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国师府中,四周烟雾缭绕,魏湫的身子隐没在水中,上半身若隐若现,整个人泡在温泉之中,神情悠闲自得。
“泡好了就起来吧,六皇子。”国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经过国师这段时间的调养,魏湫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气色红润,与之前大相径庭,身体内的蛊虫也越来越听话了,魏湫能够很明显感受他们的力量变弱了,越来越容易掌控。
“六皇子,切忌不要动情,否则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了。”国师善意的劝阻道。
魏湫不经意间看了国师一眼,眼睛里透露出狡猾的目光,“动情了又能这样,无非是受到蛊虫的撕咬罢了。”魏湫并没有将这点痛放在心上。
“六皇子,不是什么事都能如你所愿,到时候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魏家除了你能操控蛊虫之外,再无第二人,还请六皇子不要意气用事。”
魏湫懒得继续听国师唠叨,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辰轩附耳在魏湫耳边说到,“主上,江圣淩找到了。”魏湫变换了神色,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刚进入院中,无数的箭从空中袭来,魏湫转动着身子,灵活的躲避着飞来的箭。扇子在他的手中旋转,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手中,应声之处,箭全部落下。魏湫踏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还请先生接见晚辈。”
话音刚落,门应声打开。魏湫见到了江圣淩,记忆中的他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眉宇间展现出的锐气,带着他狭长的眼睛,时刻透露出精明与算计,从魏湫记事起,他就知道了江圣淩的真面目。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一样的奸诈狡猾。
“六皇子独自拜访,所谓何事。”
魏湫在他面前收起了性子,表情也恭敬起来,耐心回答道,“如今魏国有难,百姓们都希望先生可以助魏国一臂之力,主持变法,父皇亲自派我来请先生。”
这些话并没有在江圣淩心中惊起波澜,云淡风轻的开口,“六皇子还是请回吧,自从你母后去世,我曾发誓就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魏湫主动坐了下来,“先生,你也知道当年母后最器重的便是先生,如果母后还在世的话,一定希望先生能够出面,帮助魏国。先生如此了解母亲,应该最清楚她的心意。”
江圣淩抓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紧闭双眼,迟迟没有说话。
见他开始动容,魏湫再接再厉的继续说着,“我记得,先生曾经教导过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先生,是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不敢忘,我没有忘记皇后对我的信任,也没有忘记曾经说过的话。”
提到母后的信任时,魏湫死死拽住隐藏在袖中的手,硬生生将杀意很好地隐藏了下来,“既然如此,先生担忧什么呢。你放心,这次的旨意代表了父皇与太子的意思,魏国朝堂之上,不会有人阻拦先生变法,魏国上下的百姓都十分支持先生。”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加推辞了,能为魏国效力,我也算对得上皇后了。”
“先生,皇兄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切,明日会有人专门过来接你。那我就先告辞了。”
魏湫走出院子,拿出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手,“时过境迁,没想到江圣淩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恶心。”
做完这一切,魏湫不告而别,赶上了燕国的上元节。
他走在汴州的街道,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景象,商贩们搭起灯棚,无数的花灯悬挂在空中,有无骨灯、鱿灯、珠子灯、羊皮灯、万眼罗,看的魏湫眼花缭乱,这些灯簇拥在一起如花树一般。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知不觉间,魏湫走上了桥,远远望去,街道上占满了人,人们脸色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不少妙龄女子跟随心爱的男子一起赏灯,在街道上随意走动着,小打小闹,可真是十分热闹。
魏湫走下桥,混入了人群之中,近距离观察起花灯,做工看着还算精巧。
恍惚间,有人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臂,一回头,便撞入慕向寒深邃的眼神之中,慕向寒将人拉了出来,带他到旁边看起杂技起来,四目相对,他们之前也好像一起看过杂技,魏湫不由得笑了,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吗?
