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聚
第二天就是元旦，也是云启晟的生日。
夜里下了一整晚的雪，早上她还没醒就被一群人敲门叫她出去堆雪人。
地上雪很厚，是临城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了，走出院子就看到一片银装素裹，不远处的北望山裹着银白，陆陆脱口而出了一句，“大馄饨。”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几个小孩里就陆陆和江图南穿戴着整齐的一整套帽子、围巾加手套。云启晟野得很，连手套都不戴，直接就去团雪球，还是云升走到她背后，把冯星汉给他的耳罩又罩在了她脑袋上。
终为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围巾取下给她系在脖子上。
好些年没玩过雪了，她和陆陆齐心合力堆了个大大的球当雪人的身体，然后就等江图南滚好小雪球做脑袋，终为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相机给他们拍照，大人们在屋里喝茶聊天，时不时透过窗户看看孩子们，冯与妤和冯瞻淇被支使去找做雪人五官的工具。
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白色的围巾，她嫌热又取下来，兜头扔到了在偷拍她的终为头上。
两个男生合力把雪人的脑袋按上，云启晟手冻得通红躲在一边和陆陆团小雪球。
冯瞻淇拿了个红色的小桶，据说是她妹妹小时候在河边抓蝌蚪玩用的，小桶里是两根胡萝卜和几个纽扣，冯与妤手插在兜里，胳膊下面夹了个大红色毛线围巾。
她一来就把围巾给雪人围上，云启晟问她：“你哪来的红围巾？不怕弄脏了？”
“嘿嘿，冯瞻淇的。”
“你成天给我冯瞻淇冯瞻淇，”冯瞻淇抓着手套打她背，“没大没小的，人家陆陆都知道叫哥哥。”
“爸妈！叔叔阿姨们！冯瞻淇打人了！快来看啊！”某人一下子就跳开了，扯着嗓子冲屋里大声喊。
兄妹俩在雪地里追着跑，雪人也装饰完毕，云启晟和陆陆踱去藏雪球的角落，一人抓起两个就冲终为和江图南扔。
江图南躲得快，恰好丢在了跑到他身后的冯与妤腿上，云启晟扔雪球的技术太好，偷袭的非常成功，一整个雪球砸到了终为的背后炸开，让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一下子几个人全闹开了，连带着说自己老了跑不动了的冯瞻淇都加入进战场，有客人来这儿游玩看雪景，其中的小孩们也加入进来，一时间天上雪球飞个不停，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玩了多久，云启晟跑的都出了一身汗，加上衣服不防水，被雪球打湿了些，俨然成了现场最惨烈的选手。
本来开始时终为还护着她，没怎么让她被砸到，可她越玩越嗨，还要趁机往终为脖子里扔，最终酿成了一对多的局面。打雪仗第一战，云启晟惨败。
昨天本没打算在这儿住下，所以也没带换洗衣服，只能跟着冯与妤去找她的衣服穿。
去房间的时候她一路跑得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云升看到再说她一句“小孩就是小孩，打个雪仗都能玩成这样。”
下雪道路不通，没法开车出去买蛋糕，郁瑾和冯妈妈下午就在厨房自己做了一个。
晚上吃饭，十几个人围在一桌，好不热闹。
吃完饭，蛋糕端了上来，大家一起给她唱了生日歌。
“快许个愿吧元元。”
云启晟双手合十看向大家，心中想着，原来人生可以这么热闹。
“我希望所有的爸爸妈妈们都能身体健康、平安顺利、长命百岁。”
“哈哈哈好啊！”
“真是个好孩子。”
“你自己的愿望呢？”
云启晟吹灭蜡烛，“我希望这个愿望一定要实现。”
众人似乎想到了从未谋面的郁瑾，都笑着安慰她愿望一定会实现。
郁瑾似有所感，心疼的看着她，似乎快要哭出来，“我们都是你们的爸爸妈妈，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宝贝。”
气氛突然有些煽情，云启晟连忙想着怎么转移话题，云升跟她也是默契十足，一巴掌轻轻拍上她脑袋，“你怎么说的像我已经七八十了一样？我这么健康的身体还用你许个愿来求？”
“好啊你，不识好歹，我要跟你冷战一分钟，哼！”云启晟扭过头去不看他。
“冷战就冷战！未成年的幼稚鬼，哼！”云升也冲她哼了一声，却是一直笑着，看了眼旁边的终为，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恨不得过去揽着小伙子说一句，“我闺女可爱吧？便宜你小子了。”
