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东道若逢问,青袍入江湖
这时的太阳本该正是最毒的时候,但这冬天的太阳,却照得人懒洋洋的。
一些商家还是得打开铺面,来做生意。自己想着,若是等钱赚够了,一定也要搬进对门那样的大院子去,每天都是女人照顾自己,就连下人,侍卫也是一个个英气十足的女人。
想着想着,看了看自己左右,旁边是一个长得丑的母老虎。小二,跑堂的,又都是男人,还是那种浑身酸臭,几百年不洗澡的。只求每日店里,来几个漂亮女人,多看一眼都是赚了。
想着想着,就越发羡慕里边人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但他又哪里知道,钱这东西,是赚不够的,这大宅门里的日子,也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威武。
而对面的高门大院里边,主人一听了下边女人的回禀,立刻摔了身边茶碗,旁边站着的人,立马腿一软,跪了下来。
“小的下次定当用心,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心!让你们查个人,一个月了,还没有消息,如今贼人进了家,在我那最珍视的书楼里待了起码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们却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平日我是对你们太好了吧,若是哪天贼人去了我的房间,取了我的首级,怕是要等我凉了,你们才发觉得到吧!”
说完,又是一个茶碗下去。
跪着的人,没一个敢再说话,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没有办好,也属实找不出推脱之词。
主人没有开口,她们没一个敢动一下,本一个个是花一样的年纪,花一般的美人,却在这高门大院受着大多人都会遇到的苦。
“上次那件事,也是如此,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而且,也是去了我的书楼,你们吃软饭的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的书楼就这么被人来去自如?”
这种事几乎在每一处的高门大院都会发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烦忧。
这时一个小厮轻轻叩响了房门,应声的是个声音尖细的男子,洗完澡之后,本就黑黝黝的皮肤没有一丝变化,黑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了,男人本是受了重伤,面上应该是惨白的,却没有半点影响,那小厮也是第一次见男子竟然可以这么黑的,一时半会儿呆在了门口。
那黑土一般的男子捏着嗓子,艰难吐出几个字,问道:
“这位小哥,是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递出几件折叠好的衣裳。
“这是我家姑娘命我送来的外衣,公子可选几件喜欢的!”
“这?”
“公子先接着,拿进去慢慢挑选吧,有不喜欢的随时吩咐小的!”
男子诚惶诚恐的接过外衣,小厮默默带上门,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摇头感叹,这男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这么黑,全身上下,只有牙齿白……
男子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衣裳,轻轻举到面上来抚摸,本是普普通通的面料,甚至比他以前见过的穿过的要平凡许多,但此刻就是觉得这衣服是这般温暖,在这样的季节,是这般的治愈人心。
他在房间慢慢走着,感受着少有的温暖,碰到椅子,一时重重的坐了下去。
双手还是不离开这衣服,轻轻扬了点头,看着屋顶,透过一点点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缝隙,有些光亮照了进来,这样的光亮,虽不强烈,却足够给人温暖,让正在浑浊崖底发芽的小树,暂时有了时间欣赏四周,不再是徘徊跟随别人走……
“干爹!我好像也找到那个让我不甘心的人了!”
萧柏舟一出了秦以烟院子,就速速下山去了,花了些时间,才到广云山,一遇上扬鹤,就吩咐他去备些补气补血的药,快马送去秦以烟那,而他又哪里知道,秦以烟从蜀地带来的珍贵药品,在周遭都找不出第二个人家有她那样的准备。
夜里,白华又把那日的差点死在门前的江克叫了过来。
“可还有柳家半点消息?”
“小公子,小人大难不死,拼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告诉公子,帮助公子,为柳家报仇!”
白华还是一脸冷漠看着他,这才是真正的白华,昨日的白华,就像被什么东西蒙蔽了一般,居然有了感情。
他低着头,看着地下跪着瑟瑟发抖的人,眼中没有丝毫不忍,冷的让人现在就想自杀。
江克知道自己的话如今不管用了,颤颤巍巍的在最里边衣服拿出一块玉佩,双手举在身前。
“这,这就是小人曾经在老爷身上取下来了,公子不记得了吗!”
