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江湖局面
此时已经入夜，白日的热闹也渐散去，归于平静，若见真便与那店家攀谈起来，“他们在你这里如此闹事，你都不管的吗？”
“隔三岔五就有人来此地闹一闹，每个来闹的人都这么横行，最后也都不了了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哪还有管的闲心。”
这种事也能成为习惯？出这一次门，似乎江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快意。若见真仍有些疑惑不解，正要张口再问些什么，便见路行止一副颓废样子挠着头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和梁兄一起审问那群人吗？”
路行止仿佛瞬间沧桑不少，忍着气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梁言已经在那里讲了一个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那里开坛讲学。”
“估计是曾经许久没见面的兄弟。”若见真一笑而过，随即空气凝重了几分，穿堂一缕拂风，店内烛火微微晃动。若见真神色严肃了些，“阿止，不如我们回去，为他们立个衣冠冢，再……”
“我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走回头路，只能往前，更何况监视我们的人……”路行止咧嘴，看似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哎呀，也不知道去天师府有没有俸禄，给的多不多。”
“也许有吧。”若见真敷衍回应，没再说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楼院中，二人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几句，上至神仙百家，下至三皇五帝，什么礼义廉耻八忠八义全出来了，最后几句放下屠刀重新做人，基本上算是结束了这场洗脑般的审问。
然而看着那群黑衣人被放走时，脸上表情一个个比被杀了还难受，当真是折磨。
“据说南浔察司曾是杀手组织，可是见了梁兄，却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路行止迎上去道。
梁言：“如何不一样？”
“梁兄身上没有丝毫杀气血气。”路行止道：“不杀人，怎么做杀手？”
梁言叹气摊手，“你也听见了，擎羊叫我叛徒，我背叛组织了嘛，现在只做一件事，便是救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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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冷风刺骨。临近郊区几里，小镇整个都沉寂下来，四下无人，也没再遇见那只妖怪。唯有三人同行，马车哗啦啦驾驶而过，扰乱一方林静。
路行止一路少有沉默，倒是若见真和梁言一直在说个不停。若见真爱听故事，本就精力旺盛，又是初次出门，更加兴奋，一路上问个不停，对江湖五道尤其感兴趣，“梁兄啊，那个千山暮雪，真有那么天大的好人吗？”
梁言便紧接着答：“他啊，据说，文武双全，一袭白衣救世，不论自己身份，不顾自己牺牲，简直是民间英雄，天下福祉。不过这也是听说，至少我是没见过此人的。”
若见真道：“此前在十里雁回，有个人帮助过我们，说起天权道峰，莫非就是天权道主了？不过那人看起来太轻佻，怎么也不像能担大任的道主。”
梁言：“我觉得也是，毕竟传说天权道主从不出门，最为神秘，据说有一回啊，有个小王爷不信邪，带兵堵住天权道峰唯一出口，车轮执勤，换了好几批人堵了整整三个月，也不见半个人影出来，若不是道峰内时不时有天权道主的传音几句闭门谢客，那小王爷都要以为人懒死在道峰里了。至于外面的人，更是从没见过天权道主一面，连画像之类都没有，其他姓名面貌年龄皆不详。”
“小王爷既然有兵马，为何不直接闯入道峰找人？不是更加容易？”
“有说是道峰有仙人下的结界，有说是进去过发现空无一人，也有说是怕以为凡人无礼而天神降灾，总之都没传出过天权道主的真实样貌。不过我想五道之间应该有所交流，他们或许是互相知道的。”
路行止是真搞不懂为何若见真和梁言大半夜赶路还能神采奕奕，一唱一和，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夹在中间。
若见真初入中原，好奇不止，“听你前番所言，南浔察司似乎是个非常可怕的组织。”
梁言也滔滔不绝，“是啊，以前还是个普通的镖局，自从换了总部，就成了朝廷的走狗，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成了杀手组织，尤其是新来的那个总部，说是闻人家的余孽，叫闻人无恙的，简直就是个小畜生小变态，刚上任就迫不及待清理前辈和旧部，也难怪我直接反叛跑了，不然下场一定很惨。”
“我看未必，”路行止插嘴道，“至少他们派出来的人，那个擎羊紫煞，就没有对你下杀手，怎么看都是有情分在的，闻人无恙如果是那么坏的人，要是真想杀你，怎会派擎羊，除非他完全是个残暴的傻子。不懂擎羊与你的关系。”
梁言：“这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了，我和擎羊只有战友的关系。其他的不解释，随你怎么想。”
叶落飒飒，风声鸣啸，吹的有些不大对劲。
几千里外，层层深院，深入暗门，南浔察司内部一片杀伐之气。
大殿之中，屏风之后，血红纱幔轻舞，隐隐约约撩开一角，显露出一黑衣人影，如沐阴风，玄纹卷袖，隐绣红鸟，艳丽的贵公子，正是南浔察司的总部，名唤闻人无恙。
他下颔微微挑起，声音低沉磁性，“失败了？”
大殿之下，擎羊跪地不起，“他们有同伙不知底细，有待调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以你的实力，不该说不敢二字。”
“那人手中……有生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