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入卫王府
第二日天微亮，众人已齐聚府邸外，整装待发。
宝马香车，即使是西元以战治国，但该有的奢侈还是一样不少。
路长槐三人站在马车前，看着卫子群和陆拾遗像老妈子一样，跟手下细细嘱托安排着什么，啧啧称奇。
“真没想到，西元国的人这么没有官架子，和手下也如此亲近。”沈若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路长槐闻言诧异的侧过身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单纯？”
“……”很不幸，沈若水看懂了。
他正待开口说什么，那边忙活完了的卫子群二人已经走了过来，他只好闭上了嘴。
“试战会的事已安排妥当，三位没别的什么事的话，我们这便出发了。”卫子群独有的大嗓门直接把弥弘的瞌睡虫都给惊跑了。
路长槐点了点头，示意随时可以走。
沈若水半个身子藏在路长槐身后，称职的扮演着因为被他们加害过，而对他们不喜甚至忌惮的菜鸟。
“师父，我好困。”弥弘走过来拽了拽路长槐的袖子，打着呵欠抱怨道。
“车上睡。”路长槐一把将手中的斗笠随手扣在弥弘头上，顺便摸了把狗头。
看了看天色，红日已隐约探出了头，路长槐当机立断，带头钻入了马车之中。
沈若水和弥弘连忙跟上。
陆拾遗有伤在身，因此此行也安排了他坐马车，见路长槐三人已准备好，他便钻进了另一辆。
“出发！”卫子群骑在矫健的骏马之上，大手一挥，车队便在朝霞中向前行去。
西元国不算大，但也不小，从樊城到战都，距离再近，他们到达时天色也已半黑了。
中途休憩了一次，简单的食用了午餐，便没有再停留，一路直奔战都。
下马车之时，路长槐本就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沈若水面如菜色，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体不适应这种程度的赶路方式。
弥弘心大地呼呼睡了一路，被路长槐叫醒时，瞬间精神百倍，蹦跶下了马车。
路长槐敏锐的察觉到，弥弘行动又灵活了一些。
怪不得嗜睡，应该是灵力疏通经络到了关键时期，让他的身体感受到劳累了。
从灵力打入弥弘体内，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一月了，这才正儿八经发挥了作用，前面细水长流效果微弱的修复，应当是这具身体难以支撑体力消耗的原因。
现在，那缕灵力自身已全部用来修复弥弘经脉，消失殆尽，但至少证明了，灵力修复弥弘的身体，确实可行。
待他把全息花拿到手，搭配药物梳理，很快就能将弥弘的身体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路长槐眼中浮现起了微微笑意。
天快黑了，太阳早已落山，因此路长槐也没有选择再戴斗笠，他看了看沈若水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到沈若水手里。
“吃了。”
沈若水不疑有他，打开瓶子便吃了一颗里面的丸子。
一股酸甜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口腔。
一言难尽，但沈若水明显感觉自己翻涌的肠胃好受了许多。
卫子群和陆拾遗静静地等待着沈若水缓过来，并未多说什么，尽管他们国家的人最为瞧不起这般弱小之人，可当这弱小之人有个强大的靠山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后，众人披着朦胧夜色，来到了卫王府。
府内灯火通明，却很安静，偶有仆从走动，见到卫子群一行人，小跑着过来行礼，依旧一言未发。
卫子群和陆拾遗早已习以为常，冲仆人们摆摆手，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沈若水紧皱着眉头，神情复杂，路长槐默默看着，不言不语。
“他们是哑巴吗？”弥弘少年心性，有什么疑惑直白地就问了出来。
卫子群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他们不是天生的哑巴，只是当年父亲性情大变，恨极了那些在背后说他不是的人，父亲偶然撞见了一次，一怒之下就将府中下人全部毒哑了。”
这便是皇权年代作为下人的悲哀了。
卖身契在手，任凭主人家对你如何打骂侮辱，你也逃脱不得。
“没得治？”沈若水冷不丁冒了句话出来。
路长槐明白，这是沈若水想起来了今早马车前他自己那可笑发言，准备试探验证一番。
卫子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府内上上下下三百多人，解药制作耗材费力，我们断不可能将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之上。”
他同情他们，但也仅限于此。
或许这番话有些过于冷血了，说的却就是现实。
那些人卖身王府，从王府获得生计，失去了做人最基本的自由和权利，生死只在主人一念之间。
虽不平等，但本就是交易关系，谁会为了一个能随时丢弃的物品，去耗费心力呢？
沈若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有那微皱的眉头，预示着他心情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下人终归是下人，他倒也不是为他们打抱不平，只是心里始终有点难以言喻的酸涩。
对话告一段落，卫子群引着几人往王府内院走去。
“做何感想？”路长槐坠了几步，和沈若水并排走到一起，冷淡的嗓音打散了沈若水的胡思乱想。
沈若水抬头看了看前方领路的卫子群和陆拾遗，二人周身气势澎湃，但此刻并没有攻击性，很好的收拢起了锋芒。
明明怎么看都是更适合江湖的人，没想到……
“权势啊，真是个好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路长槐耳边响起了沈若水的呢喃。
他侧头看去，沈若水眼中依旧是一片清朗坦然，没有半分浊气。
若水公子，自有自己的处世之道，见不得人世疾苦，但也不愿慷他人之慨。
力所能及的事，他愿意去做。力量以外的嘛，各自清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路长槐温和一笑，同沈若水四目相对，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绝对的实力，更重要。”
沈若水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路长槐，又扫了几眼前方的卫子群和陆拾遗，撇撇嘴点头道：
“有道理。”
两人在后面悄咪咪嚼舌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前，门缝中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亮。
卫子群推开房门，率先走进了屋。
屋内黑漆漆的，只有丁点朦胧月色，隐约能看见桌椅之类的东西。
待卫子群掌好了灯，屋内恢复光亮，陆拾遗才领着路长槐他们走了进去。
甫一进屋，路长槐立刻便皱起了眉头。
无他，屋内的味道太过难闻。
卫子群等人神色自若，就连沈若水和弥弘都面不改色，所以这是一股只有路长槐能闻到的味道。
他的心沉了沉，不好的预感在看到床上的卫老王爷时，达到了顶峰。
这王爷，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