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上都经此事后,所有地方都加强了戒备,仍未查出黑衣人的下落。此时的燕国并不太平,安槐国正在作乱,骚扰燕国,燕国皇帝已经被这件事困扰了几日,迟迟没有拿定主意。
御书房中,陛下正在跟皇后交谈。
“陛下,如今安槐国作乱,完全可以派慕将军出兵。一来如今我们有魏国相助,可以趁机看一下六皇子是否真心助陛下抵御安槐国;二来可以借慕将军牵制住六皇子,这次六皇子不是因慕将军受伤了吗?”皇后不疾不徐地说着:“将六皇子放在慕将军身边,陛下才能安心呀,六皇子一旦在上都惹事,陛下又该如何抉择呢?”皇后一边替陛下磨墨,一边跟陛下说话。
“不愧是朕的皇后,三言两语便替朕解除了烦恼,也只有忆奚才能与朕谈论这些事了。”
来人,颁发旨意,命慕向寒抵御安槐国,魏国六皇子从旁协助,即日启程。
旨意很快下传,没过几日,慕向寒便来到了雍州。
慕向寒派人打听了敌军的情况,很快便做出了第一次部署。派副将陈浩轩前去激怒安槐军,只不过三言两语就逼对方出兵。军师叶煜城则带领精兵从后面包围,与副将前后夹击,左右围攻了对方。
在魏军的相互配合之下,安槐军乱了方寸,只顾四处逃窜。可安槐国将领到此时还看不清楚形势,看到叶煜城领兵撤退,以为对方怕了自己,连忙召集其他军队追赶,最后在后山遭遇埋伏,损失惨重。
魏湫听着子川打听到的情况,不禁轻蔑一笑,“只怕这次安槐国将领逃回去已经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了,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也能上当,真是一个蠢蛋。”魏湫毫不加掩饰地说道。“到时候就看他如何回去向他爹交代好了。”
确实如魏湫所料,等欧阳清拼命逃回去的时候,燕军已经偷渡阴平小道,攻打了费城。燕军看似攻打庐陵,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费城才是他们的目标,一举斩断安槐军的粮道,想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一战慕向寒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庐陵和费城,将欧阳修赶回了他爹身边。
欧阳忠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只带着几个残兵败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心中火冒三丈,吐出几口鲜血,他之前早就亲自叮嘱欧阳清不可鲁莽行事,没想到这个逆子完全不听自己的话,如此轻敌大意,这让他如何去面见安槐国君。
他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逆子。欧阳清见自己爹被气的吐血,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欧阳忠真想过来抽他几巴掌,被部下给拦下了。最后这个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用自己一辈子的荣誉保下了这个逆子。
庐陵、费城失守对于安槐军来说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魏湫替他们添了一把火。在燕军偷渡阴平小路的时候,用少量兵力扼守险要之地,并派兵阻断了另一支安槐军的退路,让其在此处活活等死。周围地势险峻,稍有不慎便掉下悬崖,他们又等不到任何救援,费城的粮草无法供应,除了死别无他法,这当然全怪欧阳清的错误决策,居然试图派出人马,企图偷袭,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魏湫做好了这件事后,没忘记去找慕向寒邀功,毕竟这一趟他也不是白来的。安槐军白白损失了几万人马,可手里还是有不少人,这个时候,要想最快取胜,最好的办法的是趁机离间欧阳忠与安槐国君的关系,欧阳清便是最好的突破口,安槐军中的其他将领更是可以随意利用,让他们自己狗咬狗,这一仗也就没有什么可打的了。
他想的有点出神,慕向寒连叫了自己好几声都没有听到。看着慕向寒在地形上的部署,他知道慕向寒是不会使用这些计谋的,打算光明长大取得胜利,在涧水附近将安槐军一网打尽。
魏湫有点恍惚,慕向寒这个人跟自己完全不一样,不屑于使用这些计谋,刚才自己跟他说起阴平小道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半分欣喜,反而略带责怪之意,这让魏湫心里感到十分不爽,自顾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子川前来禀报:“主上,人已经抓住了,在安槐国境内,我们已将其安置好,不过这人是个硬骨头,已经严刑拷打了几天几夜,还是没有招。”
魏湫闭目养神之中,突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笑意,“本殿下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硬骨头。”
一番易容之后,魏湫带领手下来到了安槐国境内,走进了地牢之中。整个地牢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随处可见的刑具、鲜血洒在墙上,地牢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囚犯粗重的呼吸声,这是刚经历了一次刑罚,只有进的气了,还有无数求饶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在这里,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后,牢房里全都安静了下来。
魏湫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像看蝼蚁一般地睨视着他们。注意到头上的目光,囚犯们都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一个手势之后,这个牢房的中的人全部一剑封喉,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太吵了。
在牢房的最里端,魏湫见到了安槐国的丞相,也就是手握重要情报的安槐国叛徒。不少国的人都对此人虎视眈眈,安槐国君更是重金悬赏此人,不过还未等到靠山来接应自己,就被魏湫给捷足先登了。
“萧丞相,不如说出你背后的主子,是哪一国,也许魏国与之交好,可以饶你一命也说不定呢?”
