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筹粮
在京里的这几十天，唐羽过的真的是很“艰难”，每天一睁眼她想到的就是抓紧起床，然后快速梳洗，风卷残云式的吃饭，接着就是入定状态地看书，以迎接每晚的大考，考过，一声欢呼，考不过，一记关门声……
好在，慢慢的，唐羽便进入了佳境，以她的资质，再加上朱若兰的指点，后期基本每天都可以被允许进门了。但这时也到了她们要离京的时候了，朱若兰对这件事时间和趋向的把控真是到位。
朱若兰和唐羽双双骑马，可是唐羽特意安排了一辆大马车，她把那些还没看完的书通通都装了进去。
“小羽，要带这么多吗？你要把全年的书都带上了。”
朱若兰欣慰得有些哭笑不得。
“在北边不知道要多久呢，而且我还要加油看，这段时间看了这么多书，真是让我收获满满，我现在真是从心底爱看书了呢。若兰，你真是给我养了一个好习惯。”
看来唐羽真是开始享受读书了。
她们现在去往北部边境，第一站去的却是防守异常牢固的吒州。
“若兰，筹集作战粮饷，却选择去那几个州里最安全的那个，你一定有所考量吧？”
朱若兰点点头。
明朝和胡族接壤的共有六个州，分别是燕州、云州、雍州、齐州、定州、吒州。
“就目前来看，吒州是受胡族侵扰最少的，那里安全是因为他们的防守做的最好。所以我要去看看，另一个也正因为他们安全，所以筹集粮饷最不容易，如果把他们说服了，那其他各州也就容易多了。”
“说是这样说，可是我觉得这次去吒州肯定咱们的日子不好过。”
“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本来，皇上出个诏令，让地方官筹措粮饷就可以的事，却不去做，那便说明这个事就不好做或者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嘛。你堂堂公主讨来这个差事，我看你，想的就多了，一来为民，二来或许也是为了我。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朱若兰看着唐羽，听着她这么认真的说话，好看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波。“小羽最近真是成长了不少啊。”她心里默默想着。
“如果不做这件事，去蜀州见你父亲咱们还真是不好去的。”朱若兰肯定了唐羽的所说。
“那咱们到了吒州，先找谁借粮？最大的那个富豪乡绅‘真吝啬’甄员外家？”
“可以，就去他家。”
几天后，朱若兰她们就到了这个富户家里。
话说一国公主纡尊降贵来到他们家，他们自是夹道欢迎，全员跪接。
朱若兰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甄老头听后，一阵沉默。
朱若兰也不作声。
“公主，您让我拿三千石粮食，委实有些多了，小人这粮仓别说三千石，就是三百石可能都没有啊！”未出意外的，朱若兰碰到了软钉子。人家不想借。
“甄先生，我刚才已经说了朝廷现在的困难，现在呢，是向老先生借三千石粮，借一还一，你拿出陈粮，明年朝廷还你足数的新粮，还有折补，另有封赏，你看——”朱若兰真是温言习习。
“公主，小人也想为朝廷分忧，只是小人这日子确实艰难，望公主开恩啊。”甄老头眼神回避着朱若兰，狡黠地找着理由。
“日子艰难？”朱若兰看他这般表现，说话上就不再那么客气了，“要不要我给甄先生算算账？你的田有多少顷，每年收多少租，是不是都有个数呢。”
“今年年景不好，租子都没收上来呢。”
朱若兰听着他这胡扯的理由，不想再和他废话，“我就问甄先生你，你是想借粮帮朝廷度过难关，有所封赏呢，还是想自此家破人亡？”
“公主，您这话说的就重了哇，每年的朝廷赋税我可是都足额交了的，这额外的不能硬压着让人拿呀，咱大明朝可是讲法理的地方。”这老甄头还真是视财如命，跟朱若兰犟上了。
“甄先生说的都对，所以本公主才亲自过来向老先生借粮，可是你既然说了没有，那我就要给你说明利害了。”朱若兰把茶杯一推，站起身来。
“你要知道，士兵手里是有刀的，甭管是胡族的，还是咱们的，没粮吃的时候，他们是谁的话都不听的。
“谁最富，他们就喜欢谁。”
老甄头还是没表态，硬挺着呢。
“你觉得那是后面的事，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是嘛？”朱若兰还是很和缓的和他说着，只是不再面对他，而是走到了他的身后，“告诉你，非常时期，本公主就会用非常手段。”
老甄头的身子明显的晃了两晃，他想回头，可是朱若兰没给他机会。
“来人，将甄赛临推出去斩了。”朱若兰命令下的还是很平静，纵使是要杀人。
来人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老甄头给架了起来，不打任何犹豫就往外拖。
“啊！公主，公主，公主饶命啊，我借，我借！”这老头现在才松了口。
“好！”朱若兰转过头对大有说道：“明天贴出告示，列明本州大户甄赛临认捐粮食四千石，且不要朝廷任何封赏。本州其他豪绅可认捐也可认借，封赏按相应章程择定。将此告示也发往其他五州。”
“是！”
“四千石？认捐？公主，不是说三千石，而且是借的吗？”老甄头以为朱若兰说错了。
“还有疑问？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千？”朱若兰看着他说道。
老甄头这下不敢再说了。
“另外，你不要指望之后把这笔粮款从佃户身上再盘剥回来，记住，你可是在我那挂了号的。”朱若兰适时地给了他个小贴士。
“甄先生，你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嘛。”大有留在最后，手里拿着老甄头认捐四千石粮食的凭证，对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