他发抖的双手举在白华身前。白华只是撇了一眼,并未伸手去拿,江克又伸了伸腰杆,往上边又递了一下。
白华冷漠的瞧着他,心中并无任何波澜,他对这个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看不出这东西有半点和自己相识的感觉。
过了良久,江克实在举不动了,白华才伸出手去拿,江克就像一下被东西抽空了一般,跪瘫在地上。
白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秋意肆意,却也跋扈不了多久,看着四周的萧瑟,冬天近了,或许明日就飘雪了,或许明日太阳也高照了,或许明日还是秋风瑟瑟……
浓墨的夜色夹杂点点繁星,又云朵飘过,遮住了,只有微弱的光亮,刺进这浓墨的黑夜!
江守明站在走廊,望着廊下尽头,头顶的灯笼将光打在身上,脚下也堆满了稀碎朦胧的光亮,这样寂静的深夜,他以前很向往,如今很开心,但又不敢去扰乱这片宁静。
他怕自己这一去,里边的人就让他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肮脏地方去了,周围只有肮脏的污泥,无尽的黑夜和永远的寒冷。
到时候,他好不容易凝起来的梦一下就破灭了。
“这位……便是江先生吧。”
江守明在那出神,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被柳晚依有些吓着了,思绪一下拉了回来,还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弓着腰,朝柳晚依点了点头。
柳晚依看着他,下意识朝他微笑点头,但待他看清眼前人,却哑住了,腿犹疑往后退,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般黑的男子,怎么会又瘦又黑,天呀,是人吗?
江守明甚是拘谨的两手捏在一起,背习惯性的弓起,头垂得低低的,没有注视到眼前奇怪的眼神!
“江……江先生是打算去哪?”
“我正打算去谢谢秦姑娘救命之恩!”
他拘谨的站在那,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她的模样,但看她的裙摆应该知道她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柳晚依却是明目张胆的把他上下打量着,从鞋到身上,到脸,还是觉得不忍细看,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黑,这么瘦,但看久了,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大的不好了,至少听海遥那丫头的描述,心里觉得,不至于……
许是洗了澡,认真的捯饬了一下!
“就在前边,要不我领你去吧!”
江守明连忙摆手,垂着头,低声说道,“这倒不必了,我刚刚已问过小厮,知道路!”
江守明连忙又后退小步,朝柳晚依深深一弯腰,给她让出路来。
柳晚依看着,想自己见过也不少的人,这人竟是最多礼,又一比刚刚那个令人头疼的海家丫头,这人除了容貌,其他的实在要顺眼太多!
待柳晚依走后,江守明还是去叩响了秦以烟的房门。
“江先生?”
秦以烟一推开门就看见江守明弓着腰立在门口。便知道他定然有事找自己,踏出房间,二人到了院中小亭,坐在石凳上。
“小人是来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若不是那日的破栏之举,也没有小人的一条命了。”
秦以烟看他就要跪下,连忙把住他的手,轻轻把他拉起。
“你也说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不不,这恩,小人是一定要报答的!还请姑娘随便吩咐,小人定当生死相予!”
秦以烟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只道这世间人本就不易,若是有人朝黑暗处伸一把手,不知可以拉出多少人。
“不过小事,江先生不必挂怀。”
没想到,秦以烟一时没防住,江守明扑的一下,还是跪在了地上,朝秦以烟猛磕了几个头。
“你……不必如此的,倒是叫得我……”
秦以烟吓得连忙站起来,蹲在地上,把江守明拉了起来。
“小人如今没了亲人,实在不知道去哪了,还请姑娘不嫌弃,收下小人,小人会一些武功的,也识得字,不会当个废人的!”
