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乌镇之行
之后几天,林维瑜常联系她,但王清韵以她现在工作很忙推脱了他见面的要求。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相处,而且那个微电影剧本还没写完,她也是真的把精力用来写稿子了。
剧本定稿之后,张若其回了南城。
她依旧平静无澜,这次更加安静,连话都很少说。
她这么淡然,心如止水的样子让王清韵更加担心,这次不由分说带着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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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乌镇。
两人于夜晚到达乌镇西栅,在客栈办理住宿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吃过早饭后便出门闲逛。
清晨,日光斜照着灰白色墙面,古朴建筑的飞檐黛瓦被阳光照耀的熠熠闪光,天气很清朗。
两人沿着河岸四处走走逛逛,经过民居水阁,时而走上蜿蜒曲折的游廊,时而走入某条幽深的小巷,乌镇的景俨然有着江南水乡的婉约和清秀。
夜幕降临,河岸两边的建筑渐渐亮起了灯,赤红,橙黄,青绿,蓝紫,无数盏灯照亮水面,映出建筑的倒影以及团团斑斓的光晕。
夜晚的乌镇游客少了很多,有一种静谧祥和的氛围,漆黑的河面上不时有乌篷船游曳而过,船夫摇着船桨在夜色水波中摇荡,船桨划过水面,水波摇晃,光晕及倒影便破碎了。
河岸的石栏边,两个女人静默地站着。
张若其看着眼前的泛光夜景,平缓开口:“清韵,我又见到他了。”
江边风大,夜风中她的声音很是飘渺。
她向王清韵诉说了再次见到谢嘉和的情景。
灵堂里,她一身白色孝衣一言不发地跪着。
妹妹静其走到身边,稚嫩的童音对她细语:“姐姐,三叔来了。”
张若其回头,见谢嘉和走向了她。
他来到她身旁,蹲下看着静其,目光轻柔,温言道:“静其,叔叔和姐姐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好吗?”
静其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
若其看着眼前的一幕,忆起当年两人的初见。
12年前谢嘉和的升学宴上,他就是用这副温柔的神情对待她,用这种温言细语和她说话。
他对妹妹静其的温柔以待,多么像当年对她。
原来谢嘉和对她并没什么不同。
想起周茜真说谢嘉和一直想生个女儿,张若其忽然明白了,谢嘉和当年那么温柔地对待她,只是因为她是小女孩而已。
就像现在,对身为小女孩的静其一样。
面对女孩,谢嘉和有着更多的温柔和耐心,以一种大哥哥或叔叔的心理去爱护而已。
静其走出了门,屋内只剩两人。
谢嘉和面带愧疚看着她,语带歉意:“若其,对不起,我——”
“三叔。”张若其冰冷地打断了他。
谢嘉和一愣,她从没这样叫过他,而且是这种如冰般冷声语气。
若其昂头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副完全听不懂他什么意思的样子。
疑惑问他:“三叔,你是来做什么的?”
若其继续说,“如果是吊唁的话,请对着我妈妈的灵柩。”她神情转为冷峻,“不是的话请出去,我要为母亲守灵。”
谢嘉和看着她凝肃的面色,侧身对灵柩鞠了一躬,若其依旧是半跪着,按规矩给他还了个礼。
“三叔慢走。”行完礼后她转身,以一种礼貌的语气坚决送客。
谢嘉和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良久,转身离开。
一艘乌篷船驶向河岸边,船舱上的游客举着相机在拍照,闪光灯照亮了张若其被夜色笼罩的明艳面容,白皙的面颊上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王清韵柔声轻唤她,“若其。”
张若其从回忆中醒过来,她再度开口,声音轻似呢喃。
“北城,我不会再去,江城,妈妈去世了,我也不想再回去,以后我就留在南城。”
她转身看向她,“清韵,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们两个以后都在南城生活好吗?”
“好,我会陪着你。”王清韵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
张若其忽然上前抱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这世间最后的温暖,眼眶渐渐蓄满泪水,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
王清韵也张开双臂回应她的拥抱,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衫被泪打湿。
张若其哭了,一开始是无声的落泪,到小声抽泣,最后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这个晚上,她把自己积压了12年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精疲力尽直到睡着。
她容许自己不自律地放纵地哭了一晚,她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明天她会重新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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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韵觉得张若其真的很厉害,那天晚上她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就放下了心中的情绪,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两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晚上回到客栈,洗漱后躺在床上,没有困意,于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聊着聊到了白天碰到的一对新人在景区里拍古风结婚照,王清韵顺便问:“若其,你以后想办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
“我不会结婚。”张若其的神情很是坚定。
她不会再等谢嘉和,但她也不会喜欢上别人,她决定单身一辈子。
张若其想到什么,侧头对她说:“如果我们到了四十岁,你也没有结婚,你就不要嫁人了,以后和我生活在一起,好吗?”
黑暗中,王清韵静静望着若其的面容,“好。”
张若其心情有些雀跃,开始规划未来,“回南城后我去找工作,你好好写剧本,我们多攒些钱,退休后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定居下来。”
她想到了什么,“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套别墅挺不错的,咱们要是能在那里有套房多好。”
可她们的积蓄根本买不起,这些想着张若其有些怅然。
想到了水墨华苑顺便就想到了林维瑜,张若其好奇问:“那天我走之后,你们怎么样了?”
王清韵沉默了一会,很是郁闷地告诉她:“那晚我和他睡了。”
张若其瞳孔骤然紧缩,脸上布满惊愕。
她以为林维瑜会很贴心地照顾王清韵,做一些很有心意的事去追求她。
可王清韵的话打破了她的想象。
惊异过后,心中升起愤怒。张若其知道王清韵不可能和人 one for night ,只能是林维瑜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迫了她。
张若其越想越生气,林维瑜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在她面前表现得多么为王清韵着想,多爱她的样子,让她放松了警惕。
她原以为林维瑜把她送到车站是好心,现在看来是为了能不被打扰做趁人之危的事。
张若其觉得非常对不起王清韵,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她失了身。
她黯然垂头,“清韵,对不起,因为我离开,那小子才有机会强迫了你。”
王清韵立刻摇头,“不是的,你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你走是应该的。”
“你不用安慰我,就是我的问题……”王清韵越这样说,张若其心里越是内疚和惭愧。
见张若其很是愧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王清韵有些焦急,“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他强迫,是我……”
张若其大惊失色,万分讶异:“你主动的?!!”
王清韵坦诚点点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她醉酒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张若其的问话让她追忆甜蜜往昔,更是因为那天也是顾明远结婚的日子,两相叠加在一起,她心疼的难以附加,选择一醉解千愁。
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把林维瑜错认成了顾明远,她以为他逃离了婚礼来找她了。
她让他不要走,她不想顾明远和别的女人结婚。
又想到弟弟说两人的分手原因是王清韵只谈精神恋爱,顾明远的确也失望在这里。
于是这晚,她下定决心给他了。
所以她没反抗,很顺从的让林维瑜对她做了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