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磕到了
第二天上学,云启晟特意早起去上早自习,不到六点就出门走了,也没打扰云升。
到华章小区门口的那段路,云启晟紧赶慢赶生怕偶遇早早去学校的终为。昨晚脑子短路,忘了问他几点上学了。
六点零三,云启晟坐在早餐店里大喘气,想着不知道终为几点出门,没敢耽误,点了好携带的豆浆包子和一个招牌烧麦。
刚点完,终为就出现在了早餐店,和坐着的云启晟互相打眼一瞧。
终为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一双小白鞋,站在蒸汽缭绕的早餐店里,整个人透着股好学生的味道,干净、青春、乖巧。
云启晟毫无坐相的斜倚着墙,一只脚腕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刚刚正在看。今天学乖了,没有穿磨脚的小皮鞋,而是一双串着黑色鞋带的小白鞋,中筒小腿袜。依然是高高的马尾,没有任何装饰,一小撮头发调皮的搭在颈窝。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衬衣,领子上有个丑丑的小恶魔,桌子下只漏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似乎穿的是背带五分裤。终为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和眼前的女孩一样,都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
云启晟放下二郎腿乖乖坐好,看了眼手机,六点零五。
终为去窗口拿了早餐坐在云启晟对面。
哦,小恶魔原来不是衣服上的,是云启晟自己别上去的胸针。
“你——”
“早。”
两个人同时开口,终为本来道了早就要开始吃早餐,这下也有一瞬愣怔,云启晟倒先笑了出来。
“早啊,终为。”
转而立马摆出了她的小表情,“为什么你可以直接拿到早餐?”
“我按月在这儿订了早餐。”
“哦哦,怪不得。”早餐店的阿姨把她的早餐送了过来,云启晟立马露出了个乖巧的微笑,糯糯道谢,“谢谢阿姨。”
“以前没见过你来。”
“啊?哦,我都在家吃的,最近我爸有事不管我了。”
云启晟卖爹求稳。
“咱俩点的一样哎。”
“嗯。”
终为先她一步吃完了手里的一个烧卖一个包子,正在慢慢喝豆浆,看面前的小仓鼠进食。
“这个号码是你的吗?”云启晟调出昨晚的一通未接来电。
终为瞥到了上面的备注:终小弟。
“嗯,我存了你的。”
“哦哦,我那时候在洗澡,没接到。”
“没事。”
“我真聪明,我就猜到是你,怕你睡了,就没拨回去。”
“备注?”
“啊?”云启晟装傻,“吃完了吃完了,走走走,要迟到了。”
走在路上,云启晟收了手机,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没有加我企鹅?”
终为顿了顿才道:“今晚加。”
“为什么昨晚不加?”
“昨晚没有。”
云启晟嘴角抽了抽,原来终为高二了都还没有注册企鹅。
“你爸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云启晟故作无意问道。
终为低头看脚尖,似乎仔细想了想。
“我不知道,可能周末吧。”
“哦哦,那你周末都做什么?”
“做卷子,打球,看书。”
“那你会做饭吗?”
“不会。”
云启晟眨眨眼,不会?以前终为说他高中学会的做饭,可他现在还不会,那就是那件事发生后才会的吧。
“叔叔阿姨周末不上班吗?”
