴里嘀咕着：“又是哪个杀千刀的来闹场子！”
等回到主楼，却见一群衙役正挨个搜查房间，连大厅的人也不放过，前门也早被锁住。
“哎！各位爷，手下留情，我这还得做生意呢！”张妈妈见他们并不伤人，便大着胆子叫喊。
“继续搜，一定要给我找到他！”
坐在大厅中央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威严出声：“你就是管事的？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进出？”
张妈妈谄媚地倒茶献上：“这位官爷，我这儿每日进出的人各式各样，都是来寻乐子的，您说的可疑之人，我还真没发现。”
中年男人瞧她满身的首饰，厌恶地撇开眼：“都给我搜仔细了。”
后院，覆在杨思身上的男子在张妈妈走后终于起身，转手就用刀抵在她脖颈处继续威胁：“带我离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