说着说着,江守明又跪在了地上,头扬起,眉头把脸上的本就不多的肌肉都拉在了一起,两只手撑在地上,除了骨头,几乎都没什么肉!
“不必如此,先生大可安心住下,住到你不想住了,住到你有了自己想去的地方的时候,都是可以的。”
秦以烟言辞陈恳,弯腰不断想把他扶起来,奈何自己竟然拉不动这个纤瘦的人!
江守明一听立马含笑点头,就像那种场景,多年未见的老友会面一般。
“谢谢姑娘,今日,小人这条命都是姑娘的了,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江守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难得的笑容,这么多日了,第一次见这个如“黑炭”一样的人笑,笑得僵硬但很真诚!
夜深了,江守明早早回了房间,却立马换了一身打扮,眨眼间,就出了房门,就像一阵风掠过一般。
一路上如鬼魅一般,穿梭过无人街道,经过住户,旁人只道一微风拂过。
突然一扇门骤的一下打开了,一阵风起,鬼魅落地,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房里人先是一惊,定睛一看,立马放下手中茶碗,袍子一撩,就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衬着膝盖,一只手落在地上。
“下官参见大人!”
那人点了点头,背挺得笔直。
跪在地上的人不自觉开始颤抖,瞥了眼眼前人,又说道:“不知道大人来得如此快去,下官有失远迎!”
来人嘴角一勾,扯着尖嗓,说道:
“严将军好久不见了,你我就不必拘泥这些小节了吧。”
严宽听罢,立马起身去倒茶,弯着腰说道:
“不知大人可查到了些什么,那西域四猴如何了!”
江守明看着堂上架子摆放的木簪,随手拿起,竟然雕刻着一把小剑在上面,细看,剑上还刻了一个“烟”字,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看着甚是精美。
“那四人,哼,我跟了一个月,中途还差点跟丢了,不过幸好,还是被我抓到了!”
“如何?可是他们四人干的!”
“那姜无顺,就算心被掏出来了,也没有承认是他们干的!”
说完,他嗅了嗅自己的右手,没有丝毫腥味儿,定然是洗干净了!
严宽忽视了他的动作,脸故意远了些,分析说道:
“看来那就不是他们了,本来最近去过京城的也不止他们,不是……还有……萧柏舟嘛!”
江守明嗅了嗅手中的茶,也算不得是什么好茶,看样子这武人都不太计较这些,不像那些文人!
“但是!西域四猴也要杀!”
严宽看他半天了才憋出这么几个字,也不敢有什么要说的,只点头,附和道:
“是,大人的宗旨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待会就下令去。”
江守明点了点头,又饮了口茶,似在回味,没有说话!
严宽见状,又弓着身子说道:
“大人如今住在秦以烟那?”
“怎么?”
江守明比严宽高了一个头,天然一种威严逼近,严宽知道眼前人的脾气随时都可以爆发,自己随时都可以丢了性命!
但他还是在犹豫,像是下什么极大的决心,开口说道:
“大人……秦以烟这个人吧,虽然……”
“哦?我想起来了!”
江守明把茶碗重重一放,突然逼近,“她也是你师妹!”
严宽意识到不妙,慌张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她?”
严宽被吓得立刻抬起头,使劲的摇头,额头已经出了汗!
“自然是,不喜欢的,我、我和她没什么来往,而且我已……我成亲……”
“够了!”
江守明怒色已现,大声一吼,迅速移到了桌边,“秦以烟,我心里有数,谁也不能动她!”
严宽这时才明白,自己刚刚是在鬼门关处走了一圈,本是想护秦以烟一条命,未曾想到,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严宽心中万般盘算,看着那人走神之际,悄声问道:
“听闻大人……当时遇到过萧柏舟,怎么没有动手!”
“你的眼线布得还挺广的?”
“大人说笑了,我这……也不是为了查案嘛!”
那天夜里,自己之所以引他们去那个客栈,就是提前知道了那客栈人少,偏僻!