云启晟一听他又说她年纪小，一下子就炸了，张牙舞爪的跳上他的背，“有我这么孝顺的闺女你就知足吧！你个臭老头！”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分吃了蛋糕，大人们都不熬夜，玩了会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冯瞻淇好像有事要忙，吃完蛋糕就走了，陆陆也被她妈妈带走睡觉。只剩四人组留了下来，冯与妤领着几人去了昨天那个小房间烤火，又拿了一大袋零食饮料，还有几个红薯土豆烤着玩。
万籁俱寂，窗外一片漆黑，屋子里温暖如春，他们围坐在一起聊天。
“话说，”云启晟被温过的啤酒喝红了脸，歪歪扭扭的坐着，看向江图南，“你知道他的心愿是什么了吗？”
“什么什么？”冯与妤捕捉八卦的雷达迅速响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也看向江图南。
对方从听到那句话就安静下来，皱着眉撇嘴，“我怎么知道他什么心愿？他又没告诉我！还非要我给他实现才行？他爱回来不回来！反正估计也就是开个玩笑，我才不去费那个脑子。”说完还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半罐啤酒。
云启晟看着他小嘴张张合合，觉得这小孩估计怨气不小，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明白陆让远走他乡连句话都不好好说的原因。
左右都不知对错，她无法替朋友做选择，只能又沉默下来，晕晕乎乎的挨着终为靠在了他肩上。
终为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低头轻轻问她：“又喝晕了？”
云启晟闭着眼睛又喝了一口，用行动回答了他。
冯与妤看着他俩牙酸的不行，“你俩声音再小我们也听得见，能不能不要总是当着我们的面说悄悄话？”
江图南认同点头，“附议。”
终为淡淡瞥他们一眼，说：“还没习惯？”
“我说你俩也真是，怎么感觉从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了？我记忆出错了？”
“啊？哪样？我怎么不知道？”
俩人一个懒得说话，一个快睡着了，都缄口不言。
“你们是高二刚认识就在一起了不告诉我们，还是准备等孩子出生了再官宣？”冯与妤语不惊人死不休，似乎也有点喝高了。
云启晟恰好刚被喂了瓣橘子，听了这话一下子就被呛住，咳的停不下来，一只手还在来回的摆啊摆。
终为给她顺着气，替她把话说了，“没有。”
江图南被这画面震的目瞪口呆，冯与妤看着他又是拍背递水，又是轻声安慰的，恨不得去把民政局砸了。
就这还说没在一起，他俩至今不结婚也肯定是民政局不够懂事。
云启晟好不容易缓过来，被呛的面红耳赤，终为换了杯热水给她，还帮她把鬓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淡定的又补了句，“她说了不早恋。”
“咳，咳咳，咳……”
这个角度居然让她无法反驳，云启晟再一次被呛到，抬起屁股就挪了个位置，不想再挨着他坐。
“怎么了？我还记得日子呢，就是去年的……”
“你快别说了！”云启晟随手捡起桌上的橘子就砸他，“你还委屈上了呢？”
旁边江图南悄悄离她远了点，凑近冯与妤问她，“你是说他俩在谈恋爱吗？”
“不像吗？”
“我一直以为爱情都是女神姐姐和她老公那样缠缠绵绵的。”
“那你爸妈的爱情呢？”
“我爸妈的爱情太奇怪不能当例子，”他指着那俩人问，“可他俩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好朋友吗？”
冯与妤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跟你好朋友牵手拥抱还靠在一起？”
江图南眨巴着眼不理解的看向她，“对啊，我跟陆让就是啊。”
“……”这下轮到冯与妤没话说了，想反驳也没办法，气的直捶桌子。
“江宝宝，”云启晟平复了心情，下定决心般看向他，临要说出口时却被终为摁住手，“等他高考完再说吧！”
她突然泄了口气，也和冯与妤一样被哽的难受，气的掐他胳膊，还扭头冲正吃烤红薯的江图南怒吼道：“我才没跟他谈恋爱！说了不早恋就不早恋！”
“不吃了！鱼鱼走！我们回去睡觉！”
江图南不管她们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反正看起来像在撒娇，一会就能好。也站起来要跟着往外走，“可还要灭火，还有垃圾没收，外面好黑，我们一起走吧？”
“……”跟这种榆木疙瘩真没什么好说的，最终还是四人一起收拾好才回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