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幕后
《青春宇宙》和《逃脱》作为wbo明年重点的推行两个项目，正有条不紊的推行着。
《逃脱》困难的点是技术层面的，末世题材比较新颖，如果特效场景做的不好，就会显得整个片子的质感特别差。此外，如何处理游戏故事与电视剧故事的关系也是《逃脱》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对余荔而言，推行《青春宇宙》要比《逃脱》困难。这种困难在于如何处理多方人际关系。拍摄这个综艺，wbo需要和一百名练习生、经纪公司、以及各个导师进行沟通，此外还得时刻关注瞬息万变的政策。
自从《青春宇宙》项目推行开始，余荔和王子鸣沟通比以往要频繁不少，期间十次有八次他们会意见不统一而争吵。
“余荔，你太理想主义了，既想要这个有想要那个，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王子鸣将资料往桌子上一甩，他起初向余荔提出《青春宇宙》这个企划案的时候，本以为余荔和自己是一路人，结果发现余荔比他想象中要天真的太多。
“假如我们连这个最基本的东西都没办法把握住，那我们开这个选秀的意义是什么。干脆直接让几家公司自行抓阄好了，抓到什么数字就给他们几个出道位置。”
王子鸣皱眉：“只有几家公司而已，只要保证他们练习生的出道位，我们整个节目照样可以继续推行！”
“几家公司？”余荔冷笑，“我们总共就安排十一个人出道，他们这几家公司就占去了六个名额，你当初给我提出《青春宇宙》方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安排了？”、
“这几家都是大型的经纪公司，他们的练习生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你究竟在为谁抱不平？这个节目如果能做好，wbo肯定也能获利！”
“他们的练习生如果真做的那么好，那他们干脆自己内部搞选秀就行，别来参加《青春宇宙》了。既然来了，就要公平公正公开，别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余荔，你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这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你以为五个位置很少了吗，那些小型经纪公司的练习生如果单靠他们自己，他们连这五个位置的机会都没有。国内都已经办了多少场选秀了，哪个选秀敢说自己是100没有内幕，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个小问题不放呢！”
“王子鸣！你觉得的这个小问题，在我看来是原则问题！”
她和王子鸣争论了一上午，过去的她一度认为吵架是最没有意义的时候，之所以两人回吵架，无疑是期待对方被自己说服，然而事实证明，要改变别人的想法很难，至少通过单纯的语言输出，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以为那些小公司自己不知道，他们派练习生来这个节目也不指望自己能出道的，只是为了提高曝光度罢了！”
“但至少他们自己的练习生不知道！他们是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盼来我们这个节目的，结果发现里面污秽不堪。”
余荔说完这句话后坐回位置，她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王子鸣，想着自己估计也是这么狰狞的模样。
虽然之前她和王子鸣也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很多次，但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不可开交。
这么长时间的争吵，可以说对他俩而言，除了费口水以外，毫无意义。余荔不能说自己是对的，也不能说王子鸣是错的，他们之所以意见没办法统一，只能说在对事情的价值排序有差异。
王子鸣将节目的经济利益放在第一，而余荔将节目的意义放在第一。王子鸣他开展这个节目是为了获取经济效益，而它的社会效应是附带的东西。但对余荔而言，社会效应是放在首位的，如果没有这个社会效应，她是不会开展这个节目的。
余荔承认她自己的想法过于美好，但对她而言出发点很重要，单纯为了金钱是很短视的行为。
王子鸣今天为了让这几家大型的经纪公司参与综艺拍摄而给他们出道位，明天就可以为了谋取暴利而操纵票数，他们这个节目到最后只是成为选秀综艺洪流中的一员，毫无意义可言。
王子鸣的食指敲击着桌面。
噔噔噔。
“余荔，你问问其他wbo其他员工是什么想法吧。我们这个项目前期工作已经推行到这里，喊停的话会损失太多。”
余荔也觉得他们俩没必要继续这番无谓的争吵。余荔召开了会议，询问了《青春宇宙》项目组核心工作人员的意思，经过一番投票，节目照样推行，也给了几个大型的经纪公司一番承诺，只不过原本说好的六个约定出道位，被压缩成四个。
自从那次投票之后，余荔就没有再去参加过《青春宇宙》的讨论会，《青春宇宙》事物由导演李清全权负责。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
在余荔第三次叹气后，言慎希切了一盘水果递给她：“不放心的话就回去吧。”
这段时间余荔仿佛没什么事情要做，下午才去上班，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后又立刻回来。余荔美其名曰说要陪言慎希，但其实她是觉得上班没有意义，不过她担心她自己的坏心情会影响到言慎希，所以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和言慎希说。