只是没想到,路途上居然被两个男人盯上了,那夜,本是绝好的机会,自己居然失手了!
“西域四猴还剩两个,十日之内,我要听到他们的死讯,至于萧柏舟,你那天不是去了广云吗?”
“他和白华比试得激烈,我完全都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也不知他究竟受没受过伤,何况万一就是白华伤的呢!”
“既然萧柏舟你暂时动不了他,就不要轻举妄动了!”
严宽突然觉得这向来狠辣阴毒的江守明,一下变了性情,三四个月没见,就对人的影响这么大!
按照往常性情,是自己拦着他不要冲动,如今却是他顾忌自己动不了他,就暂缓行动。
何况这杀人之事,分明就是他来干,知道自己杀不了,为何不亲自动手!
“可是,康……”
他本想说下去,江守明一个眼神过来,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憋回去了。
“萧柏舟不是你向来佩服的师兄吗?怎么?如今就……”
严宽低眉顺目的样子,江守明是一点看不惯,但能习惯,而严宽又何尝是看的惯自己这个模样……
“佩服是一回事,我现在想的就是为上边办事,自然尽心竭力为上边着想!”
“好觉悟,哼,会有前途的,你的福气在后头!”
江守明讽刺一笑,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看着天上黑压压一片,一颗星星都没有,月光也是暗得可怜,看样子明天又是大雨将至。
“对了,还有一件大事,听闻厉公子要来了!”
“他?来干什么,不怕死了,来这地方!”
江守明瞳孔放大,双眼黑幕,看样子还是有些震惊!
严宽低着头,抱拳说道:
“这还不清楚,不过也带了不少精干之人,林公子也随行其中!”
江守明站起来,闲散几步路,似在思考,似在走神,眼睛一眨不眨,过了片刻才说道:
“这姓林的尾巴转得快呀,那位尸骨未寒,他马上就换了码头,哼,这等子货色,也就那位看得上,且瞧着吧,蹦跶不了多久!”
严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嗯……我想着,上边人也没有管,想必也是认同厉公子这事的,他现在春风得意我,也是正常!”
江守明冷哼一声,露出阴狠的眼神,“春风得意?若不收敛,上边就不怕再少个儿子!”
严宽眼珠立即看了看外边,生怕有人,听见这句平常,却实则大逆不道的话,保险起见,还是去关了窗户!
“人之常情嘛,如今厉公子才是炙手可热的,谁不抢一下,以前那位在的时候,姓厉的还有所忌惮,如今倒好,大有当家之态。”
“如今还真是要变天了!”
江守明感叹望天,又说道,“那位爷呢?就任由他胡闹?”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
江守明长手一伸,捞起桌上的茶杯,掀开茶碗,四指并拢,同大拇指共扶杯,却茶尚未进肚,就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
“不对,不对,厉公子来此地自然有他的目的,那位爷也不会任由他完成自己的所想!”
严宽好奇,连忙追问,“那为何不去阻止呢!”
江守明凭借多年的经验,觉得总有些地方不对劲,两位都不是些什么省油的灯,自然是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手段!
而且“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在那位爷的身上,体现了明明白白!
“或许,这厉公子来了,就回去不了呢!”
严宽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又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一点人了,又捏着嗓子问道:
“这……这么严重,要不要我们去?”
江守明神色震怒,手上茶碗尚未喝一口,就砸到了桌上,
“你多管什么闲事!好好给我去调查萧柏舟!”
严宽下意识后退,离得远些,连忙说道:“大人息怒,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江守明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色,本打算走了,但又突然转身,严宽脚一下定住了,只听他缓缓说道:
“对了,你那木簪是别人送你的,还是你想送给别人的?”
严宽突然后脊骨一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珠一转,立马摇头,说道:
“不不不,这个只是下官恰好看见的,那剑刻在上边,甚是好看,所以……”
“就只注意到那“剑”,那字呢?”
严宽低着头,两眼一闭,被问得都想就这么死去了,时刻都感觉自己踩在悬崖边!