“我爸有时候上,我妈周末不上。”
“哦哦。”
终为怎么有问必答?!这么乖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两人到了教室,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终为去饮水机接了杯水回来就打铃了。
云启晟看着终为的后脑,心说这时间把握的真准确。
云启晟痛苦的遨游在英语知识的海洋里,读了几遍单元的单词和课文,越读越困,掐了自己好几下,强行打起精神,总算熬过了早自习。
老师刚离开,同学们几乎瞬间萎靡,各自离开。
云启晟趴在桌子上双手放在桌面垫着下巴,两眼放空,一只胳膊伸了过来。
“江宝宝快醒醒,鱼鱼,你的。”陆让递给他们早餐,说着还撸了把江图南的脑袋。
“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呢。”冯与妤抬头看他一眼,接过早餐。
“这不是赶着来投喂你们俩么?刚好下早自习。”
云启晟眨巴着眼看托起江图南下巴让他抬头吃早餐的陆让,校服短袖和运动裤,个子很高,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比江图南和终为两只小鸡仔强多了,戴着细边半框眼镜,留着刘海,表情温和,理想的男高中生形象,要不是这颜值,根本撑不住这副眼镜。
云启晟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思考了半天才想到之前网上很火的小说人设形容他,非常完美的腹黑型alpha,眼镜、浅褐色瞳孔、高鼻梁、完美的下颌角、喉结、小臂,明明没有表情却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陆让蹙眉,直接薅起江图南猛晃,拿起冯与妤递过来的一个小喷壶就冲他脸上喷,江图南再懒散不起来,嗷嗷叫,“啊啊啊,陆让!你喷我嘴里了!”
云启晟闻到一股花露水加风油精味儿,也清醒了。笑了笑,心中了然,原来面临危险的是江宝宝。
说实话,忽略江图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和松松垮垮领口斜的漏出大半锁骨的校服,嘴里还塞着个小笼包的画面的话,眼前这三个男生同框是真的很养眼。
一个腹黑冷酷alpha。
一个粗线条可爱小奶狗。
一个干净温柔大学霸。
随便拎出一个都能当选班草级草。
江图南终于乖乖吃早餐,陆让扭头过来打招呼,“你好,你是新来的同学吧?我是陆让,昨天请假了没来得及认识。”
云启晟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你好,我是云启晟,昨天刚来。”
“你们好,我叫江图南,我没来,我的灵魂已经死亡,所以我不好。”
“我好,我天天来,我是冯与妤。”
“终为。”
云启晟:?这是什么流程?
看云启晟似乎还没睡醒,听了他们的话愣住,四个人毫不留情笑了起来。
“你们真——默契。”云启晟顺势扯扯嘴角,比了个赞。
“喏,陆让,班长,有事找他准好使。”江图南吃着早餐,胳膊肘指了指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的陆让,然后又似没骨头的靠过去哀嚎,“啊——让让,你为什么请假呀,你昨天不在他们仨欺负我。”
云启晟又趴了下去听他们说话,终为靠墙在看一本厚厚的书,冯与妤吃着小笼包还在整理学习笔记。陆让抬抬肩膀颠了颠江图南的脑袋,似乎没用,就随他靠着了。
“家里有事,我妹妹回来了。”说完又抬手顺了顺江图南好像扎到了他脖子的头发,“他们怎么欺负你了?”而后又小声嘀咕了句,“你头发怎么这么硬。”
“冯与妤把我的小名都说出来了,终为扯我后脖领子还不给我买可乐,云启晟只给了我最少的糖!”说完看云启晟在看他,还皱了皱鼻子补了一声,“哼!还想让我叫她姐姐!两个小屁孩。”
这画面,怎么说呢,像在外面被欺负然后找到主人撑腰的小狗。
终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懒得理他。
云启晟眯了眯眼,笑而不语,江图南又跟陆让去骚扰终为。
冯与妤吃完早餐,凑了过来,附耳小声说:“你是不是也磕到了?”
云启晟有些不确定听到的话,“什么?”
“你刚刚看他俩的表情和我平时一样。”
好嘛少女,原来你都知道自己总是一脸兴奋。
“是。”
“好磕吗?”
