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种玉米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把菌窝子采了个遍。
回到家，碰到从集市回来的孙翠翠他们几个，个个喜笑颜开。
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这次颇有收获。身边还跟着几个大人，怕是他们卖松茸被骗，所以跟着一起过去。
孙翠翠中午回去被孙老头批评了一顿，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什么样子他最清楚。
姑娘仗着家里世代都是村里有名的跑山客，所以人难免桀骜不驯，但是秉性不坏。
“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看章慧那丫头就很不错，是个有福气的，你莫要与她发生矛盾。”
孙翠翠牢记老爷子的话，看人不再带有色眼镜。
“吃糖吗？”
她大方的手捧一把糖站在章慧几个面前，每人发一颗。
糖可是稀罕物，收买小屁孩最实用不过，章慧也不例外。
“听说最近不太平，听说边关在打仗，有塞外的人跑到我们清云国，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们这穷山恶水的，有谁会来。”
“说得也是，有啥好担心的。”
“咱们老百姓就顾好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
……
章慧也认同的点点头，战争、塞外，这些离她的生活太远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没时间去理会，计划今天要把玉米给种上。
到家章慧麻利的做晚饭，用野菜和面粉还有蘑菇烧了一锅的菜粥。
母女两人喝着糊涂面糊，章慧道：“娘，我打算在咱家院子空地种点玉米。”
“你要种地？”
魏氏一脸诧异，这比女儿告诉她，白蘑菇没毒还要不可思议。
她的闺女，一直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庄稼地里的活，她会干吗？能干得了吗？
之前家里的地都是她丈夫侍弄，为了给丈夫看病，不得已把地卖了，还是没能留住人。
家里现在一点地没有，光景惨淡。
章慧从娘亲的语气里读出了她不看好自己的意思，为了说服她，还说会向村里种地的老把式学习，再说过日子，有了粮食，日子才好过。
“娘，最坏的结果，就是颗粒无收，损失些种子罢了。”
魏氏想想也是，她的闺女自从上次发烧后，人虽然还是像以前瘦弱，但是整个人却透着别人不能质疑的气势。
碗筷被魏氏抢过去刷了，章慧就拿起铁锹开始翻地，再把硬块打碎，然后整平。后把厨房的烧火灰洒在地面。
泥土湿润，可以直接下种，趁着天黑前，章慧就把玉米播下地了。
后面几天，章慧照常跟小伙伴们去跑山，但是手里多拿了个袋子，只要是能吃的野果，即使烂了，小的，生虫子的，她通通收集起来。
刚开始小伙伴只以为章慧摘果子是为了果腹。她也没有解释，现在说什么为了种玉米都为时过早，也不知道最后成果如何。
但是她知道，古代粮食产量低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肥料不足，土壤里没有足够的养分供庄稼汲取，又怎会有好的收成。
所以沤肥这一步很关键。
“章慧，这些果子虽然没毒，可也不好吃。”
周大山的言外之意是，不好吃采它们干嘛。
还有人附和，“是啊，有虫子的你也要，不好吃的你也要，你摘果子不单单是为了吃吧？”
章慧对这些真诚对自己的小伙伴特别喜欢，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
加之她并不是有意隐瞒，见他们提起这事，索性就说清楚，说不定能有其他意外收获。
“这些果子我打算用来沤肥的。”
“啥？”
不可思议喊破了嗓子的赵小花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瞬间红了脸，大家都能理解这份好奇。
“用来给庄稼增肥。”
他们都理解不了章慧这份辛苦，农家肥不好吗？
何必辛辛苦苦沤什么肥？再说她们家早就没地了，更没有沤肥的必要。
一想到卖地还是为了章慧的爹治病，大家集体闭口不言。
对章慧而言，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她们母女二人的口粮，可就指望着这块地呢。
章慧头一次理解了农民对土地的热爱。
有了土地就有了指望。
挑出来能吃的，魏氏按照闺女的要求，把果皮留下，然后跟剩下不能吃的果子，倒入一个大的陶瓷罐里，密封起来。
魏氏这几日也没闲着，近来天气渐热，地有干旱的趋势，白天她空闲的时候，就会给玉米地洒洒水。
玉米长的很快，乌油油的叶子随风摇晃，长势喜人。
刚把手上东西放下的章慧，转头又跑出门去。
挖野菜的时候，她留意到点点血迹滴到杂草上，为了谨慎起见，并没有声张。
她重新折返回去，仔仔细细的寻找踪迹，果然，在一片草高及人深的草丛里，分两处各躺着一个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死。
她手持一根鸡蛋粗的木棍，想着如果人活着要杀她，那就赏对方吃棍子。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待看清对方的面孔，就是一阵心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异国人的脸，莫非是塞外之人？怎么逃到这里来了？
好在男子已死，章慧舒了口气。
另一个是清云国人的长相，章慧摸了摸他的鼻息，发现有微弱的呼吸。
但看此人的身上，大大小小不少的伤，需要尽快医治，不然恐难活命。
章慧给对方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又给伤口敷上了止血消炎的草药。
还好有万能抖音。
然后把人安置在一处可以容两人的山洞内，在男子身边燃起了火堆，又捡了不少枯枝。
从家里拿的两个杂粮饼子，泡在烧开的水里，章慧一点点搅拌成糊状，喂进男子的嘴里。
今晚需要守夜，她就骗魏氏，今晚跟赵小花睡，让小花一起帮忙瞒着。
夜晚山中有猛兽，她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需要不停添树枝，保证火不息，野兽循着血腥味找来，也不敢离火堆太近。
章会迷迷糊糊间，发现有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
“啊！”
她惊恐的叫出了声，面前站了好几只狼，吐着舌头，像看待美味食物的样子流哈喇子。
睡的死沉的谢宁安被吼叫声惊醒，眉头紧锁，显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