察觉到魏湫没有观赏杂技,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花灯,慕向寒凑到魏湫的面前,轻声询问他,“你喜欢”魏湫不自觉地转过脸,因为距离太近,唇好像轻轻在他脸庞擦过一样,痒酥酥的。
慕向寒带着魏湫挤进了猜灯谜的地方,魏湫看了眼灯谜,嘴里泛起嘀咕,“不就一个小小的灯吗”慕向寒听到他的嘀咕,心中不由得有点好笑,原来他猜不出来,怪不得他今天如此安静。
趁魏湫望向其他地方的时候,慕向寒说出其中一个灯谜,顺利拿到了花灯,看着手中的花灯,慕向寒小声地说着,“他喜欢的应该是这一个吧,刚才看他一直盯着。”
等回头时,魏湫已经不见了。刚才推推嚷嚷之间,他被后面的人给挤了出去,觉得在这里杀人不好,魏湫又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外面等慕向寒。
慕向寒找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魏湫,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他可伶兮兮的站在一旁,背对着自己,用脚戳在地上的东西,似乎有点不耐烦。慕向寒快步跑上去,将手中的花灯交到了他手中,一个人独自往前走了。
看着手中的珍珠垂结灯,魏湫心中不免有点好笑,刚才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快步追上慕向寒的步伐,看着街边的小吃,慕向寒不知道魏湫喜欢吃什么,每样都买了一份,有粮团、春蚕、玉梁糕点、乳糖团子。魏湫只吃了玉梁糕点,其他的都被慕向寒自己吃了。
吃完,魏湫觉得有点腻,俩人便一起来到了酒楼,几杯下肚,魏湫觉得好多了。刚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吃了其中一个,大概是不忍心看到慕向寒眼中的失望吧,平常压根不会碰的东西,他今天也吃了。他现在好像并没有过多抗拒这种感觉了。
慕向寒来到窗边,欣赏起外面的景色,花灯交相辉映,眩人眼目。魏湫端着酒壶也来到了窗边。也许是酒的作用,慕向寒一动不动地盯着魏湫看,魏湫都担心他会用手戳自己的脸。突然开口说了句,“魏国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魏湫的错觉,他好像听出来一点委屈,点头回应他。对视间,烟花在他们身后绽放,在这一刻,魏湫竟然觉得慕向寒比烟花还好看,慢慢地凑近他,魏湫很明显感受到了慕向寒的慌乱,将头转向了窗外。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在空中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魏湫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玉佩的成色极好,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雪白纯净,质地细腻,很适合带在身上。
魏湫从后面绕过慕向寒,将玉佩放在他的眼睛前方,慕向寒回头望着自己,一脸的疑惑。魏湫将慕向寒的手掌摊开,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送你啦,之前在莫北国发现的,看着玉的成色很好,跟你极配。”
慕向寒拿起玉佩放在手心把玩看,凑近一看,发现里面居然刻了自己的名字,看着玉佩上的花纹,慕向寒想起了魏湫经常挂在腰间的玉佩,时不时看他拿在手心把玩,两块玉佩看着挺像的,花纹都差不多。
“是你自己刻的。”慕向寒没由头问了这么一句,看似没由头,实则慕向寒也想确认一下。
“嗯”魏湫回答的极为坦荡,这个好玩意花费了不少功夫,平时没少雕琢它,大有邀功的味道。魏湫故作神秘,凑到慕向寒的耳朵边,“你知道在魏国,如果有人给你雕刻玉佩,代表什么意思吗?”魏湫满脸惊喜地望着慕向寒。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淹没在了烟花声中。
慕向寒没听清楚,魏湫的头发不由得划过自己的脖子,痒索索的,在耳边说话好像是往耳朵里面呼气一样,慕向寒没忍住动了起来,。
在慕向寒的再三询问下,魏湫只说了句没什么。慕向寒看着玉的成色,将它还给了魏湫。“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魏湫没有动,反手将慕向寒悬挂在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亲手挂上了自己雕刻的玉佩。笑嘻嘻的看着慕向寒,“这样就可以了,你的这块玉佩我收下了,我的这块你也收下。”
慕向寒下意识想抢回那块玉佩,两人打闹起来,终于耐不住魏湫的撒娇,慕向寒最后也只能由着他了,摸着腰间的玉佩,神情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