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沙场比试
“拖回去”阿图桑薄凉低沉的声音响起。
五人被绳子捆住上半身，被突厥士兵用马匹拖拽在马后，一路打马拖行二十里。
开始还跟跑一段，后面直接被拖行在草地上，其他四人均痛得嗷嗷直叫，哭喊求饶。
只有穆元七咬牙忍着腿脚上传来肉与布料与草地泥沙摩擦撕扯的火辣辣疼痛，一声不吭的被拖回马棚。
众目睽睽之下四人被拖行回来，扔在草地上。
穆元七面色惨白，下唇咬破鲜血染红干裂的嘴唇，蓬头垢面，脸颊上一条暗红的血丝，肩膀处一个血窟窿正往外浸血，下半身也鲜血淋漓，已然去了半条命。
五人躺在冰冷的草地上直至天黑，周围的看守撤回休息，才被同住的人一个一个抬回马棚里的干草堆上。
重伤又引发高热，穆元七迷迷糊糊爬起，麻烦姜成元帮忙采药处理伤口。
姜成元是之前差点掏她喉咙的那位大哥，是在这堆人里最照顾她的人，穆元七最信任他。
虽然拖着伤痛的身躯依然干活，但与之前重伤无人管相比，现在有同住之人掩护和照顾，仅仅五天身体就可以利索干活，恢复的比较快。
好日子不长，任人摆布日子又怎么可能安生！
穆元七等人全部被赶到了草原上，突厥人安排他们作为活靶子给突厥练习骑射，被鞭子抽，被单方面摔打，美其名曰比试。
十人一队与突厥人对战，胜了晚上有肉吃，输了刀剑无眼、听天由命。
最为可耻的是突厥人手里有锋利无比的弯刀，而他们什么也没有，赤手空拳上阵。
排在前面的几组都是死的死、伤的伤，轮到穆元七他们组正是日上高头，最为炎热之时。
本就饿得眼冒金星，手脚无力的几人，怎么可能是对面人高马大，训练有素士兵的对手。
首先就是骑射，几人被轰赶到划分区域，在突厥人的重重箭雨的包围下，能够取到一里外土丘上的旗帜就算胜出。
穆元七低声啐了一口“卑鄙，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面上表情因为过度愤怒而扭曲。
随着一声锣响，穆元七并没有立即就跑，而是迅速解开衣带，退下破洞不堪的棉袄，捡起地上石块塞到衣服口袋里，提着衣服一角，边跑边对着敌方旋转衣服形成一个转动的挡箭屏障。
前方先跑的姜成元几人大多被射倒在地，只有穆元七在后面叫嚷着脱衣服转起来，照着她那样做。
高速旋转的衣物能拂掉部分致命的箭羽，不过也十分耗费体力，并且他们手里只有一件衣服，如果不赶紧取到旗帜，突厥人反应过来，绕到后面分开射箭，那他们会被万箭穿心，无处可藏。
整个场地因为她机智应对，又挡住大部分箭羽，成功吸引突厥人注意，越来越多的箭矢冲她射来。
其他几人也反应迅速脱下衣服照做，并且慢慢向她聚拢，敌人的攻击也跟着集中过来。
箭矢过多，部分透过缝隙穿过划伤穆元七手臂，几人并排艰难前行。
行至一半，突厥人也反应过来，驱马准备绕到他们后面来个前后夹击。
眼看背后要被突袭，穆元七焦急大喊“围成半圆，我去取旗。”
姜成元几人也快速错身背靠背奋力旋转手衣服，穆元七反手转着手里的衣服，不再观察突厥人动向，速战速决奋力跑上土丘。
眼看离旗帜只有几步之遥，一箭流矢狠狠射进她的小腿，致使她身体失衡摔倒在地。
转首看见无数箭矢飞速俯冲逼近，牧原七丢下手中衣物，翻身冲着旗帜方向，使出浑身解数翻滚身体，身体快速翻滚，滚倒丘上的旗帜顺着土坡滚下土丘。
腿肚上的箭矢随着快速翻滚一次又一次触碰地面一寸又一寸插入肉中，疼得穆元七泪花直泛，身体抽搐。
身体滚到平地停下，眼前也天旋地转。倏然，土丘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姜成元几人激动地冲下土丘扶起穆元七。
“我们赢了！”不知道是谁激动大喊，穆元七头昏脑涨的分不清方向，姜成元转身背上穆元七一瘸一拐走回马棚。
腿上的箭矢经过多次撞击已然将瘦小的腿肚给捅穿，倒是省了割肉取箭。
嘴里紧紧咬住棉衣一角，折断箭羽，清理干净断处的木屑，叫姜成元捏紧箭头使劲拔出断箭。
箭杆拉扯血肉刺激她的身体本能挣扎，周围几人也死死按住她，身体由颤抖变为抽搐，咬住衣物的嘴里发出低沉地闷哼声。
面色憔悴，杏眼紧闭，额角的大颗汗珠混着眼角的泪珠流进发丝，消失不见。
“噗呲”一声，断箭带着鲜血猛然拔出，腿肚上两个窟窿正源源不断冒出鲜血。
姜成元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草药对着伤口就狠狠按上去。
“啊！”这下穆元七毫无防备，痛到惨叫，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浑浑噩噩昏睡着，周围一片吵闹声，让本就睡不安慰的她蹙起眉头，小腿肚痛得浑身冒汗，意识也昏昏沉沉。
傍晚时分，穆元七是被生生痛醒的，肚子也咕咕作响。
睁眼瞬间，几个胡子拉碴的汉子一脸担忧的围着自己看，蓬头垢面，满脸沧桑属实有点辣眼睛！
“你醒啦！”姜成元上前扶起穆元七，低沉的嗓音低低响起。
“有吃的吗？”干涩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嘴唇也干裂出血，神情恹恹有气无力。
“有羊肉汤和糊糊”姜成元转身捧起石板上的碗，小心翼翼端到穆元七嘴边。
“我自己来”穆元七拒绝投喂，抬手缓缓接过羊肉汤，投给对方一个感激目光，端起汤碗就是狠狠一大口。
胃里顿时被一片暖意包裹，身心也舒畅不少。“咕嘟”一声传入耳中，周围人口水的吞咽声有点大！
“你们怎么不喝？”穆元七疑惑不解看着围观的众人，低声询问道。
“就这一碗。”不知是谁语气带有抱怨和愤恨低低说道。
穆元七停住抬碗再喝一口的动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低低咒骂一声“真小气！”手中的碗也转了方向递给姜成元，微笑道“大家一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