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夜风，月亮，河水
果然，江湖的事都逃不过江湖人的耳目，多数有些手段的江湖人早就知道蜀地的事情了，只是有些察觉的都知道，不能大肆宣扬，至于为什么这样，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其他人没有说，这枪打出头鸟的法则，是永远不会有任何变动的！
何况对方还是异日教和朝云山庄，随便轻轻动个手指都可以让江湖的掀起波澜，何况是两边，谁还敢轻易得罪？
这个消息虽然被有心人藏着掖着，但有其他的事还是直接被传了出去！
柳晚依拖着疲惫的身子，不知道去哪，手上不知何时来了个灯笼，好像是之前，路过一户人家，小孩看自己可怜，就把手上唯一的灯笼给自己了！
当时柳晚依还苦笑，这个小孩待会进屋肯定会被他家大人好好收拾一顿。
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处河畔！
旁边没有人家，没有生气，只有一阵阵的寒风，只有流的缓慢的溪流！
只有一个孤单的女人，灯笼随意被安置在一旁，没有得到半分“照顾”。
柳晚依满脸写满了忧愁，各种难受，因为男人，因为女人，因为别人，因为自己，这世上本就充满了悲伤，自己若是再把自己困在这一方禁地，就难以走出来了，然而，这世上，人总会因为一些人、物而陷入那些境地，走出来就好了！
柳晚依愣着许久了，旁边时而有一会儿鸟叫声，和着流水冲击石块的声音！
慢慢身边声音多了，重了，鸟振翅飞出的声音，树叶掉落的声音，石块被踩碎的声音，衣袂摆动的声音！
柳晚依没有像以前一样，立马神经紧绷，警惕，而是放松的继续坐在那，双目无神，她知道身后来了人，但她太累了，累到说不出话，累到不想说出自己的忧伤！
而她的忧伤又如何说得完，又有谁，会听她说的这些唠叨！
熟悉的气息，传到了柳晚依身边，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人的衣摆，她心中竟然有了期待和欣喜，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说明他真的开始左右自己的心情了！
“你杀了小夏！”
“果然！”
柳晚依顿了许久，眼神跟黑夜一样黯淡无光，没有波动流转，和在蜀地的柳晚依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是个随时随地眼睛都带着星星的女人！
“就是你吧！”
那人脚动了动，似乎是想一脚直接踢过来，但他到底是没有，而是重重的落在了石块上，石块松动，滚落，弯弯绕绕往水边而去！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她，灵鹊死了，那天早上你来找我，中午小夏就死了，所以，不是你干的？”
柳晚依摇了摇头，又双手摁着膝盖，站了起来，许是站在石块上面的缘故，和那人只差了半个头，眼神毫不畏惧，极其淡定说着，“我说过不是我干的？”
那人立时挥起一只手，却没有打在柳晚依抬起的脸上！
“怎么？心疼了？”
这句话出口，那只手直接落了下来！
这个耳光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尤为刺耳！
白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失望的走了！
柳晚依却笑了起来，但没有感受到她的半点快乐，没有半点高兴，泪水不争气的盈眶，她高傲的抬起头，不想让它卑微的落下，这时耳朵想起见他时的那句话，“你若向我走一步，我这身边就可以没有他们一分位置。”
然而自己的身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又如何会向自己走一步呢！
她想起那个早上，天都没亮，万物都没有醒，是那么寒冷，那么的刺骨，风肆意的拍打着自己的窗户，她很早很早的醒来了，房间突然被破开，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来干什么！”
“你们疯了是不是，我的人都敢动！”
柳晚依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乱子，但被劈头盖脸的责怪，脾气自然不好！
“你才疯了吧，大早上的，给我滚出去！”
白华直接“熟练”的掐住了柳晚依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江克的事，我不管到底是谁干的，但你们也给我动作小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柳晚依听到这儿，才懂了三分，直接挣脱掉了，一掌呼了过去！
“白华，我告诉你，你别这么嚣张，什么你的人，我柳晚依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白华被柳晚依扇懵了，立在那。
这时屋外的脚步声突然传来，白华扭头看着那个影子，个子瘦瘦小小的，两人都知道门外的女人是谁，他给了她一个厌弃的眼神，便直接走了出去！
