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伺候沐浴
瞥见离开的白色身影，穆元七疑惑不解，最近这个残暴的人有点反常，刚刚自己这么反驳于他，居然只是被吊着，没大刑伺候。
有了阿图桑的发话，才让吉也没再管她，平时也伺候好这个看守，不然小鬼难缠，指不定私下又被鞭子伺候一顿。
穆元七现在是彻底被阿图桑给盯上了，时不时被叫去一顿短鞭伺候，要么就是出门打猎，被当猎物追逐射击。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她每天拼命的躲鞭子，现在躲阿图桑的鞭子游刃有余，脚力也越发强劲，跑起步来脚下生风。
为了时时刻刻折磨她，阿图桑安排她到跟前伺候，穆元七从始至终未出言半句。
秉承着保命第一条，训练出了强大的内心，不管对方如何羞辱和打骂，自己都是能躲绝不会忍，能装没听见绝不动手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天晚上按照平时安排备水给阿图桑洗澡，穆元七一边打水一边偷偷摸摸观察前帐正夜下交谈的几人。
透过帐幕缝隙，只见阿图桑手里执着一小本折子，面上阴晴不定，眼里的怒意和仇恨挡都挡不住，底下几人也低头跪下，默不作声。
“怎么，你们也觉得本王该退让？”面上是询问意见，实则隐含试探。
跪着的几个人一个个身强体壮的，现在却是抖如筛糠，噤若寒蝉。
“下去”没有得到应答，阿图桑赶出帐中几人，靠着大椅靠背，右手揉捻眉心。
突然，一盏盛满茶水的茶杯直冲围帐后面的穆元七砸来。
“想死？”被茶杯砸个正着的她，听见前方之人冷声质问，冰冷的眼神在昏暗的火光下忽显忽隐。
被抓正着哑口无言一身狼狈的她，侧身指了指内帐里面的盛满热水的木桶，耿直脖子僵硬地走出营帐。
额头冒起一个鼓包，茶水顺着面颊流下打湿前襟，几片茶叶挂在脸上，湿粘难耐。
夜风吹得单薄的身子直打寒颤，昏黄的火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杵在主营帐外。
“进来”约莫一炷香时间，帐内传来阿图桑清冷的声音。
帐外的身影踌躇半响，磨磨唧唧才挪到内帐，竹竿似的身影里面在帐布旁边一动不动。
“伺候本王沐浴”站在木桶旁边的隐于昏暗的身影双手打开，轻声命令道。
片刻后，穆元七犹豫上前站在身影后不知所措，她能说自己不会脱前面这人的衣服吗？
“怎么，不愿？”眼前的人转过身来垂眼俯视穆元七，面色沉寂，语气不悦。
不敢得罪阿图桑，穆元七硬着头皮上手就大力去扯对方衣襟，动作粗鲁暴力，见只能扯开至肩膀就扯不动，转手就一手抵着人家胸膛一手去拉腰间墨色镶玉绣龙腰带。
一下、两下……劲道越来越大，腰带却纹丝不动，身前高大身影被扯得一耸一耸，穆元七的额头也浸出薄汗。
“你戏弄本王？”头顶声音冰冷彻骨，似是疑问又是肯定。
抬头瞧见顶上之人眼里隐藏怒意，薄唇紧抿，似要活生生的活吞自己。
“呵呵……”穆元七赶紧松开双手，举于两侧后退两步，讪讪干笑看着他，几瞬脑袋低垂，默不作声。
阿图桑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如往常一般拿鞭子抽她，只是转身退下被扯乱的衣物，当着穆元七的面赤身裸体跨进木桶。
抬头准备转身出去的穆元七，豁然瞧见阿图桑的裸体，真是平生第一次如此震惊咂舌，目瞪口呆。
迅速低头诽腹‘鸟人、裸身癖、不要脸，眼瞎没看见老娘搁这的，辣眼睛！’被迫看男人裸体，穆元七一脸不高兴转身准备出去。
“伺候本王沐浴”本就迈出内帐的半步，又被对方给叫回来，穆元七黑眸一转，转身皮跌皮跌走向盛满热水的小桶。
看着热气腾腾的热水，蹲身抱起，假装踉跄几步冲着坐在木桶里的人就想兜头淋下，可半倾的身子，在眼睛对上那毒蛇般的凤眼就僵持不动，不敢继续手上的动作。
僵持半刻，弯曲的腰杆开始酸痛，“哎呦哎呦”穆元七哼哼两声挺直腰板，一瘸一拐的将手中的木桶放在原处，反手锤了锤后腰，眼睛一直往木桶那边瞄。
“过来擦背”桶里的人没搭理她，只是仰头靠在木桶边缘双手搭在桶上，闭眼假寐。
今天这人是抽什么风，平时洗澡不是不让人靠近，怎么这会让自己又是更衣又是擦背的。
内心充满疑惑的穆元七，表情凝重走到木桶边，拿起架子上的帛布，扶着桶缘就下轻轻搓擦起来，抬眼望天，对桶里的景象毫无兴趣。
“没吃饭？”旁边之人冷冷出声，吓她一跳。
眼珠右转对上近在眼前的大脸，胡子修理整齐，左脸那块疤配上杀人的眼神有点骇人。
迅速抬头，手下使出狠劲搓着面前的胳膊，眼前之人也没再出声。
搓了右手搓左手，搓完手臂搓肩膀，桶里的人也配合坐着。
直到后背，映入眼帘的刀剑鞭造成的伤疤，横七竖八交错在坚实脊背上，伤疤看着像是很久之前的，背面凹凸不平，肉色不一，惨不忍睹。
想着自己身上也是留有不少伤疤，全是拜他所赐，眼里那点怜惜顿时消失殆尽，幸灾乐祸使劲搓着，恨不能手里拿的是把刀，正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搓完背，穆元七已经香汗淋漓，腰酸手痛，直不起腰板，挂上帛布，扶腰准备起身离开。
“还有腿”身后之人又出声，声音沙哑，语气淡淡，右手轻点木桶。
‘感情是伺候舒服，使劲使唤老娘！’穆元七眼睛圆瞪，两道凶狠的目光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的脑袋射穿。
“……”沉默半响，彻底无语，认命拿起帛帕抬起沉重灌铅的双脚，墨迹到桶边，左手拍了拍桶边缘，示意对方将脚搭在桶缘上。
一只毛发茂盛似是熊腿的黢黑粗壮大腿搭在木桶上，孔武有力、青经冒起，顿时想起当初那只野猪，好大一只猪蹄！
看着眼前茂密的毛腿，穆元七瞠目结舌，无从下手，这要是搓不得把毛一块搓下来。
犹豫片刻，咬牙斜眼，撸起袖子就下死劲搓。
“砰”尾巴骨直直撞在地上，疼得她瞬间神魂离体“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坐在原地呆愣片刻，回神低头，看着胸前那只浸湿的大脚印，胸口一股火气顿时直冲颅顶，眼里因疼痛产生的水雾顿时迷了双眼。
翻身爬起，怒目圆睁瞪着眼前之人，举起手中的搓澡帕就直直朝桶里的人甩去‘去死，老娘不伺候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扶着腰扭扭捏捏走出帐篷。
身后没再传出声响，尾骨传来的刺痛和压在心地的委屈不甘顿时一股脑直冲而上，憋不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草地上。
抬头看天，漫天的星辰灿烂夺目，自己内心却是绝望沉重，置身于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中，路在何方？光明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