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四爷在院子里守了您一夜
老爷子全程没有再说话。
看着两个佣人把林溪带去了祠堂。
示意叔伯们稍安勿躁,等大堂里安静下来,他才拄着拐杖,慢慢朝着陆时渊走近。
“老四,我看你结了婚,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御明小时候跟人打架,把人小腿折了,你二话不说,就把御明的腿打断赔了礼,怎么一到这丫头身上”
老爷子叹气,“你这样做,太过护短,今天的事若是让有心人宣扬出去”
“小溪年纪小,是我没教好她是非对错,”陆时渊冷着嗓音,“再者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护短就护短了,谁敢说什么。”
老爷子哑口无言。
其他人也都默然不语,刚才大伙都领略过陆时渊动怒的样子,那冷冽的气场仿佛能把人骨头都冻穿,谁还敢开口往枪口上撞。
“大伯母。”陆时渊看向方灵。
方灵憋着一口气,自以为陆时渊是理亏,傲气的没回应。
陆时渊拿起桌上的烟盒,捻出一根,不紧不慢的开腔,“小溪打人是不对,但御明的话你也该听清楚了,方润坐着科研处处长的位置,在学校里包养女学生,这件事仁济绝不会容忍。”
方灵猛地转头看他,气的脸都白了,“你什么意思?人都被那丫头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时渊低头将烟点燃,沉静的目色落在她脸上,“我想怎么样取决于你,只要你和你背后的方家不怂恿媒体拿今天的事做文章,对于令兄的私生活,我自然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灵身体抖了一下。
她没想到,她万没想到,陆时渊向来铁面无私,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今天不仅不讲道理的护短,为了维护林溪的声誉,居然还拿方润包养女学生的事要挟她闭嘴?!
他这是把每一步都算到了,那丫头差点把天都捅了,他就这么是非不分的护着!
“知道了。”方灵冷着脸,拂袖离去。
老宅环山靠海,到了夜里,气温总是比市区要低好几个度。
祠堂里是没有暖气的。
林溪直接被带去了祠堂,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膝盖下的蒲团,也只有薄薄的一张,跪上去没几分钟,她就觉得膝盖发疼。
祠堂四周的窗户都开着小半扇,林溪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过来帮她关窗。
最后她只能慢慢扶着跪的僵硬到几乎没有知觉的腿起身,慢慢挪到窗边。
祠堂是上世纪的老式设计,窗户一连十六扇全是雕花木格窗,又重又难关,冷风直直往她袖子里钻,是刺骨的冰冷,她费尽力气关了一扇窗,已经是汗流浃背。
屋子里站着四五个女佣,都看见了林溪筋疲力尽的样子,可谁也没有上前帮忙。
林溪关了窗,重新跪在单薄的蒲团上,膝盖瞬间钻心的一阵痛,她使劲憋着眼泪。
别哭,她告诉自己,谁让她犯了错,这都是她该受的。
熬到天亮就好了。
与此同时,祠堂外头。
院子里下起了雪。
“四爷,这天太冷,您别再站着了,这都快天亮了!”
杨伯打着伞,看着雪地里长身玉立的男人,叹息,“从您上回把少奶奶带回来,老宅的人都是人精,哪个看不出来少奶奶是您捧在心尖上的人,您放心,里头那几位绝不敢做为难少奶奶的事。”
陆时渊清冽的目光看着紧闭的祠堂大门,指尖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掐灭,语气温淡,“小姑娘娇气,跪一夜恐怕受不住,您不用管我,我离她近一些,心里也好受一点。”
杨伯彻底呆住。
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陆时渊嘴里说出来的。
不就是在祠堂罚跪一夜?
御明少爷从小到大罚跪祠堂那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进祠堂跟进他卧室一样,怎么也没见四爷这般心疼?
杨伯哪敢劝陆时渊,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叹息着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先前听说四爷娶了十年前地震里逃出来的那个小丫头时,所有人都以为四爷只是在报恩,所以老宅没人把新来的四少奶奶当一回事,甚至是四爷的父母这会儿还远在英国,连回来看一眼儿媳妇的想法都没有,可杨伯瞧着,四爷怕不只是在报恩,四爷对那丫头是既紧张又在乎,这明明是恋爱中的男人深陷进去的样子嘛。
作孽啊
林溪跪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她的腿已经不能动了。
脑袋又昏又涨,祠堂那么冷,她觉得她可能又要发烧了。
“吱呀。”
身后的大门被女佣打开。
“少奶奶,您可以走了。”
门口好像下了雪,随着大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线从门缝里涌进来,林溪被刺激的微微闭了闭眼。
然后她才看清,廊檐下,院子里的青石砖,葱茏的草木上都积压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竟真的下雪了。
林溪艰难的站起来,脑袋愈发的昏沉,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为什么,她好像看见了
女佣见她怔怔的站住脚,轻声解释,“少奶奶,昨晚四爷在院子里守了您一夜。”
一整夜?
林溪僵在那里。
苍白的嘴唇干涸,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么大的雪,他在外头守了她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