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转变
众人见他暴怒，皆不敢言，心中奇怪一个连神仙都不稀得做的人，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
“我虽然没有成仙的心思，可是在拳法上的钻研并未停下，可惜此后的精进却是微乎其微，因为没有参考，也没有人能够给予指导，我完全不知道元神之后该何去何从。后来，我想着神州大陆群英荟聚，或许有些个习武之人会遇见和我差不多的情况，于是，为了获得这方面的信息，我开始奔波于各个武校、拳馆，研究所，去寻访那些所谓硬气功、内家拳甚至会特异功能的高人。几年下来，老家附近的被我寻了个遍，基本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有的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连自己拳头都握不紧的人也敢开宗立派！我失望至极，于花甲之龄再一次离开家乡，一路南下。一路上，老夫打假无数，那些被我掀翻的大师们，有的拱手认错，有的主动归隐，有的还想跟我学拳。可就是你们这个打着历史幌子的五线小县城，却与众不同地干起了最无耻最卑鄙最龌龊的勾当！！我寻了五个号称拥有古拳法传承的门派，一家家上门虚心求教，结果，这五个门派竟然纷纷报警，三天之内，我堂堂一个武道圣人，被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连着抓进派出所五次！！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那些学了几天花架子的小警察们，他们给我带上手铐，像逗疯子似的嘲笑我！！戏弄我！！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看他们当中还有一个年轻人帮我说话，老夫当场就掀了派出所的屋顶，某家真要撒野，你十个派出所又能奈我何？一群废物点心！！”
老人此时说来，时隔多年，依然义愤填膺，可想而知当年真是气得够呛。不过却有一个人比他更气，不消说，自是人民的好警察陆豪无疑，他虽然也看不惯派出所里的一些人和事，但外人来诋毁，却是万万不能够。他听见老人骂他们废物点心，大嘴一张就想反骂回去，林向北多了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栗子，反手就丢进了他的嘴里，总算把那句国骂堵了回去。
“自此，老夫对这个世道心灰意冷，回去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束缚！正道既然行不通，我便开始在歪路上下功夫。我翻看了很多志怪野史，只要有谈及武道修行的，我都摘抄下来细细研究，像先秦的司徒玄空，唐朝的裴旻，北宋的周侗等等，但都言不符实，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长乙山人李涵虚的《张三丰先生全集》，里面有一页杂言，以民间传说的方式记录了武当真人张三丰以武入道最终飞升的故事，故事里说，张三丰在百岁之龄，创三丰太极，可阳神出游，武学修为已至前无古人之境，然而却迟迟没有天劫来袭，无法位列仙班。后来偶遇一巨蟒在九九重劫中即将身死道消，他便出手替巨蟒扛下了天劫，最后巨蟒成功飞升，他也因此劫得证金仙之身，从此跳出三界，逍遥快活。老夫看后，大受启发，这才说服自己，第二次来到了这里。”老人说完，心气稍稍平和，他眯眼看向林向北，问道：“我这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可还满意？”
林向北点点头，听老人长篇大论说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内心还是非常满意的，但他听得也仔细，为什么要到沈村水库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有给出确切答案，这老头似乎跑题了。白巧巧轻轻拽了拽他，面色有些难看地道：“沈村水库底下有可以渡劫的大家伙！”林向北这才领悟了老头的意思，他想了想，对老人说道：“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来了，你既然不是无为道的人，为何要不怀好意，引我们来此？”
“这个还真不能怪老夫，老夫的确是让王十一替我寻觅三个血食，但他寻的是谁，最后来的又是谁则不在我掌控之中了，先前老夫已经说了，小友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很惊讶。”老人脸上现出了遗憾之色。林向北很想问到底什么是血食，但又害怕浪费了第三个拖延时间的机会。
他正犹豫着，老人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想必从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们已经猜到这水库底下藏着一个庞然大物，不错，那是一条修炼多年的大鼋，虽然比不得张三丰的巨蟒，但这个大鼋在四十年前也已经渡过了四九天劫。”“不对啊！沈村水库里如果有此巨怪，这么多年，以打渔为生的村民怎会发现不了，老人家，你可不能胡扯啊！”林向北不太相信。“你个小娃娃懂个球！那大鼋可以吐气幻形，变化万千，它若不想让你见着，就算在你眼前，你也会视若无物。话说这庞然大物渡过四九天劫后，自身受创也很严重，想要彻底恢复，或者更进一步到达六九天劫的水准，没有百年以上的时间是绝不可能的。老夫寿元有限，却是等不及了，从我发现它，到申请守水坝再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里，我无数次设计想要将它骗出，惹怒它，让它引来六九天劫，结果都失败了。这玩意不愧是带壳的缩头异种，天生就小心多疑，近几年来，更是连壳都不肯露出水面，它就是想耗死老夫独自渡劫！我绝不能让它如意！”老人言语中戾气升腾。
“他妈的，为了自己能成仙就想把大鼋逼到绝路，这老头的一生就是一部从好人到坏人的转变史啊！”林向北心里吐槽。
“就在我殚精竭虑、计无所出的时候，我又想起一本古籍上的记载。”老人继续说着，戾气中夹杂着兴奋。
“操，你家是开图书馆的吗？那么爱看书，当什么神仙，考研去吧！”陆豪一边偷偷地翻白眼，一边也在心里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