“哥哥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柳晚依失落的站在屋子里，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刚刚的眼神，比平常的冷漠更戳人心，原来那个时候他是那般的厌恶自己了！
之后，柳晚依喝了一屋子的酒！
之后，一个老妇人进了房间！
之后，那老妇人走了！
之后，那“贵人”来了！
之后，发现小夏死了！
之后，那蒙面男子要带走她！
之后，杨公子死了！
之后，一个女人去了碑记山！
之后，柳晚依去了小晏山！
之后，柳晚依和白华在河畔遇到了！
柳晚依垂头丧气的坐在那，心里五味杂陈，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复杂，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心里可以放这么多件事！
夜风，让她怀恋蜀地的夜风。
月亮，让她想起蜀地的明月！
河水，让她想起蜀地的流水！
原来，她和普通人一样，也会遇到看不开的事情！
她以前以为自己看待那些青楼女子，看待那些男人，和其他人的观点不同，就天生一种优越感，天生高人一等，结果……
夜很长，她不知道去哪呆着，只是盼望秦以烟快点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又想着她身边应该有一群对她嘘寒问暖的人了，她就心里不是滋味！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之前的泪水滚落，只剩泪痕了，到如今也是干了！
“不担心你出什么事，倒是嫉妒你！”
而此时正在被思念的秦以烟也是夜不能寐，也是一脑子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处理！
但与她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却坐着一个陪着她的男人，也没有想她……
“我来帮你理一理，起初，唐泽要你去找汪正，但你需要先找到刘如风这个捷径，结果他死了，海遥还失踪了，江守明现在去找她了，而这么多天过去了，找汪正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办好的，而现在呢，最关键的地方，烽火殿的许卫说朝云山庄的危险解除了，意思就是不需要我们去找人了？”
秦以烟听着这一趴一趴的话，脑袋都大了，这么多天的功夫，就是那句话，“赔了夫人又折兵”，人没找到，还导致海遥失踪了！
“而且现在我还担心慕容前辈的伤势，她也是逞强了大半辈子，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秦以烟面带忧容，一筹莫展！
“我们还往前走吗？”
萧柏舟也是同样不知所措，靠在桌上，两条长腿随意搭在椅子上！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里面的寂静！
“客官，不好意思，菜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呀，进来吧！”
萧柏舟和秦以烟两人累到都不想动，秦以烟离门比较远，萧柏舟也不想开门，随意说一句，门就开了！
小二狐疑的扫了眼房间，目光在床上停顿了一两秒！
“看什么呢！”
萧柏舟一声呵斥，小二立马回神，把东西放在桌上！
秦以烟完全不想去看小二，而且自己还没带面纱，把头低得更低了！
“还不出去！”
小二把东西放置好，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女人，第一次是被男人扛在肩上，第二次是带了面纱，这一次，直接看见了正脸，虽然把她低得很下去，但小二还是看清楚了！
被萧柏舟呵斥一声，小二的步子移了一些，但还是时不时的盯着女人！
萧柏舟索性提着拳头，朝那小二威严走去！
小二被逼到门口，萧柏舟正要摔门时，那小二踮起脚，悄悄在萧柏舟耳旁说了句，“公子艳福不浅啊！”
这句话是极小声的，但秦以烟这该死的耳朵，还是听见了，耳根一下就红了，但没有发作……也不好发作！
萧柏舟嘴角一勾，看了眼她，干咳一声，心中得意，没有摔门，而是缓缓把门关上！
秦以烟平缓了脸色，愤愤的抬起头，看着萧柏舟！
“你这个眼神干嘛？”
萧柏舟被秦以烟这突如其来的恶意给吓到了，站在门边，不敢上前！
“你刚刚听见了？”
萧柏舟故意的狐疑问着，面带诡异的笑容，等待、期待着秦以烟口中的答案！
“什么？我、听不懂，吃饭！”
秦以烟表情不自然的从软榻上缓缓下来，迅速避过萧柏舟的眼神，坐在桌边！
夜里，饭后，萧柏舟还是被赶出去了，秦以烟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也是难以入睡，心里一碟又一碟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找谁商量，以前她还可以和柳晚依说一说，毕竟柳晚依是最懂自己的，她每次都可以说出极好的点子，然而这一次，她该如何！
