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蓄谋已久
学校放了寒假，李曦华和终为都有比赛的项目要跟，留校了一周才回临城。
云启晟在家呆着赶小说结尾，等云升放假了回临城过年。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九，这天一早他俩才赶飞机回去。
到了临城也没闲着，中午都没空好好吃饭，一下午都在忙着办年货，家里前天才被郁瑾他们过来打扫过，只用简单装饰一下就行。
贴窗花，挂灯笼，买了漂亮的发财小金桔摆在客厅，父女俩收拾了一下午，晚上九点才吃完晚饭。
云启晟洗漱完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难受，实在是累得不轻。这会儿才有空摸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消息，全是冯与妤和江图南在群里胡侃，然后是几个朋友长辈问她是不是回来了，家里缺什么，需不需要帮忙买什么东西。
一一回复后，云启晟都没精力多看两眼消息就捏着手机睡着了。
今年过年陆让不回来，陆妈妈带着陆陆早几天就飞过去陪他了，独留陆家一对老纨绔在家，冯星汉听说后索性就邀请他俩去了望山思故，然后又叫云升父女俩也一起去，美约其名人多热闹。
新年对中国人来说意义非凡，云升和云启晟都怕打扰了他们，邀请了几遍都被他俩拒绝。
父女俩在这都没什么亲人了，俩人过年也太过冷清，于是在除夕下午冯星汉直接开着车来接他们时，终究还是松了口，带着昨天买的年货去了他家。
冯与妤和他一起来的，回去路上就抛弃了她的老父亲，坐上了云升的车。
路过终为家时，云启晟发现两个司机压根没有提前交流，却都默契的拐进了路口，一起停在了华章小区门口。
没过多久终为一家人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云启晟降下车窗探出身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扒着前座问：“你们有个群不带我们？”
云升摸摸鼻子，“这么明显吗？”
“切！我们五个也有群，不带你们！”
“哼！幼稚鬼。”
两人说话之际，冯与妤已经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终为也走过来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终绥之夫妻俩坐的是冯星汉开来的那辆新换的小商务车。
云启晟看的叹为观止，毫无感情的鼓着掌，“你们真默契啊！”
终为好像心情很好，只顾着笑，没有说话，冯与妤讪笑，“没有没有，唯手熟尔。”
终为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今年组团出国旅游了，他们仨在家也没意思，才应了冯星汉的邀请，一起过来。
路上江图南知道这事后眼红的不行，在群里抱怨他姑姑家的小妹妹口水糊了他一脸还非要他抱，羡慕他们三个能去找清净。
晚上他们十多个人加上冯与妤的叔叔一家，将近二十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度过除夕。
因为不知道终为会来，云启晟压根没有带他的生日礼物，和冯与妤窝在房间里想办法。
几个老人熬不了夜先去休息，留下云升他们打麻将，和小孩们在客厅守岁，也没人在意少了几个人。
“怎么办？这儿有什么？我送他什么？”云启晟急得抓耳挠腮。
冯与妤淡定抱着杯子喝了口茶，“也不差这一次，不送也行。”
“那哪行啊，还是要点仪式感的。”
突然，她灵机一动，“要不我今晚表白算了，把他骗到手然后吃干抹净……”
冯与妤先是一惊，继而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这个好，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温情表白，然后如狼似虎把他吃干抹净……”
“打住！”云启晟紧急叫停，“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就不能纯情一点。”
“生日哎，大半夜哎，你房间哎，表白哎，”冯与妤看着她，每说一句就拍一下怀里的抱枕，“这怎么纯情？纯不起来啊！”
……
十二点多，春晚结束，客厅里的人都各自回了房间，冯与妤先一步拉着她哥和表弟跑了，留云启晟俩人在最后。
不知道为什么，云启晟头一次面对终为时觉出尴尬，等着他把客厅的灯关上俩人一起上楼。
楼梯上的灯不知道被谁顺手关了，云启晟没走两步就一不小心被放在路中的凳子磕到了腿，终为连忙扶着她，“没事吧？磕哪了？疼不疼？”
云启晟有些紧张，指尖冰凉，放在终为温热的手掌里，“还好，不是很疼，先上去吧。”
终为一手牵着她，一手调出手机的手电筒照着二人脚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回到房间。
先路过终为房间，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把云启晟送到了房间门口，随后松了手后撤一小步，等她进门。
云启晟觉得他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只好磨磨蹭蹭的拧开门把手，准备先进了房间再把他拉进去。
一推开门，她就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然后猛然看向身后。
终为正着看她，云启晟却觉得他似乎有点紧张。她突然明白了冯与妤晚上的那个表情，怪不得一晚上她走到哪都被跟着。
云启晟了然，笑着伸出手牵上终为的手，就这么一小会他的手心就出了薄薄一层汗，“你不陪我一起吗？”
终为和她进去，反手带上了门。
云启晟一步一步走进这个放满了气球的房间。
墙上、沙发上都挂满了亮着暖色的小灯，从进门开始，层层叠叠的绳子上挂着照片。
有她自己拍的，也有终为、冯与妤他们拍的，运动会、游玩照、聚会照、还有她参加比赛的照片，往里走，云启晟惊喜的发现居然还有她小时候的照片，那个云升记录着她的成长，想要拍下来好给蓝舰看的相机里留存的照片。
一点一滴，都是她的人生，从她在蓝舰肚子里的时候，到今天下午坐在窗前看风景，几百张照片，被终为一一清晰的放到了她眼前。
云启晟鼻子酸酸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你弄了很久吧？那么高的绳子怎么挂上去的？有受伤吗？”
终为摇头，手放在她的头上安慰的摸了摸，然后抚了把她的长发，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云启晟看到小几上的照片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松开他，一手拿起一张照片，“天呐！这是你吗？这也太可爱了吧小终为。”
