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友记
学期过半，自从终为拒绝了几次陌生女孩搭讪后，又因为总和云启晟走在一起，桃花终于散去不少。
云启晟几个月来，总是见缝插针的撺掇着云升换个医院或者转业，听的云升耳朵都快起茧了，可问她为什么，她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军训结束后，新生的课程很紧凑，云启晟也总是三天两头跑回家住，每次大晚上下了课走夜路回家都要被云升骂一顿，她也乐此不疲。
十一月中旬，景沁园那边新房的装修也步入尾声，装修设计几乎全都按照云启晟的喜好完成，云升似乎只是个出钱的赞助商，全凭女儿喜欢，偶尔才会提出一些意见，幸好装修公司都很负责，设计也符合心意，俩人去看了几次都觉得很满意。
再过几天就是江图南的十八岁生日，陆让远在海外回不来，寄了礼物给终为，让他们帮忙送给他。
11月28日下午，临城机场，云启晟三人轻装简行。
今天周二，江图南还在学校上课，江家父母早给各家发了江图南成人宴的电子邀请函，在本周六。
三人商量好要准时给他庆生，提前完成了学习任务，各自请了一下午假回来，半夜两点的飞机还要飞回长宁。
晚上九点，他们拎着礼物和刚打包的烧烤等在校门口。
江图南决定复读之后，就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租了个房子，那一片几乎全是陪读的家长和复读生，他自己一个人只租了一间房住。
九点下课铃声响起后，云启晟就领头站在了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等着。
十分钟过去了。
“怎么还不出来？”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了江宝宝。”
二十多分钟后，校门口等待的家长都散的差不多了，终于看到江图南带着耳机，单肩背着包，慢吞吞的低头走出来。
晚上很冷，他穿的却不算多，一件毛衣加没拉拉链的校服外套，好像又长高了点，双手插在兜里，身形清瘦，只顾低着头走路。
校门口的灯光有些昏黄，他一个人走出来的样子，让云启晟有些熟悉感。
他以前都规规矩矩的双肩背包，拉练会拉到最上面只留着领子，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小动作不断，眼睛还会东张西望，像小朋友一样充满好奇，肯定会在一走到校门口就发现朋友们，然后飞奔过来。
往年这个时候，他手一冷就往陆让和终为的脖子里插，然后就会被二人一顿收拾，被制裁后也不生气，要么继续嘻嘻哈哈，要么像个小绿茶一样找两个女孩诉苦。
而不是像这样，身上带着些旁的影子，日复一日的重复几百天，一个人上学、放学，甚至吃饭。
云启晟几人站在正对着校门口的马路边，距离校门不过二十多米。
“江、图、南！”冯与妤大声叫他的名字，此时应该和云启晟一样，心中颇为复杂。
“江图南！生日快乐！”三人一齐喊道，按照计划好的，他们要热闹的当着许多人的面大声叫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祝他生日快乐。
那个低着头的人脚步明显一顿，不可思议的摘下耳机抬起头，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幻听。
接着，扬起笑脸，大步跑过来拥住三人。
“你们怎么来了？冷不冷啊？今天不用上课吗？”
冯与妤眼睛立马就红了，怒骂着锤他，“你穿这么少还有空关心我们？耍什么酷呢还带着耳机走路，我们这么大仨人站这儿你都看不见啊？”
他们站好，终为把袋子里的围巾拿出来给他围上。
“就是，”云启晟仔细的打量他，“你怎么又瘦了？下课了还不赶快回家，这么晚不冷吗？江宝宝。”
“哎呀！别欺负我！”他揉了揉眼角，眼睛红红的笑着看他们，“我不冷，早上出门了才想起来忘记拿外套，就懒得返回去了。”
“要靠风度吸引小学妹吗？你今天就成年了小朋友。”
“你还叫我小朋友？”他瞪着云启晟，“你才是小朋友。”
“走吧走吧，我带你们回去，外面多冷啊！你们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今天没课吗？回来多久啊？”他站在中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你们等了多久？冷不冷？”伸手摸了摸冯与妤的手背，“鱼鱼手都冰凉！”
她不服气，“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穿的比你多！”
终为温热的手也顺势捏了下云启晟的，“你们三个谁也别说谁。”