屋顶上，渐渐响起箫声，婉转流长，动人入心，想来这睡不着的人，也不止自己一个，但向来睡眠极好的他，又是如何会失眠呢？
第二日，天亮了！
有的人早早的醒来了，昨晚睡得并不好，就算早上起来也是一脸疲惫！
“姑娘醒了！”
“襄姨？”
老妇人细心的把一些吃食放在桌上，抚着柳晚依的额头！
“我看你这额头有些发烫，把这碗药喝了吧！”
柳晚依倔着性子，拉紧了被子，摇了摇头！
“听话，喝药！”
“我不想喝呀，襄姨！求求你了，襄姨！”
老妇人故意板着脸，坐在那，蹙着眉头看着她！
“求求你了！”
柳晚依拉着老妇人的手，在自己手心摩擦着，就是不肯放，一定要得她点头了才松手！
果然，这女人软磨硬泡的撒娇法子实在好用，老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头了！
“对了，我怎么在这儿呀？”
“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我昨天特意去小晏山看你，之后听小厮说你早走了，往碑记山方向，还说你神色不太好，我就马上找来了，找了好几个时辰呢，也是及时，否则你都快被那里的蛇虫鼠蚁给吃了。”
柳晚依抓着襄姨的手，立时抓住了重点，慌乱的问道：“小厮，他……”
老妇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是个眼熟的，我虽年纪大了，却还是不会坏事！”
“怎么会老了呢？你看看你，我躺在那，你这不还是架着这身老骨头，把我抱动了嘛！”
襄姨看她在那调皮，两只脚还不停的提着被子，直接把被子往上边一拉，紧紧盖着！
“你是不是打趣老婆子！”
“怎么会！”
“我看你平时柔柔弱弱的，大半夜怎么敢去那种地方，万一遇到什么脏东西呢？”
“脏东西？”
柳晚依捂住笑了，越笑越放肆！
“你这丫头！”
老妇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柳晚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脏东西，呜呜呜~”
“你再这样，老身以后才不来找你了！”
“好了，襄姨最好了，最好了！”
柳晚依缓缓坐起来，紧紧抱着老妇人，一时的这种温馨，竟然鼻头有些酸酸的！
“对了，丫头，你待会跟老身走吧！”
柳晚依一下就抽离出来，坚定的摇头！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也不需要你了！”
“我不想走！”
柳晚依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倔，当她这么说的时候，老妇人就知道劝不动了，但还是不放弃，继续说着，“他跟我说了些事情，我怕那厉王爷看上你呀！”
“看上我？我为什么要怕他？”
“本来这半个月来，上边的消息就流得慢，上面已经很不满意了，若是那边想要你，恐怕，他们不会护你，甚至还会让他把你扔出去，当个顺水人情呢！我怕我和他到时候护不住你呀！”
“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天，不需要谁来保护！”
柳晚依高傲的眼神，坚定不移的看着老妇人，骨子里没有半点退缩！
“可是……”
“算了，我得走了，不然那东西又要来逮我了！”
说完，直接动作迅速的掀被子，下床，穿鞋！
“不行呀！丫头，你可是我们柳家……”
清晨逐渐热闹，虽然寒冷，却还是有人气，有人烟，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走走瞧瞧！
秦以烟的房门被早早的敲响了，不过就敲了一下，就被人制止了！
“小的以为姑娘醒了才敲门的！”
“她昨夜没有休息好，等她再睡一会儿！”
小二懂事的点了点头，搓着手，又说道，“那公子要下去吃饭吗？刚做好的，热乎着呢！”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小二点了点头，就朝楼梯口走去，还没走到，就听见一阵风声，回头，那男人就不在了。
“奇怪！”
小二摇着头，哼着小调，甩着手就下楼去了！
这时，进来一个头发爆炸的大汉，一身的酒气，穿着邋遢，细看那“放肆”的头发上还挂着虱子呢！之后又进来一个老头，一把年纪了，低着头，步履蹒跚，杵着拐杖。
这两人好像并不认识，因为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眼神交流，而且还坐得远远的！
老头的头发，胡子已经发白，脸上布满皱纹，坐下就两只手放在拐杖上，脑袋放得低低的，一言不吭，好似睡着了，小二和掌柜的也不敢去打扰这人，因为随便一瞧都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平凡之人！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邪教走狗！”
那大汉点了几壶酒，豪爽的喝了一壶，酒气更重了，直接熏到周围人不得不去看他！
“人呢？没个人吗？”