“啧,他俩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以前还是打打闹闹的小屁孩,也不知道咋就这样了。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特别是江宝宝,就是个二百五。”
云启晟一脸莫名的转头看冯与妤,看的她直发毛。
“怎……怎么了。”
“你也是小屁孩,成天想什么呢?”说完突然福至心灵,伸手揽住她,“你昨天那个表情,不会是磕到我们俩了吧?”云启晟眼神示意她和终为。
“嘿嘿。”冯与妤傻笑,“启晟,虽然只认识一天,但我总觉得你像个姐姐。”
“你说我老?”云启晟装傻,皱起眉毛以示威胁,心说我就是姐姐,比你大一轮的姐姐。
“不是不是,是感觉!哎,你不懂。”
“他们一直这样吗?”云启晟指了指面前三人。
终为一直被打扰却毫无反应,接着被江图南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他的书递给陆让,陆让又拿了书单手藏在背后,然后三人拉扯在一起。
那两个不对劲的人,似乎以闹到终为有反应为乐。
很快江图南被压制在桌动弹不得,偏又转身叛变去挠陆让的腰,被终为抓住机会抢回了书。这会,三人都累了,终为拿起杯子喝水,陆让和江图南凌乱的趴在桌上不动。
冯与妤会心一笑,“他们俩就喜欢惹毛终为后再三个人互相欺负。战局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江宝宝总是被碾压,每次还越挫越勇。”
值日生打扫卫生时,邓老师拿了张纸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耸了耸那张纸,温声开口:“这是我新调整的座位,中午吃完饭就换,你们都来看一下,有问题的中午之前找我协调。”说完看了看教室里的人,发现了坐在走道里的陆让,“陈烨的座位陆让帮忙挪一下吧。”等他应完,邓老师放下座位表就离开了教室。
“走,看看去。”
“快快快。”
……
云启晟还没反应过来,江图南和陆让就冲上讲台拿到了座位表。
没一会,讲台上就围满了人。
云启晟有些紧张。
陆让很快拉着江图南下来,拿起江宝宝的草稿纸和笔就开始写。
“他在写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冯与妤和终为都冲她点头。
“陆让厉害啊。”
陆让闻言转头快速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写。
“每次他都看两眼然后记下来再写一遍让我们看。”
“准确率多少?”
“9999。”
“你跟他们仨一起玩有压力吗?我现在挺有压力的。”
“害,看这么久也习惯了,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说完拿一撩头发,拿起她的作业晃了晃,低头继续写,无声的表达她正在压力中努力。
云启晟看懂了。
陆让写完就递了过来给云启晟看,“喏,看看,这座位有意思哦。”
云启晟不明所以,接过纸和冯与妤一起看。
一看就乐了,确实有意思。
纸上是两个人的笔迹,一个龙飞凤舞的凌乱,占大部分,有的字还需要去仔细辨认;一个规规矩矩的板正,只有一小列,秀气乖巧,江图南也写了一列。
新座位表,一改之前的四个大组,每组两列的排列。现在靠门的一组是两列,中间一组和第三组都变成了并列的三列,并且第三组也不再靠墙,留了一个过道。江图南、云启晟和冯与妤在第二组第三排,终为和陆让在他们后面一排,另外还有个人好像是陆让现在的同桌。
“这是……按什么排的?身高?”云启晟犹豫发言。
江图南突然愤而起身,“什么就按身高!看不起谁呢?”
云启晟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刚放下座位表的终为。
“没有没有,她说她和冯与妤矮呢,乖,快坐下。”陆让积极顺毛,拉他坐下。
冯与妤放下笔,和云启晟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只有彼此才懂的信息。
又磕到了。
“邓老师换座位大部分都是以前我们自己说的想跟谁坐一起,她就把我们放在一起,我们班是民主派。”最后还是冯与妤贴心解答。
“陆让怎么没跟你们坐一起?”
“我上学期在跟副班长比期末成绩。”
“哦哦,那我这个位置原来的同学是谁?”
“是我室友秦蓁,她这学期说服她父母去学画画了,想艺考,那边那个叫王然,是去跆拳道比赛了,下周才回来。”冯与妤往上抬了下眼镜,下巴扬了扬,示意第四组陈烨的那个空位。
“全是能人啊。”