“我们没课，学校今天办讲座，明天才有课，所以等会就得走。”终为一个个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图南也并不失望，反而为这几个小时的相聚感到异常兴奋，“那就行，都带礼物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能送我一辆保时捷。”
“你当我们是神仙呢？你随时许愿我能随时给你变？”
“不能吗？”他表情无辜，是惯常的那副嘴脸，一句话就逗笑大家，惹得人总想揍他一顿。
出租屋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柜子，加个卫生间，还有江妈妈给他添置的小冰箱和微波炉。
床尾铺了个毛茸茸的地毯，中间放了个矮几，上面有个包装精美的蛋糕，房间里还有许多小灯等装饰。
江图南走过去，拿起了蛋糕上的贺卡。
“儿子，十八岁生日快乐！本来今天我和你爸爸要来陪你过生日的，但是鱼鱼跟我打电话了，要给你个惊喜，我就只能给你准备了这些，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不要有太大压力，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哦宝贝。”
江图南珍惜的把贺卡放进书桌抽屉，然后准备拆开蛋糕和朋友们分享。
“先等会，”云启晟出声制止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把烟花，“放个烟花啊江宝宝！晚了就扰民了！”
江图南被监督着换下校服，穿了个厚外套，又给两个小手冰凉的女孩从衣柜里找了围巾帽子，这才一起去楼下。
云启晟一直在拿着相机拍照、录像，誓要把江图南成年这天的每个表情和情绪都记录下来。
“生日快乐！”
放烟花时，江图南注意到有人从楼上探出头来看，以为是吵到了邻居，连忙快速结束战斗，带着小伙伴们回到屋子。
拆开蛋糕，烧烤也放进微波炉热了下，三人一一将礼物拿了出来。
冯与妤送了他一套乐高，只不过寄到了他家，掏出了两个儿童益智乐高给他，“你最喜欢的那个太贵了！我买不起，以后姐姐发财了肯定给你买，”她把打印的成品图片给他看，“这个寄去你家了，那俩你没事锻炼锻炼智力。”
江图南看着包装盒上的几个字陷入沉思——适宜人群：6—10岁儿童。
云启晟送了他一本相册，有高中时他们的照片，也有她在沧辰日常拍的照片。
终为拿着两个礼物，一个是他自己的，三套齐全的帽子、围巾、手套，还有袜子。
三个都是他喜欢的款式和品牌，在学校整天封闭着没时间去买这些，江图南当即表示要每天换着戴。
最后，是陆让漂洋过海寄来的礼物——一个u盘，还有一个货物提取单号，上面的地址是临城的一家国际乐高连锁店，正是冯与妤现在买不起的那个。
某人被打击到了，“他在炫富吗！居然跟我撞礼物！没创意！我要打电话骂他！”
她动作很快，其他人也没想拦，视频电话拨过去就被接通了。
陆让出现在画面里，穿着毛衣和大衣，似乎正在路上走，鼻尖微红，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到了？小寿星怎么样了？”
冯与妤指责的话被哽住，默默将镜头移到戴着生日帽的江图南面前，然后帮云启晟一起插蜡烛。
“小寿星很好啊！”江图南笑着看他，“你那很冷吗？鼻子都冻红了。”
“嗯，昨天突然降温了，你冷不冷？上学别又不记得穿外套。”
“我不记得难道等你来给我送吗？”
……
“快快快，我要关灯了，寿星准备许愿咯！”冯与妤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啪的一声关了灯，唱起了生日歌。
电话里的陆让也悄悄和着声，烛光照映下江图南的面色格外柔和温暖，微微扬起嘴角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一曲终，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喔——成年了！”
视频里陆让已经许久没动了，大家在分蛋糕的时候，江图南听到有人在那边叫他，“你要去忙了吗？”
“嗯，”陆让迟疑道，“我要上课了。”
“那你快去吧！拜拜。”江图南挥手，迅速挂断了电话，趁大家都不注意时，在他们三人的鼻尖点上一点奶油，又眼疾手快的拍了照，“三个小花猫！”
“你太过分了！居然偷袭！”
“快摁住他！”
最后，一个蛋糕一人只吃了一小块，表面的奶油几乎全被几人互相涂在了脸上，顶着大花脸一起拍了合影。
吃着热了又凉的烤串，他们久违的围坐在一起聊着天。
晚上快十二点，江图南该休息了，他们仨也要去赶飞机，江图南把他们送下楼，一一拥抱着道别。
“周六见咯江宝宝。”
“快回去吧太冷了。”
“大家都在沧辰等你。”
他们怕耽误他睡觉，一人说了两句就将他赶上楼，然后才走出去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