终为微囧，因为她手里的其中一张是他的百天照，趴在毛毯上光着屁股拍的。
“我整理照片的时候发现，我们在同一个照相馆拍了百天照。”
另一张照片是看起来五六岁的终为在一个小公园玩，背景还有许多人，终为指着照片里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的背影说：“元元，这个是你。”
云启晟惊讶的仔细看了看，能看到小女孩正拿手比作枪，前面有个蹲着的男人正在给她拍照。
终为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给她看，“这是你那天拍的，背景里也有我。”
云启晟接过，照片里确实是她，但她已经不记得了，小女孩后面有个小小的身影站的笔直，面前一男一女正笑着看他，是郁瑾和终绥之。
“我们真有缘分。”
“是啊，我们真的很有缘分，”终为收起摆在桌上的几张照片，转身坐在小几上和她两腿相贴，手里还握着她的一只手和她对视，“我们可能在那天一起玩耍过，或许还说过话，我大概会觉得不好意思，却还是会在心里夸你很可爱，我们其实在十多年前就相遇了，还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了证据。”
云启晟心跳如鼓，和他一样手心出了汗，指尖却更加冰凉，终为又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两指一起摩挲着她的手背，“元元，我今天也会不好意思，但我不会只在心里说。”
“你真的很特别，美丽、善良又优秀，我时常因为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你带给我的感觉而懊恼于自己语言的匮乏，其实从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感觉到了你的不一样。”
“那晚回去后我居然梦到了对我来说称得上是第一次见面的你，虽然我无法记起梦的内容，但那天在梦里带给我的震撼和对你的珍视让我一直铭记于心，我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有时候也会想，或许真的有什么在指引我找到你。”
“如果用通俗的语言来讲，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了。”
云启晟觉得他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她也难以抑制的湿了眼眶，强忍着泪意看他。
“我喜欢你，元元。”
云启晟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元元别哭，”终为松开一只手去帮她擦拭，继而温柔的看着她，“就像冯与妤说的，我有时候竟然也会因为我们俩之间的那些不同而有我们已经相爱了许久的错觉。”
“但是不能这样，你是被许多人都珍视爱重的姑娘，我不可以那么随便的就承认了我们的关系，连个正式的告白都不给你。”
“今晚的事是我计划了许久的，云叔叔、我父母，还有冯与妤都知道，这些重要的人都同意后我才来征求你的意见。”
终为自嘲一笑，“说实话，因为你那一句不可以早恋，我还遗憾了很久，总在想为什么我们俩还没成年。”
“今天我就十七岁了，我们已经是大学生了，不算早恋。”
“元元，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我们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云启晟偏要煞风景的开他玩笑，还抬了抬手说：“你牵我这么紧是怕我跑了吗？”
终为连忙松开手看她的手指，有些红了，“疼吗？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紧张。”
云启晟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给他，上面只有七个字：“实现一个愿望券”。
“这是我临时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本来进门之前我还在想，直接把你拉进来表个白然后再给你，”云启晟看了看精心布置的房间，又无奈的看着他，“你居然抢了先。”
终为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元元，”然后举着卡片问她，“我可以许愿了吗？”
云启晟觉得他面对感情就笨笨的，这会看起来愈发的呆，完全没有数竞第一的智商。
“愿望就留着吧，”她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颊，吧唧一声响的两人都一阵脸热，“我们谈恋爱。”
好不容易能做点什么，云启晟凑在他面前，两人离得极近，压低声音问他，“我可以亲你吗？男、朋、友？”他们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女孩的语气暧昧又勾人。
终为手轻轻一抖，直接坐到她身边，一手扶着她脑后，压上前去吻她。
男生的初吻，生涩又甜蜜。
云启晟被他嘴唇厮磨的难受，主动用力吻了上去，撬开了他的牙关。
亲了没一会她就累了，有些喘不上气，侧头靠在他颈窝蹭了蹭，终为这下好似不知脸皮为何物，吻了下她的额头，低低的问：“这就不行了？”
云启晟不想说话，只觉得刚才直着腰仰起脖子难受，终为却似乎明白了，手从肩膀滑到她腰后揉了揉。
然后，猛的把她推在沙发上躺着，这一次他掌握了主动权，吻的她喘不过气了才放过她，把头埋在她的脸边平复着自己。
云启晟缓了缓，咯咯的笑起来，“不愧是学霸，学的真快。”
终为懊恼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没想到她却笑的更欢了。
过了会，云启晟很扫兴的问：“这些怎么办？拆了带走吗？”
终为蹭了蹭她，又亲了下她的脸才坐起来，“明天再拆吧，今天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云启晟也起身贴着他，“我不想动。”
终为又替她揉着早就不疼了的腰，“明天我来拆？”
她想笑又忍住了，起身准备去洗漱。
“我走了。”
“好的哥哥。”吃到了肉，她格外开心，说话语气都是上扬的。
终为眸色一深，刮了下她的鼻子，“别勾我了，嗯？姐姐？”
云启晟被哄得高兴，立马收好表情正气凌然的走过去开门，“你走吧！早点休息。”
终为走到门口，一把揉乱了她的头发，“晚安元元。”接着动作利落的出去，还替她关上了门。
云启晟看着紧闭的房门笑出了声，“我这儿又不是盘丝洞，跑那么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