那大汉许是真的醉了，气狠狠的又喝了一杯，看着那坐在那要睡着了的老头！
小二和掌柜站在一起，都不敢靠近，这江湖的客栈就是这样的，钱是好赚，遇到豪气的随便一赏，就够好几个月的收入，但命也是好丢的，眼力见儿才是顶顶重要的！
“怎么，没人？一群王八蛋，不理爷爷我！”
掌柜的看了眼小二，又警惕的看着屋子里，就六个人，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谁说话！
那大汉摇摇晃晃起身，走路却颠颠倒倒的，要么撞到桌子，要么撞到椅子！
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给小二，但奈何小二也是摇摇头，不敢去扶！
那大汉终于到了一个桌边处，坐了下来！
重重的拍打着桌子，桌子上的茶水直接溅了出来！
“岳平山！”
那大汉大喊，离得很近，而那老头依旧没有反应！
“岳平山！”
掌柜的在那大汉叫那老头名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眼珠左右滚动！
“怎么了，掌柜的！”
那掌柜立马脸色惨白，慢慢移动自己的步伐，压低自己身体，试图悄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掌柜的？”
小二还一脸无知，但脚上还是跟着掌柜的步伐，低着头，畏畏缩缩！
“怎么了，怎么了，掌柜的，你说话呀！”
小二已经跟着掌柜的来了后边，看着掌柜的满脸冒着虚汗，不由得也后背发凉！
“小声些，走走走，先离开这儿！”
“为什么呢？客栈不要了？”
小二虽然不解，但脚步还是在跟着掌柜的爬上围墙，试图翻出去！
“不知道那老头是谁吗？异日教的！”
掌柜的虽然并没有说清楚，但单单“异日教”，这三个字，就可以成为他匆匆逃命的理由了！
刚翻出客栈，就听见里边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看你们异日教早就不顺眼了，今天爷爷我就替天行道！”
那大汉直接举起酒坛，挥了过去，但就在靠近老头脑袋时，手停住了，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子奇怪的力量，直接让那坛子砸不过去了！
“哐”的一声，直接碎在了那大汉手中！
这个时候，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很早就醒了的女人，听见“异日教”三个字突然来了精神，早已梳洗利索，站在窗户边，冷眼看着这一场的好戏！
“住手！”
角落两个年轻人缓缓站了起来，楼上女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因为只看到背影，所以最开始只觉得那两人眼熟，这下看见正面，才发现原来是旧相识！
“你们是谁，偷偷摸摸藏在角落！”
“在下晏东！”
“在下贾西！”
“谁呀？爷爷我不认识，敢来干涉爷爷的事情！”
晏东微微抱拳，说道：“我们终于是遇到阁下了，也是追了许久，终于在阁下之前到了此处！”
“什么胡话！给爷爷滚！”
那大汉醉得说话都在冒酒水出来了，一开口都是一大股子酒气，蹿到两个年轻人脸上！
贾西抖擞着精神，冷冷道：“我们是落明殿的人！”
“落明殿？”
刚刚在异日教面前还趾高气扬，听到落明殿，那大汉气焰立马低了三分。
“怎么？你们竟然要来帮这异日教的魔人！”
“没有，只是这人，你不能动！”
晏东冷着脸，似乎朝云山庄的人，脸都是冷的，没有热气，更不会去为了迎合谁，而摆出一张笑脸来！
“怎么了？”
那大汉站在老头面前，而那老头还是悠闲的闭着眼睛，丝毫不担心自己面临的处境！
“因为你杀了人！”
贾西同样是冷着脸，把手中的剑拔了出来，完全没有看这大汉，剑却恰到的指着这人！
“笑话！笑话！”
那大汉顺手提起酒壶，直接砸到了那两个年轻人脚下！
而那猖狂的表情，就成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表情，被定格在了那！
贾西缓缓收回了自己的长剑，并没有在意剑上的血。
晏东略过那地上的死人，看着眼前老头，带着几分礼貌，说道：“前辈！可是醒了！”
那老头噗了噗嘴皮，嘴上粘的的胡子散开了，实在奇异的方式，但终于是证明听见了！
“醒了，走了！掌柜的，结账！”
老头眼睛缓缓睁开，没有看这两个年轻人，而是看向柜台，竟一人都没有！
“罢了罢了，老了老了，没有点菜，自然没人理我这老头子了！”
那老头挥了挥衣袖，两手摁着拐杖，吃力的起身！
晏东和贾西倒也没表现得多恭敬，却还是缓缓走过去，站在一边，既没有伸手扶，也没有弯腰搀！板着一张脸，站在那！
老头许是坐久了的缘故，起身，一个踉跄，直接撞到桌子，两个年轻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的站在那！
老头好像嘴里说着些什么，但实在太小声了，没有任何人听见，只看得到那老头嘴巴在动，刚走出客栈，一阵寒风吹了，老头一咳嗽，屋里突然“哐”的一声，毫无预兆的，刚刚老头碰过的桌子椅子，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