所以当言慎希让她回去的时候，她一脸懵：“去哪？”
“青春宇宙。”
余荔一听他这话，立刻明白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怎么知道的！”青春宇宙目前还在前期阶段，可以说会议上讨论的内容都是机密，言慎希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事的。
“上星期节目组的人来找过我。”
余荔想起来言慎希可是他们导师的第一人选：“他们找你说了这些事情？”余荔没想到wbo的人嘴巴都这么不严实。
“也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就说你和王子鸣大吵了一架，我估计你也是因为这事所以才不去的。”
虽然这个项目在筹备阶段，但既然王子鸣要来参加，余荔也没觉得需要瞒着他，毕竟这家伙嘴巴可比她严多了：“有几个经纪公司说要保证他们的出道位，我不同意，所以就和王子鸣吵起来了。后来我们内部进行了一次投票，结果投票结果是支持王子鸣的做法，六个保证出道位最后变成了四个。”
“嗯。”
言慎希表情淡淡，仿佛这件事在他看来是不是什么大事，但也因为他看上去太过风轻云淡，所以余荔有些不舒服：“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言慎希摇头：“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不过我觉得你坚持是对的。”
“你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情吗，这种内幕之类的。”
言慎希沉默住，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考虑是否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余荔听到他缓缓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拍戏吗。”
余荔有些诧异，她以前一直以为言慎希不拍戏是因为想专心于音乐领域，但听言慎希这么说，这后面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余荔脑中习惯性作出猜测。
“好像是我出道的第二年，那时候因为音乐这块一直没有什么水花，所以公司就想让我试试演戏这条路。毕竟在国内这种大环境下，演戏带来的经济效应确实会比音乐来的快。虽然公司安排的这条路和我当初的意愿相悖，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就是个新人，出道一年没有水花也没有，公司没抛弃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言慎希说这些话的事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独角兽在影视这块没有什么资源，于是便带我去见了松鼠影视的人。当时松鼠影视准备拍一部古装剧，热度挺高的，所以有不少的经纪公司都让人去试镜。那是我第一次试镜，整个试镜我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我本来以为我肯定通过不了，但后来公司告诉我我试镜通过了，当时我还一头雾水，我当时试镜的时候，台词都说不利索，他们是看中了我哪一点才决定用我的。”
“试镜通过后，松鼠影视那边安排了一次饭局，这个饭局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来试镜的新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正常，松鼠影视的人说了很多振奋人心的话，说这部片只要一上映，里面参演的人肯定都可以一炮而红。”
“后来松鼠影视那边的人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才艺，要求我们在他们面前唱歌跳舞。到最后有喝交杯酒的，有坐在别人身上的，有的脱得只剩下内衣。当时我旁边坐着松鼠影视的一个女高层，她”
言慎希顿了顿，停止说下去，过了一会，他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说道：“然后我逃了，这部戏也就泡汤了。”
余荔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我让你回去，是因为我觉得你低估了自己的作用。你总觉得如果只能做到70，那干脆就别做，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完美的，你没办法让这些乱象一点都不发生，但你可以让这些事少发生。”
“就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出道位的事情，他们本可以获得六个出道位的，却因为你的存在，只能获得四个，你又给那些怀有梦想的练习生两个出道位的希望。”
余荔看着言慎希，眼神有些松动。
“如果当初松鼠影视有你这样的领导在，没准我现在可能还能成为影帝呢。”
余荔原本还有有些感动，听到言慎希这番大言不惭之后，直接动手打他的肩膀。疼的言慎希呱呱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