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心有余悸
警方乘胜追击，就案件的其他细节再次审讯了陈小峰。
当涵洞女尸的部分现场处置照片摆到陈小峰的面前时，陈小峰沉默了。
几分钟之后，他才长吁一口气说道:“这是我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出这样的意外，是我之前没有想到过的……本以为再捱一年半载就结束了，没想到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无法把控，还弄出了人命！”
“你到现在还认为是意外吗？不好的动机必然带来不好的结果！”
陈坚说完，陈小峰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说说当晚的情况吧，死者是谁捆绑的？她脸上的妆以及她体内的异物是谁弄的？”
“异物？”
陈小峰很诧异。
而陈小峰的诧异，令陈坚也很诧异。
据冯睦交待，是陈小峰第二天早上指使他找地方抛尸的，也就是说，当时尸体在那个所谓的偏房里滞留了一个晚上。
如果陈小峰不知道李婉清体内有蚯蚓等异物，那么辱尸行为就发生在尸体滞留期间，而且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实施的。
“什么异物？渣渣当时没有成功，她体内怎么会有异物？”
陈小峰的疑惑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都有谁接触过死者？”
“那天晚上，那个女的……就是死者，她闹的动静太大了……本来已经把她关进了四合院，但她还是没消停。当时我把这个情况给巴碧晨讲了，她说干脆你去把她带上来，安排一个胆子大一点的人给她，等完事儿了她就消停了。”
“所以，那个渣渣是你安排的？”
“是。当时那个女的太犟，我也很烦，就想着给她安排一个肯合作的男的吧，要是再找个一样犟的男的，那真是烦死人了！”
“后来呢？”
“后来我让虾米把渣渣带去偏房以后，我就去了对面的健身房。”
“虾米是谁？”
“就是下巴上有个痞子那个。”
陈坚的脑海里迅速将从度假村里抓获的那些嫌疑人过了一遍，发现下巴上有痞子的只有一个人，于是问道:“邓星？”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平时大家都叫他虾米，那里面，但凡跟四合院有关的人都习惯互喊绰号，就像他们叫我峰爷是一样的。”
资料显示，邓星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曾因抢夺罪入狱，三年前出狱之后一直没有正当工作。
“当时你一直待在健身房吗？”陈坚问。
“是。”
“你去健身房的同时，虾米在干什么？”
“我让他守在练歌房外面。”
“秦步峰和巴碧晨在哪？”
“巴碧晨让我去把那个女的带到偏房，说完话她就进了练歌房大门，应该是去了偏房背面的那个房间。”
“秦步峰呢？”
“秦步峰应该是后来才去的……我当时去安排带人了，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去的。”
“你没看到秦步峰进去？”
“没有。”
“那你怎么能确定秦步峰当时在场？”
“肯定在啊！不是给他治病吗，他不在场的话表演给谁看？”
陈坚渐渐锁起了眉头……这么关键的细节怎么能依靠陈小峰的猜测作出判断？
秦步峰如果在场，他对李婉清的死就是清楚的。如果不在场，则他对李婉清一事是否知情就还是个未知数！
“你没看到秦步峰进去，那你之后看见他从里面出来吗？”
陈小峰想了想，答道:“没看见。当时我在健身房玩器械，虾米急匆匆的跑进来跟我说出事了，说渣渣把那个女的勒死了，我一听毛都竖起来了，问他渣渣人呢，他说已经没事了，他已经按老板娘的吩咐把渣渣带回四合院了。我赶紧往练歌房跑，刚跑到门口巴碧晨就从里面出来了。”
“她当时什么反应？”
“她当时的反应……说实话，就是她当时的那种反应让我觉得……有点害怕！她是个狠人！从那时候起我就更盼着时间过快点，完事儿赶紧拿钱走人……跟这种人打交道心里太不踏实！”
“她怎么了？”
“她当时很淡定！太淡定了！问我慌什么慌，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说话的时候还面带笑容！你想想看，都出了人命了，她还能保持……那么轻松无所谓的样子，一般人怎么能做得到？！”
陈小峰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看上去仍然心有余悸。
“然后你就进去查看死者情况了吗？”
“没有，有什么好查看的……巴碧晨让我等天亮了找人把她拉去埋了，当时我说这种事应该马上处理，让人把尸体扔进池塘或者就在池塘那边的树林里挖个坑把她埋了。巴碧晨不同意，她说院子里面埋个死人不吉利，非要让我找人把她拉去外面处理。”
“之后呢？”
“之后巴碧晨让我们不用管了回去休息，让我第二天把事情处理好。”
“期间你见到秦步峰了吗？”
“没有。”
“虾米和你一起回房休息了吗？”
“一起回的。”
“除了你和虾米之外，当天夜里还有谁可能接触过死者？”
“应该没有吧……一般我下班之后就会把院里的拱门锁上，我们都住在园林区那边……再说，谁晚上没事会去看一个死人？”
……
审完陈小峰之后，陈坚又马上提审了邓星。
邓星的供述与陈小峰的供述一致。
那么，当天夜里最有可能接触到尸体的人就是巴碧晨和秦步峰了。
就在警方提审完邓星的第二天，一直拒不供述任何罪行的秦步峰突然向警方提了一个请求。
他想见龙飞。
秦步峰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龙飞正在被送往看守所的路上。
此前陈小峰的供述中，只有“猛药去疴”的细节揭示了犯罪动机的其中一部分，而在“渣渣”勒死李婉清之后、具体是谁实施了辱尸的行为、以及强迫那些女孩怀孕的犯罪动机仍然是一个谜。
连陈小峰这个“度假村里的二老板”都解不开这些谜团，那恐怕就只有让秦步峰和巴碧晨二人自己来解开了。
然而，巴碧晨在逃，秦步峰拒绝开口，警方的工作正好暂时卡在了这个问题上。
黄浩等人分析认为，秦步峰能主动开口提要求，说明他的心理上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既然如此，不妨一试，也许龙飞可以让他开口。
黄浩当即将秦步峰提出请求的事和刑警队下一步的办案思路向局领导做了汇报，很快便获得了领导同意的回复。
于是，龙飞又被带回了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