萧承天对着魏湫吐了一把口水,“别再这里假惺惺了,当今天下,谁不知道魏国的野心,成王败寇,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着了你们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丞相,你这样不配合让本殿下很为难。”魏湫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完便变了脸色,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耗尽,一把擒住萧承天的脸,“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少受苦。”一边说一边拍打着对方的脸,一下一下加重了力气。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见对方依旧是沉默不语,魏湫彻底动怒了,一脸笑意地看着萧承天,“不知道用人的血肉养一颗种子会是什么样,这颗种子养在哪里好呢。”魏湫在萧承天的身上打量着,似乎是在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魏湫用手指着萧承天的脑袋,“是这里好呢,还是膝盖这个位置比较好,我们先重一颗吧,看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
说完,手下便立即行动。
不过萧承天此时并不感到害怕,一颗种子能有多大的威力,他不是魏湫用这种办法对付的第一人,只要用过此办法的人坟头都已经长草了,死相极其恐怖。
“人的血肉是一个相当好的容器,一旦种子开始生根发芽,那种向上生长的力量,可不是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苦楚,到那时可真是生不如死了。如果幸运的话,也就是冲破五脏六腑而死,要是不幸的话……”魏湫试图让萧承天明白接下来他要面临什么。
魏湫知道此人必招,吩咐道:“他招后,及时把情报送回魏国,交到太子手中,依照情报,在安槐的官场中安插进我们的人。”交代完这句,魏湫便走出了地牢,将外衣扔了,便带着人,让手下易容成萧承天的模样来到了安陵国太子的宫中。
“六皇子,我早已派人在这里等候多时,别来无恙呀!”
一阵寒暄过后,两人正式进入了正题,魏湫将萧承天交给了安槐国太子,自己则拿到了一份盟约。
临走之际,安槐国太子询问魏湫,眼中带着打量的目光,“安槐国这一战,不知殿下有没有参与?”说完定定地看向魏湫。
“没有,不过太子还需警惕,慕向寒这个人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欧阳忠摊上那么一个蠢儿子,谁能保证他不会背叛安槐国呢?”
慕向寒没有做的事,魏湫一件不落全做了,像是一种报复,也像是一种逞能,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在他心头。
所有事情做完之后,魏湫便回到了营帐之中。
辰轩知道主上回来,赶来替他报告消息。“慕将军这次率领精兵一万,奇袭涧水,欧阳忠在涧水列阵迎击。除此之外,军师叶煜城迂回到安槐军后方,形成两面夹击。燕军势如破竹,顺势而下,抵达徐水西岸,在山边安营扎寨,与安槐军的军队隔岸相望,由于援军迟迟未到,安槐军开始内斗,自相残杀,无法渡河。一时间士气低迷,慕将军派人绕道安槐军后方,大减安槐军大败,军心溃散。人马相踏,尸体满山漫野,充塞大河。”
短短几日,没想到慕向寒已经全部解决了,魏湫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赞赏。怪不得安槐国太子要如此询问,只怕燕军如此速战速决,怀疑有我的相助。
想到这,魏湫不由得想起了欧阳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死,去送他一程。”
“回主上,欧阳忠将军以死谢罪,独留下欧阳清一人,希望安槐国能念在往日情分上,饶独子一命。”
“欧阳家世代忠臣,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蠢蛋,其他将领肯定会大做文章,就怕是安槐国君亲自出面都保不下欧阳家的血脉,有他们内斗的了。”
如今安槐国必定会派使者前来议和,签订盟约,“派人盯紧一点,杀了使者,让燕国与安槐国再无任何议和的可能,另外……”魏湫想到这,突然眼前一亮,“本殿下都替你善后了,那慕将军也该替我背一次黑锅吧。”
辰轩立刻明白了主上的含义,嫁祸给慕将军。
回城途中,慕向寒专门来到魏湫的住处,试探他。“最近几日,六皇子可有见到什么人?”
魏湫懒得继续装了,直截了当地说:“使者,本殿下看不顺眼,已经杀了。”
没想到魏湫会直接承认,一时间慕向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魏湫仅凭一招就反客为主了。
“既然燕国已经跟魏国签订盟约,再与他国约定,是不是太不将魏国放在眼里了。”魏湫眼神犀利地望着慕向寒,一时间将慕向寒弄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做答。
停顿了一会儿,魏湫开始虚情假意地说道:“为了不让陛下为难,在魏国与安槐国之间选择,本殿下好心替陛下分忧,慕将军,这是要责怪我吗?”魏湫一脸委屈地看向慕向寒。“在说了,就算杀了一个使者又能改变什么呢,城池、珠宝燕国不是都已经得手了吗?慕将军,你说,是吧。”
话虽如此,可使者死的未免过于凄惨,这样做无疑是断了燕国和安槐国日后的交情。在魏湫的糖衣炮弹之下,慕向寒也无可奈何。
最终在各方势力的权衡之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也让慕向寒看清楚了,一旦涉及魏国的利益,魏湫便会毫不犹豫出手,一改往常纯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