“大人若是喜欢,便送给大人,如何?”
江守明自进入这个房间,就一直皱着眉,让这个房间都严肃了不少,如今总算有了笑颜。
果然,几日后,江湖就有人陆陆续续说起,在大漠深处,两个惨死的人,一高一瘦长得甚是奇怪,面上全是老旧伤痕,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新鲜伤口,明显是被人下毒了,而懂毒擅毒的人,如今却死在这毒上面,想想他们手上被毒死的人,真是因果报应,环环相扣。
不过没多久,这一高一瘦的尸身就不见了,没想到,都大漠深处了,竟还有替二人收尸的人,也不知是干了什么好事,让人不远万里而来。
风情如墨,不会因为时间而寡淡,却若是不好好保存还是会无人问津。
而在那个世道,疲于奔命,为了生活,谁又能在乎那些,那些东西都是些有自己想法的女人才在乎的。
若是没了那些,世道的女子也不会撒泼打滚,而男人,只要是有钱财,也是去寻得更多的,不同的!
明月楼喧嚣,越来越多的男人涌来,虽然今日那个镇店的“财神”仙子不在,但此地依然火爆。
只是因为又出现了一批新的丫头,脸蛋若刚剥壳的嫩鸡蛋,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精致,或身材妖娆,或长相秀气,或声音柔美,而这些身上所自带的优势却并影响那初出茅庐的怯场,毕竟最大的也只是十五岁!
她们站在那舞台中央,四周绸带悬在半空,红条细丝,香气四溢,还是少女的女子气息,她们还有些害怕、紧张,却还是在脸上努力僵着笑,手不自然的举起,落下。
看着那些流着哈喇子,眼里冒着金光的男人,就不自觉想要回避!
可是不幸的就是,她们是被动的,要等待老鸨的安排,等待那些男人的挑选。
这些女子,不求什么家世,只求不要丑得让人作呕,这是唯一的一个要求,却一点也不简单,而能得到那些处女的,都是些花了重金的,家世不可能平庸!
虽然这明月楼的女人加起来可以是近十个秦楼楚馆的女子总和,而且质量还要高的许多,但那些男人还是不满足。
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那个南宫仙子?再加上这女人又推脱有事又几日来不了了,所以老鸨哪里能看着这么多客人望穿秋水,既那个南宫仙子高冷,便再来一个南宫仙子,不就可以了?
当然这是下策,虽然在另一方面,它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老鸨又赚钱了!
而这么大的事情,南宫仙子没有一点消息,平时一个处于朝廷和江湖枢纽中心的人物,如今倒是消息还迟钝了!
但就算是知道,她也是不在乎的,只有“吃饱”了的人,才会去关心别人的闲事……
但她倒也不是很忙,大约是处于那种“半饿不饱”的状态,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严肃的站在别人面前,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老女人面前!
“他疯了吗?什么人都要招惹,什么事都敢做?”
“他的事情,我向来不敢过问,也不会有半分置喙!”
襄姨挪动着四十多岁的身子,应该不吃力的,但就是最近……突如其来的让人觉得乏力,可能是以前被仇人追杀落下的旧疾又犯了,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多严重!
柳晚依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天色已晚,听着外边的吵闹声,心中更加烦躁!
“这几日我心里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特别不好的直觉!”
星星点点平静的挂在天上,而地上与它恰好成对比,有一个地方大红灯笼耀眼映天,喧闹异常,全是男人的欢呼声,一般情况下,那个地方,似乎只有某个女人在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轰动!
而今日那个女人不在,有一群准备替代她的少女在!
“姑娘你这几日也得安生些,不要莽撞,暴露了,不如你还是就离开此地,要么回京城,要么给那人说说,你去朝云山庄也行的!”
柳晚依双目一闭,转身,手关紧了那窗户,转身,眼睛一下睁开,双唇紧闭,似在沉思,似有所不满!
“够了!爹娘要我帮他,我就要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