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做我的人,死做我的鬼
陆御明愣了一下,知道书岑误会,可脸却止不住的红了一下,“不是的书岑姐,这是我”
“很般配,”书岑笑着点头,看着林溪的目光意味深长,“我和时渊还约了有事,御明,要是你和你女朋友有空,中午一起过来吃饭?”
陆御明忙摇头,“这哪行哈哈,书岑姐你好不容易跟我四叔约一次会,我们俩就不去做那讨人厌的电灯泡了。”
书岑话里话外无不显现着她和陆时渊关系的特殊,林溪不傻,岂会听不出来,漂亮的眉目不动声色,视线平静的和书岑撞在一起。
她虽然年纪还小,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也不知道她在陆时渊和书岑的感情关系里算不算后来的那个,可陆时渊和她的结婚证就是他给她最大的底气,面对小三的挑衅,岂有就这么忍气吞声的道理。
“哎呀。”林溪轻呼了一声。
手里的咖啡不小心泼了出来。
“哎我去,你怎么回事?”陆御明吓一跳,见她手背上被烫红了一大块。
会客室的大门虚掩着,林溪余光看见男人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朝着门口走来。
“没事,”她低垂着眉眼,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小心没拿稳。”
“怎么了?”陆时渊清冷的嗓音传来。
“陆老师,我手好疼”林溪眼睛里蓄着泪水,可怜巴巴的伸出手。
小姑娘嗓音娇软,可能是真的被烫疼了,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眼眶都泛着红。
陆御明被她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吓得浑身抖了一抖。
陆时渊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朝她手背上看去。
“跟我去办公室处理。”
林溪抿着唇,有些抱歉的看着书岑,“可是,这位姐姐说你们还有事,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差这点时间,”陆时渊嗓音温沉,看着她,“先处理你的伤要紧。”
林溪“哦”了一声,假装没看见书岑落在她身上复杂的目光。
这一回合,算是她赢了?
“时渊,那我在停车场等你?”书岑声音温柔,一副理解又落落大方的样子。
陆时渊脚步顿了一下,清俊的眉宇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你先走,不用等我。”
书岑站在原地,几乎被他言辞中的冷淡和疏离刺伤,脸色发白,指尖忍不住微微攥紧。
林溪其实烫的不严重,且她下手的时候注意了分寸,就是看上去很大一片,还起了几个水泡。
“嘶。”当碘酒擦到破皮的地方,她还是委屈的皱了眉头,“陆老师,你轻一点,弄的我好疼”
“好好说话,”陆时渊沉了嗓音,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告诉过你别乱撩,又忘了?”
林溪咬了咬唇,可怜兮兮的垂下羽睫,小声辩驳,“我又没有撩别人,我撩的是自己的老公。”
她嗓音虽轻,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且刻意咬重了“自己的老公”几个字。
仿佛在此地无银的提醒着某人似的。
陆时渊瞥她一眼,没空跟她扯东扯西,手上的动作到底还是放轻了,“破皮的位置不要碰水,科室的洗手液刺激性大,今天不要用,实习污染作业暂时先别做,今天我有事要出去,周川会带你。”
林溪眼光微顿。
视线从他的指尖移到他轮廓清晰的俊脸上。
男人已经收了医药箱。
“陆老师,那你中午回来吗?”
陆时渊脱了身上的白大褂,浅灰色衬衫衬的他身形修长又挺拔,落地窗外的阳光大片涌进来,仿佛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
“不回来,”他顺手整了整衬衫衣袖,手腕上那价值不菲的钢表泛着凛冽的冷光,同她解释,“下午还有事,尽量六点之前过来接你下班。”
林溪定定的看着他。
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难得的沉默却让男人下意识看了过来。
就看见小姑娘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好看的眉目,指尖沉默着绞在一起,眼眶红通通的。
陆时渊眉心微蹙,走过去,俯身看见她眼角隐忍的眼泪,颇有些好笑的头疼,“怎么了,刚才真的弄疼你了?”
女孩子的心思瞬息万变,陆时渊在林溪身上算是领教过不少次,但就算再让他猜,他恐怕也猜不到她落泪的真正原因。
林溪别开视线,委屈的抿着唇,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很矫情,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可也许就是太在乎这个男人了,所以才会在面对着一个方方面面都比自己优秀不少的情敌的时候,觉得自卑,觉得恐慌,甚至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陆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她嗓音有几分沙哑。
不想被看出她的难过,她倔强的偏着脑袋。
陆时渊看着她,愈发猜不准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林溪觉得,那意思就是有,只不过这个人不是她,所以他才会给了一句反问。
她难过的吸了吸鼻子,被泪水沾湿的眼睛不卑不亢的回应着他的注视,“你那天说过,如果将来我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放手,那要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可以死活赖着你,不放手吗?”
陆时渊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她傲娇的小脸,思忖着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了几秒,男人英俊的眉目融了淡薄的笑意,“那照你这么说,听上去,我好像很亏?”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林溪听着,竟怔怔的看着他。
那双本就水雾弥漫的眼睛里,泪水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陆时渊承认,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可就这样一句话就把人弄哭,他也是人生头一遭。
他又无奈又好笑,指尖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到底怎么了,嗯?”
清透的眼泪洇湿了她羊脂玉般白腻的小脸,女孩死死抿着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时渊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骨,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轻哄,“如果是我刚才说的话不对,我向你道歉,林溪,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理应坦诚,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满,都可以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他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静默了几秒,等着她自己冷静下来。
肩头的衬衫被她的眼泪哭湿,小姑娘牢牢抱着他,声音哽咽,“陆时渊”
陆时渊抱紧了她,大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丝,就像哄着闹脾气的小孩,声音却是极度的耐心和温柔,“嗯?”
“我”林溪委屈的哭,也知道自己很好笑,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婚是你求的反正你娶了我,你就赖不掉了,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陆时渊无声的笑。
“你笑什么?”女孩儿颇有些恼羞成怒,凌乱发丝下那双桃花眼泛着红,指尖在他肩膀恶狠狠掐了一下。
他伸手拂开她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拢到耳后,沉邃的黑眸笑看着她,然后握住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就只是想生做我的人,死做我的鬼,所以把自己弄哭了?”
林溪一噎,她的手被他突然握在掌心,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俏脸微红,咬着唇,不说话了。
然后鼻子就被轻轻捏了一下。
“那在做我的人和鬼之前,能不能行行好,先把解剖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